马车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郑楚玉气鼓鼓地抓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决定接下来三个时辰都不跟这只狐狸说话。
马车日夜兼程，原本两日的路程硬是在袁慎的催促下缩成了一日。
当郑楚玉风尘仆仆地站在比彘的营帐前时，连发髻都被颠得松散了几分。
“兄长！”她顾不上整理仪容，一见到比彘就直截了当地开口，“我想借兵助焉州退敌。”
比彘正在擦拭长剑，闻言头也不抬：“好。”
就这一个字，干脆利落得让郑楚玉当场僵住。
她准备好的八百种说辞全堵在喉咙里，半晌才结结巴巴道：
“兄、兄长...你怎么问都不问就答应了？”
比彘这才放下长剑，坚毅的面容露出一丝笑意。
他伸手替她扶正歪斜的珠钗：“纪咏早来过信。”粗糙的指腹蹭过她额前碎发，“他说，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可以选择支持你。”
郑楚玉瞳孔微颤，耳边嗡嗡作响。
“再说了，”比彘忽然揉乱她的发髻，像小时候那样，“难得我们楚玉这么有主见。”他转身取下墙上的虎符，“兄长当然要答应。”
帐外风雪呼啸，郑楚玉却觉得眼眶发热。
她原以为要费尽口舌，甚至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可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早已有人为她扫清障碍。
甚至比彘问都不问直接将虎符交给她，像是不怕虎符被她带走一样。
袁慎靠在门边，看着小姑娘鼻尖发红的模样，轻咳一声：“既然借到兵了...”他晃了晃手中的地形图，“是不是该商量下如何行军？”
比彘大手一挥：“不急。”他变戏法似的从案几下掏出一个食盒，“先吃垫垫肚子的，姝州厨子新做的。”
郑楚玉小时候被饿到哇哇大哭的事情他可还几分呢，粉雕玉琢的一个小女孩哭的跟娃娃一样，后来比彘就想，以后绝对不会让楚玉被饿到。
袁慎修长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点在磐邑的位置：“刘琰主力会在此处与主公交锋。"指尖又移向东北方，“而他的援军会从这条山路赶来。”
郑楚玉盯着地图上蜿蜒的山道，眉头越皱越紧。
袁慎继续道：“姝州军可以在此设伏，切断援军路线。”他抬眼看她，“或者...女郎更愿意替魏侯守后方？”
“等等...”郑楚玉突然按住地图一角，脑海中闪过什么，“时间不对。”她指尖微微发颤，“刘琰的援军不该这时候才出发...”
袁慎点了点头道:“所以要拖住援军，不能让他们过来。”
他点了点桌上的旗子道:“刘琰若想形成包围之势，那他就正好跳进了我们的圈套。”
“得绕过成峰横渡乌泽，开闸放水的话需要的时间太长，赶不上打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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