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楚玉指着地图上闸库的位置，迟疑道：
“可这里...似乎不在魏国境内？”
袁慎折扇轻点闸库标记，笑得像只狐狸：“这就该是乔女君的活了。”扇骨敲了敲旁边标注的小字，“此处是她祖父留给她的嫁妆。”
“你……“郑楚玉瞪圆了眼睛，突然反应过来，“你早就把一切都算计好了？”
袁慎慢条斯理地收拢折扇：
“在下不过是替女郎多想了几步。”
“以后不跟你这样的人做朋友！”郑楚玉气鼓鼓地抓起蜜饯咬了一口，“半点秘密都藏不住。”
“不做朋友...”袁慎忽然倾身，袖间沉水香幽幽浮动，“还能做别的。”
他指尖掠过她发间将坠未坠的珠钗，轻轻一推:“比如...夫妻？”
……
郑楚玉和袁慎快马加鞭赶到魏劭军营时，天色已近黄昏。
营帐内烛火摇曳，魏劭正在沙盘前沉思，见他们进来，眉头微蹙：
“你们怎么……”
“表哥！”郑楚玉不等他说完，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枚青铜虎符拍在案上，“姝州三万精兵，借你一用。”她眨眨眼，“用完可得还我。”
“姝州？”魏劭瞳孔一缩，手指悬在虎符上方迟迟未落。
郑楚玉得意地扬起下巴:“自己人。”
她凑近沙盘，随手拨弄了几下小旗:“要是缺良将，我义兄比彘也能来助阵。”
魏劭立刻摆手：“不必。”
郑楚玉暗自挑眉，丝毫不意外，若非眼下实在缺兵少将，以他多疑的性格，绝不可能接受尚未收服的姝州兵马。
想到这里，她忽然正色道：“表哥，我借兵有个条件。”
魏劭抬眼看她：“说。”
“此战之后，”她一字一顿道，“二十年之内，不得对姝州出兵。”
帐内霎时寂静。烛火在魏劭眼底跳动，映出他变幻的神色。
郑楚玉也知道此刻利益大于亲情。
“可以。”魏劭最终沉声道，抬手在案几上叩了两下，“二十年年。”
郑楚玉长舒一口气，却没注意到身旁袁慎眼中闪过的笑意。
直到退出营帐，夜风拂面而来，她才听见袁慎低声道：“女郎这买卖做得划算。”他指了指远处隐约可见的姝州旌旗，“既全了兄妹情谊，又替姝州挣了二十年太平。”
郑楚玉望着天边渐沉的落日，忽然觉得，这或许就是乱世中最好的结局。
各退一步，各自安好。至于二十年后...她眯起眼睛，到那时，谁知道又会是什么光景呢？
郑楚玉揉了揉酸痛的腰，转头对袁慎道：“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就在军营歇一夜吧。”
袁慎望着她疲惫的眉眼，点头应道：“好。”
暮色渐沉，军营中燃起篝火。郑楚玉望着跳动的火焰，忽然觉得这一日的奔波，似乎也没那么辛苦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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