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小乔独自立在城楼垛口前，素白的衣袖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她腰背挺得笔直，目光始终凝视着远处尘烟升起的方向。
“你在这儿做什么呢？”郑楚玉提着裙摆登上城楼，发间金步摇叮当作响。
小乔没有回头，只是将手搭在冰凉的青砖上：“至少要让他们看看，我们不怕。”
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郑楚玉"哦"了一声，学着她的样子趴上城墙。
晨露浸湿了袖口，她这才发现小乔的肩头早已被雾气打湿一片。
“你站了多久了？”
“没多久。”小乔终于侧过脸，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一个时辰左右。”
郑楚玉突然说不出话来。
远处地平线上，黑压压的军队已经隐约可见。
小乔却在这时握住她冰凉的手指，掌心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
“别怕，纪先生会处理好的。”
……
尘土飞扬的官道上，先锋斥候策马奔回，在纪咏与苏娥皇面前勒住缰绳：
“报——城楼上有人影！”
纪咏抬眼望去，晨雾中依稀可见两道纤细身影立于城墙。
他眯起眼睛，左边那个正踮脚张望的，不是郑楚玉又是谁？
那丫头还是这般莽撞，他暗自摇头，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扬起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
“放箭。”苏娥皇冷然下令，猩红的指甲在缰绳上轻轻一划，“趁魏劭不在，先挫挫他们的锐气。”
纪咏手中羽扇一横，拦住正要传令的副将：
“夫人怎么确定城楼上没有埋伏？”他声音不紧不慢，却字字如冰，“贸然放箭，若中诱敌之计...”
“笑话！”苏娥皇猛地转头，金步摇撞出清脆声响，“魏劭已带精兵出征，渔郡还能有什么良将？”她凤目斜睨着纪咏，“还是说...纪先生另有高见？”
纪咏低笑两声，羽扇轻摇间眼底寒光乍现：“夫人就这般笃定，渔郡没有良将？”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沉重的"轰隆"声。苏娥皇瞳孔骤缩。
渔郡城门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开启！
黑压压的玄甲军队如潮水般涌出，铁蹄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为首将领银枪白马，面甲下露出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
“魏俨？！”苏娥皇失声惊呼，手中马鞭啪地掉在地上。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本该在边州的人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已经离开渔郡了吗？！
两万精兵转眼列阵完毕，森冷枪戟在朝阳下泛着寒光。
魏俨长枪一指，声如雷霆：“苏夫人远道而来，魏某特来相迎！”
纪咏好整以暇地转着羽扇，斜眼看向面如土色的苏娥皇：
“现在，夫人还觉得渔郡无良将么？”他故意拖长了声调，“哦对了，忘了告诉夫人……”羽扇突然指向城楼，“那两位姑娘身后，可还藏着弓弩手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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