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青云 30

天玑将一卷玉简递到姬明珠手中，面上带着几分不解：

“这是明年青云大会的初拟名单，姐姐先过目。”

姬明珠展开玉简，目光扫过一个个熟悉或陌生的名字，指尖在某个姓氏上微微停顿。

她忽然极轻地笑了一声，眼底泛起冷冽的微光：

“这倒是个好时机。”

“时机？”天玑疑惑地蹙眉。

“沐齐柏安插在各大门派的人，近半都在名单上。”

姬明珠合拢玉简，唇角扬起清浅的弧度。

她未尽的话语隐在渐深的笑意里。

“我们离成功，应当不远了。”

天玑瞳孔微缩，正要细问，却见明意端着茶盘袅袅走进来。

她当即收住话头，只深深看了姬明珠一眼：

“既如此，天玑先告退了。”

珠帘晃动间，姬明珠执起茶盏轻抿一口。

她不紧不慢地斟了两杯茶，将其中一盏推到明意面前。

她抬眸，目光平静却通透：

“你来郡主府，半月有余了吧？”

明意指尖微紧，垂首应道：“是。”

“那，”姬明珠语气温和，“你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明意心头猛地一跳，强自镇定：

“郡主……在说什么？明意听不懂。”

姬明珠轻轻摇头，叹了口气：

“明意，我记得你。”

“郡主常去花月夜，记得明意也是自然……”

她试图含糊过去。

“不必与我玩文字游戏，”姬明珠打断她，声音清晰而平稳，“明献。”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炸得明意浑身一僵，几乎端不稳茶盏。

她脸色霎时白了，嘴唇翕动：

“郡主……在说什么……我……”

姬明珠缓缓起身，走到她面前，将她扶起来：

“阿宰能在青云大会上赢你，是因为你赛前中了离恨天，实力十不存一。”

“否则，以你明献之能，他未必是你的对手。我说得对吗？”

明意彻底哑然，怔怔地抬头望着姬明珠，所有准备好的说辞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姬明珠看着她这副模样，好歹也是自己带回来的人，语气放缓了些：

“我比你们多活了这许多年岁，见过的人，经过的事，远比你们想象的多。”

“你觉得，我真会认不出你来吗？”

她望向窗外开得正盛的玉兰，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世人皆道黄粱梦能活死人肉白骨，你潜伏至今，所求的也不过是这个吧？”

明意攥着衣袖的指节骤然收紧，连呼吸都滞住了。

“可若没有黄粱梦，”姬明珠转回视线，“你灵脉中残留的离恨天之毒，最多再撑三年。”

她忽然轻笑。

“真讽刺，你为尧光山守了七年青云榜首，如今毒入肺腑，他们却连一瓶缓解剧痛的清心散都吝于赐予。”

“或许……”明意嗓音发干，“母后她……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

姬明珠倏然笑出声，她怜悯的看向明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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