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缭绕的姑苏城外上,尘魄白衣执卷坐于古松下。
梅凌霜在竹篱边侍弄灵植,指尖凝着露珠般的灵力;忱竹召出无心正勤学苦练,扫过的落叶飘散在青苔斑驳的石壁上;梅凌雪蹲在溪畔洗着满筐野果,银铃似的笑声惊飞了枝头仙鹤;闻舟最顽皮,正踮脚偷拿尘魄案头的灵糕,却被突然转头的师尊轻轻敲了手背。
暮色漫过山谷时,师徒五人围坐石桌,青瓷碗里盛着新酿的灵米甜酒,听松涛与流泉在月光里合奏。山外春秋更迭,此处只余晨钟暮鼓,与永远温热的人间烟火。
这样平静的生活过了两年后……
善正门山脚下:
晨光熹微中,青石板路被踩得咚咚作响。
百余名百姓攥着皱巴巴的供香钱,扁担上的空粮筐晃得哐当响,后头跟着五个袒露着腱子肉的壮汉,腰间横插的扁担头还沾着昨夜翻墙时的草屑。
"善正门的秃驴给老子滚出来!"
王老汉一脚踹倒门口的鎏金香炉。他抖开账本,墨迹未干的"修缮藏经阁捐银三千两"旁,红笔圈着个刺目的大问号:"俺们卖了三亩良田凑的香火钱,为啥后山破庙还漏雨?"
人群里爆发出哄笑,李寡妇推开怀里哭嚎的娃,举着染血的药包往前挤:"上个月说捐钱能消灾,我家虎娃喝了你们给的'平安符灰',现在还在拉稀!就为了你们这些骗子的假药,我和虎娃都家徒四壁了啊!老天爷啊!"
"还有老子的!"为首壮汉一拳砸在功德箱上,箱盖弹起三尺高,白花花的碎银滚了满地——正是三天前他带人抬上山的"香油钱"。他扯下腰间汗巾甩在泥水里:"给你们修栈道的工钱呢?弟兄们在悬崖上晒了半个月,你倒买了新鎏金佛?"
刚挤到人群外的一个小弟子探出头,瞬间被壮汉拎小鸡似的提溜出来。孩子抖着手从袈裟里摸出张纸,上头歪歪扭扭盖着朱砂印:"师叔说...说这些钱...都给掌门师伯买炼丹炉了..."
"好个炼丹炉!"王老汉抄起功德箱砸向泥佛,铜箱与泥佛相撞迸出火星。百姓们怒吼着推翻香炉、撕扯大门上的幡帐,壮汉们抬着功德箱往镇里去,箱底漏出的碎银滚进路边沟渠,惊起几尾翻着白肚的放生鱼——正是用他们的血汗钱买的。
山下传来震耳的"还我血汗钱"呼声时,掌门正躺在炼丹房打盹,掌心攥着颗刚出炉的"长生丹",丹炉里还煨着半炉未化的百姓膏血。
“掌门……您看这儿……?”
白浮玉将手中佛珠丢了下去:“吃白饭的傻子!不会自己想办法吗?就知道问我?我要你们有何用?!”
那弟子慌张逃走。
尘魄和忱竹正在镇里买些吃食,看见善正门前闹哄哄的,便忍不住去看了看。
忱竹打听了一下,就回来告诉尘魄事情了。
忱竹:“师尊,您看这……我们要管吗?”
其实善正门有些弟子本心不坏,只是……碍于那些长老的淫威。这些尘魄他们都看在眼里,心中便起了恻隐之心。
尘魄:“去跟百姓商量一下吧。”
尘魄和忱竹走到了百姓面前。
“哎!快看!是尘魄宗师!”
“太好了!”
“尘魄宗师,您得为我们出头啊!”
尘魄被吵的头疼,揉了揉眉心。
尘魄:“好了,此事大家想怎么解决?”
“善正门倒闭!”
“散派!!!”
“对!散派!”
叽叽喳喳的声音此起彼伏。
善正门中有个弟子走了出来,双手叉腰。
“不行啊!凭什么你们让我们关我们就……”
话还没说完……劈头盖脸的谩骂和吃剩的菜叶子就丢了过来。那弟子只好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