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德拉科站在台阶上停顿片刻，听见翻倒巷方向传来隐约的窸窣声，像无数蜘蛛在结网。

他抬手将一缕被风吹乱的金发别到耳后，这个动作优雅得近乎本能——

却在上一世无数个伪装身份的日子里，正是这个习惯性动作差点让他死在食死徒的围剿中。

摩金夫人挥动魔杖，银针在布料间穿梭如游鱼。

德拉科站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檀木展示柜的边缘，阳光透过蕾丝窗帘，在他苍白的侧脸投下细密的光斑，像覆了一层蛛网。

店门上的铜铃突然剧烈晃动，混着巨人沉重的脚步声。

德拉科背脊一僵，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海格那件鼹鼠皮大衣的气味先闯了进来，混合着岩皮饼和龙粪的粗粝气息，瞬间填满了整个店铺。

“又一个马尔福！”海格的声音像打雷般在身后炸开。

德拉科缓缓转身，看见混血巨人胡须上还沾着鸡蛇兽饲料的碎屑，粉红雨伞尖正滴着水——那下面藏着被折断的魔杖，这个秘密要到很久以后他才会知道。

但此刻德拉科的视线凝固在海格身旁那个瘦小的身影上。

哈利·波特穿着麻瓜T恤，眼镜用胶带缠着，绿眼睛在镜片后睁得极大。

男孩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住，露出那道闪电形的疤痕，在阳光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

德拉科感到一阵眩晕——上一次他看见这道疤时，它正渗着血，而纳吉尼的毒液在波特的血管里沸腾。

“你...”

哈利张了张嘴，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在德拉科身上逡巡。

少年马尔福淡金色的头发像是会自己发光，灰蓝色的眼睛如同冰层下的湖泊，校袍领口露出的脖颈线条像古埃及壁画里的神祇。

这与海格描述的“邪恶小食死徒”形象相去甚远，哈利下意识攥紧了裤缝。

德拉科看见男孩指节发白。他突然记起四年级圣诞舞会前，自己曾怎样对着级长浴室的金色水龙头练习假笑。

此刻那个笑容自动浮现，他微微抬起下巴：“看来救世主也会被摩金夫人的新款迷住？”声音比预想的更沙哑，像砂纸擦过丝绸。

海格的大手突然挡在两人之间，粗壮的手指间还夹着半块压碎的饼干。

“别打什么坏主意，马尔福家的小子。”

他喷着鼻息说，龙皮靴子在地板上碾出嘎吱声。

“哈利可不像你们那些纯血统...”

“海格！”哈利突然打断，眼睛仍盯着德拉科校袍上流动的银线刺绣。

某种古怪的熟悉感击中了他——仿佛在噩梦里见过这个金发少年被厉火吞噬的模样。

阳光突然偏移，德拉科的家族徽章像黑夜里的蝙蝠翅膀。

哈利感到一股陌生的热意爬上耳尖。

德拉科·马尔福站在光束里，整个人像是被镀了一层金边。阳光穿过他淡金色的睫毛，在颧骨投下细碎的阴影，让他看起来像一尊会呼吸的希腊雕像。

哈利下意识推了推滑落的眼镜，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心在出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