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婚惊变
承昭元年三月初三,宜嫁娶。
玉京张灯结彩,十里红妆从摄政王府铺到新建成的凤栖台。
我着玄红二色织金王袍,腰间佩“照影”,立于高阶。萧逸一袭绯袍,眉目如刻,与我并肩。
百官山呼“千岁”,礼官高唱“结发”——
忽有飞骑闯入,血书急报:
“北境急奏!镇北侯于雁门关遇刺,生死未卜!”
鼓乐骤停。
我捏紧手中玉笏,指节泛白。萧逸侧首,低声道:“殿下,我去。”
我抬眸,与他四目相对,只一字:“准。”
二、雁门风雪
萧逸率三千轻骑,连夜出京。
我立于城楼,看火把蜿蜒成一条长龙,消失在雪幕。
身后,女官低声提醒:“殿下,大婚礼仪未完……”
我拂袖转身:“礼成于人心,不在仪仗。传令——”
“一,全国缟素三日,为镇北侯祈福;
二,命北境各军暂听萧逸节制;
三,三日后我亲征雁门。”
三、金殿留印
出征前夜,我召七位新科进士入紫宸殿。
少年沈砚跪于最前,双手奉上一卷密折:
“臣等连夜稽核,发现兵部近三年粮饷去向有异。镇北侯之伤,恐非外患,而为内鬼。”
我翻开折子,眉头越锁越紧——
“魏氏余孽,竟把手伸进了军械库。”
我抬笔在折尾朱批:
“着沈砚为行军监察使,随我北上,可先斩后奏。”
四、北境血夜
雁门关外,风雪如刀。
我披甲登城,萧逸立于垛口,肩头血迹未干。
“刺客是侯爷亲兵,”他声音沙哑,“背后之人,用侯爷家眷性命相挟。”
我望向远处连绵营火,眼底结冰:“传令——
五更造饭,黎明破营。本宫要他们血债血偿。”
是夜,我提剑踹开叛军中军帐,一剑挑落主帅面具——竟是韩无咎之弟韩无咎!
“摄政王饶命——”
剑光一闪,人头滚落。
五、回京之局
半月后,镇北侯苏醒,北境大定。
我班师回朝,却未入京,而是驻军京郊三十里。
京城九门紧闭,城头旌旗换作“太后”字样。
原来,我出征后第三日,太后以“护国”为由垂帘,罢我摄政之权。
我笑,取“照影”拭血:“本宫杀敌归来,自有人替本宫开城门。”
六、母子对峙
慈宁宫内,檀香袅袅。
太后着素衣,手捻佛珠:“摄政王劳苦功高,哀家怜惜,特赐封地江南,明日启程。”
我解剑置于案上,轻声道:“母后,孩儿记得您昔年最怕血光。”
指尖一弹,剑鞘微露寒芒。
太后指尖骤停,佛珠散落一地。
我俯身拾起一颗,吹去灰尘:
“孩儿也记得,佛珠救不了人命,剑可以。”
七、凤印归来
当夜,九门提督开城,御林军倒戈。
我携萧逸策马入城,铁蹄踏碎御街残雪。
金殿之上,太后已除去凤冠,素面朝天。
我抬手,将摄政王印重新置于龙案:
“即日起,太后移居西苑,无诏不得出;
皇帝年幼,仍由本宫监国;
魏氏、韩氏九族,明日午时于午门问斩。”
八、春雷惊蛰
承昭二年惊蛰,第一道春雷滚过玉京。
我立于城楼,看春雨洗尽残雪。
萧逸执伞而来,伞面绘着半枝红杏:“殿下,镇北侯请辞,欲归北境牧马。”
我接过伞,与他并肩:“准。另赐他丹书铁券,免死三次。”
“殿下不怕他拥兵自重?”
我笑指天边惊雷:“北境若无镇北侯,才是大患。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九、鸾台诏书
是年四月,我下诏:
“开女学、设女官、许女子科考;
凡天下寡妇再嫁者,免三年赋税;
鳏寡孤独者,官府赡养终身。”
诏书一出,民间称颂“凤台新政”,却也有世家暗中咒骂我“牝鸡乱纲”。
我闻言,只回一句:“纲常若不能活人,便该翻一翻。”
十、尾声
五月,凤栖台海棠盛放。
我倚栏批折,萧逸捧来一盏冰镇梅子汤。
“殿下,”他忽而正色,“臣请辞摄政王护卫之职。”
我挑眉:“想去何处?”
他单膝跪地,从怀中取出一枚鎏金凤羽簪:
“请殿下允臣,以天下为聘,入赘王府,做您身边一名小小侍郎。”
我失笑,簪子入手,冰凉而沉。
“萧侍郎,”我俯身吻他眉心,“本宫准了。”
风过海棠,花雨纷纷。
鸾凤和鸣,天下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