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王府喜宴未开,血书先到
承昭二年六月初六,摄政王府张灯结彩,喜幛未挂,先挂白幡。
镇北侯的灵柩自北境昼夜兼程抵京,棺上覆着一面残破狼旗,旗心一截焦黑——那是被火焚后的“李”字。
老侯爷归京途中,于芦沟驿遇伏,三百亲卫无一生还。
我立于灵前,以酒酹地,酒液渗入棺木缝隙,像一道新鲜的血痕。
萧逸按住我颤抖的肩:“殿下,杀镇北侯的不是流寇,是‘影麟卫’。”
影麟卫——皇家最隐秘的死士,只听命于太后。
二、西苑夜探
当夜无月,我与萧逸潜入西苑。
昔日慈宁宫灯火幽微,太后披发跣足,独坐佛前,案上供着一只檀木小匣。
她以银簪挑开匣盖,里头赫然是一枚断成两截的凤羽簪——与我发间那支一模一样。
“你来了。”她没回头,声音苍老得像锈刃刮铁,“当年我赐你凤羽,是想你乖顺;如今它断了,你我也该了断。”
我拔剑出寸:“镇北侯何辜?”
太后低笑:“他若不死,北境只知摄政王,不知皇帝。天下只能有一个太阳。”
佛灯被风吹灭,黑暗中寒光骤起——十余名影麟卫自梁间扑下。
三、血溅佛前
萧逸挡在我身前,袖中短剑如电,一瞬三杀。
我则直取太后,剑锋逼至她眉心,却见她双手合十,指间夹着一张薄绢。
“看看吧,”她声音温柔,“看完再杀我不迟。”
薄绢上是一封血书,盖着先帝密玺——
“若朕早逝,太后可持此诏废摄政王,另立宗室。”
落款:永熙三十五年。
我瞳孔骤缩,那是先帝驾崩前一年。
原来这一局,早在父皇驾崩那日便布下。
四、破局之钥
我收剑归鞘,转身即走。
太后在身后厉声:“李瑶!你今日不杀我,来日我必杀你!”
我头也不回:“你活不到来日。”
行至宫门,我低声对萧逸道:“三件事:
其一,封锁西苑,不许一人出入;
其二,查先帝密玺真伪;
其三——”
我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物,“将此信送往北境,交镇北侯世子李朔。”
那是一枚狼牙坠,侯府继承人信物。
五、密玺疑云
次日,翰林院掌印学士跪于丹墀,双手呈上玉匣。
匣内玉玺缺了一角,与血书印痕分毫不差。
我阖目,父皇临终前那句“阿瑶,莫信任何人”在耳畔回响。
“传旨,”我声音沙哑,“召集三法司、宗人府、钦天监,明日午时,于太庙验玺。”
六、太庙对质
太庙钟鸣,宗室云集。
太后被押至阶下,仍着素衣,颈间缠绕佛珠。
钦天监监正以朱砂拓印,比对之后跪报:“血书密玺为真,然缺角之纹乃近年新裂。”
我抬手,示以另一枚玉玺——昨夜自太后枕下搜得,完好无缺。
“真玺在此,血书之玺,为后仿。”我声音平静,“太后矫诏,罪同谋逆。”
宗室哗然。
太后仰头大笑,笑声凄厉:“李瑶,你以为赢了吗?影麟卫已伏于殿外,今日你我,只能活一个!”
七、影麟之刃
殿门轰然闭合,百名影麟卫自暗处现身,刀光如雪。
我拔剑,萧逸与镇北侯世子李朔率北境死士自侧殿杀入。
血溅铜鹤,钟鼓齐喑。
太后趁乱扑向我,手中佛珠断裂,颗颗如弹丸激射。
我以剑鞘击飞佛珠,反手一剑,贯穿她肩胛。
她踉跄倒地,仍挣扎爬向佛龛,指尖染血,在佛前写下最后一字——“悔”。
八、真相大白
太后气绝,影麟卫溃散。
李朔跪地,捧上狼旗残片:“家父临终前,命我转告殿下——先帝密诏,实为太后胁迫所立。侯爷为护殿下,赴死无悔。”
我阖眼,泪水滚烫。
父皇、太后、镇北侯……所有人都在下一盘棋,而我,终于掀翻了棋盘。
九、新玺
三日后,我于奉天殿重铸国玺。
新玺以和阗白玉为材,雕双凤衔日,印文仅四字:
“受命于瑶”。
群臣山呼“万岁”,我抬手,声音清越:
“自今日起,废太后尊号,追谥镇北侯为忠武王;
影麟卫解散,其籍充军;
北境军功,世袭罔替。”
十、尾声
是夜,摄政王府红烛高照。
萧逸以银梳篦我长发,低声问:“殿下,可曾后悔?”
我望着铜镜中凤冠霞帔的自己,微笑:
“后悔?我只后悔杀得太慢。”
窗外,海棠花落,新月初升。
我转身,将凤羽簪插入他发间:“从今往后,你我并肩,再无敌手。”
鸾凤和鸣,天下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