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三胞胎？"

小葵的声音在丁程鑫房间里显得格外尖锐。她死死盯着那份新生儿记录表，手指不自觉地发抖。表格上清清楚楚地列着三个婴儿信息：丁程鑫、林小葵、周雨，出生日期分别是2002年3月4日、7日和5日。

"这不可能..."小葵摇着头，"三天内连续出生怎么可能是三胞胎？"

丁程鑫面色凝重："早产。记录显示母亲在3月4日出现分娩征兆，但生产过程持续了三天。"

小葵的视线模糊了。母亲...那个她只在照片里见过的美丽舞者，竟然经历了如此痛苦的分娩。

"那...周晓雨为什么姓周？"小葵突然想到关键问题。

丁程鑫的表情变得更加复杂："根据我查到的资料，周华当时是产科的住院医师，她...私自将第二个存活的女婴登记为自己的孩子。"

"什么？"小葵如遭雷击，"所以她偷走了我们的姐妹？"

"不完全是偷。"丁程鑫苦笑，"记录显示母亲在生下第三个孩子——也就是你之后，因羊水栓塞去世。父亲...林教练当时精神崩溃，医院临时将你们分别安置。"

小葵的胃部绞痛起来。父亲从未详细提过母亲去世的情景，她只知道那是一场"医疗意外"。

"所以周华趁机..."

"她只调换了一个。"丁程鑫指着记录，"把我留在丁家，把周晓雨当作自己孩子带走，而你是唯一被父亲带回家的。"

小葵突然想到什么："那为什么DNA报告显示我们是全同胞？如果周晓雨才是..."

"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丁程鑫翻到报告最后一页被撕毁的位置，"原始报告这里应该有三组数据对比，但被人为破坏了。"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两人立刻噤声。脚步声在门口停留片刻，然后渐渐远去。

"马嘉祺？"小葵小声问。

丁程鑫摇头："张真源。马哥今晚不会靠近你的房间。"

这句话像针一样刺中小葵的心脏。是啊，她刚才那样质问马嘉祺，他怎么可能还会...

"你应该休息了。"丁程鑫突然说，"明天等林教练回来，一切都会清楚的。"

小葵知道他是在下逐客令。这个突如其来的"哥哥"显然也需要时间消化这一切。

回到房间，小葵辗转反侧。窗外的月光冷冷地照在床上，她盯着天花板，思绪纷乱。如果她和丁程鑫、周晓雨真的是三胞胎，那马嘉祺知道吗？他接近她，是因为她是周晓雨的姐妹，还是仅仅因为...

手机突然震动，是父亲发来的消息：「明天上午十点到宿舍，带上重要证据。在此之前，不要相信任何人给你的文件。」

小葵盯着这条 cryptic 的信息，不明白父亲为何如此警惕。难道还有更多隐情？

清晨，小葵被楼下激烈的争吵声惊醒。她揉着惺忪的睡眼下楼，看到严浩翔和贺峻霖在客厅对峙，其他成员则尴尬地站在一旁。

"我早就说过这事不对劲！"严浩翔罕见地提高了声音，"从那个私生饭出现开始，一切都太巧合了！"

贺峻霖推了推眼镜，声音冷静但带着锋芒："所以你认为小葵是故意接近我们的？"

"我没那么说。但DNA报告不会说谎，她和丁程鑫..."

"够了。"马嘉祺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咖啡，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在事情弄清楚前，不要妄下结论。"

严浩翔冷笑："你当然护着她。毕竟是你把她带进团队的，不是吗？"

空气瞬间凝固。小葵站在楼梯上，进退两难。所有人都看到了她，表情各异。

"早、早上好..."刘耀文试图打破尴尬，"要吃煎蛋吗？"

没人接话。丁程鑫直接起身回了房间，马嘉祺看了小葵一眼，欲言又止，最终也转身离开。

小葵机械地走到餐桌前，感觉像走在梦中。短短几天前，这里还充满欢声笑语，现在却冰冷得像陌生人合租屋。

"别在意。"宋亚轩小声安慰，"大家只是...需要时间适应。"

适应什么？适应她可能是丁程鑫的姐妹？还是适应马嘉祺可能一直把她当替身？小葵苦笑着摇摇头。

上午十点整，父亲准时到达。他拎着一个老式公文包，面色凝重地把所有人召集到客厅。

"在开始之前，"父亲环视众人，"我需要确认一件事。"他直视马嘉祺，"晓雨的遗物，你都检查过了吗？"

马嘉祺明显一怔："大部分...怎么了？"

父亲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信封："因为我想知道，你是否见过这个。"

信封里滑出一张泛黄的照片——婴儿室里，三个并排的小床上分别躺着三个婴儿，名牌清晰可见：丁程鑫、林小葵、周雨。

"这是..."马嘉祺的声音哽住了。

"你们三个出生第二天的合影。"父亲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疲惫，"当时周华还没开始她的调包计划。"

小葵凑近看那张照片，胸口泛起一阵奇异的温暖。那三个小小的生命，竟然有着如此紧密的联系...

"所以报告是真的？"丁程鑫声音干涩，"我们真的是..."

"三胞胎。"父亲点头，然后转向马嘉祺，"而周晓雨...不，周雨，是我的亲生女儿。"

马嘉祺像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什么？"

"周华偷走了我的第二个孩子，给她取名周晓雨，谎称是自己女儿。"父亲的声音因愤怒而发抖，"她利用职务之便篡改了出生证明，甚至...甚至在小雨长大后，告诉她她母亲是被我害死的。"

小葵倒吸一口冷气。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周晓雨会成为父亲的学生——周华是故意的！她想让女儿接近仇人！

"等等。"贺峻霖突然插话，"如果小葵、丁程鑫和周晓雨是三胞胎，那为什么DNA报告只显示前两人的匹配？"

父亲叹了口气，从公文包取出另一份文件："因为原始样本有三份。周华破坏了最后一份。"

马嘉祺突然站起来："我需要...确认一些事。"

他匆匆上楼，几分钟后拿着那个木盒回来。在众人注视下，他取出一本粉色日记本，快速翻到最后几页。

"小雨去世后，我整理她的物品，发现最后一页日记被撕掉了。"马嘉祺的声音紧绷，"但现在我想...也许不是被撕掉，而是被转移了。"

他小心地检查日记本的装订线，然后突然停住——封底内侧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夹层。用指甲轻轻挑开后，一张折叠的纸条滑了出来。

纸条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但仍能辨认：

「今天终于见到了她。林教练没说谎，她才是真正的姐姐。我们三个本该在一起...但周阿姨说如果我说出去，哥哥会有危险。我该怎么办？」

纸条背面是一张小照片：三个穿着同样舞蹈服的小女孩对着镜头做鬼脸。小葵立刻认出了中间的自己，左侧是稍高一点的女孩，右侧则是...

"这是...丁程鑫？"刘耀文瞪大眼睛。

照片上的第三个"女孩"留着长发，但眉眼确实像极了丁程鑫。

"2008年少年舞蹈大赛。"父亲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我让程鑫男扮女装参赛，因为...他坚持要和姐妹们一起跳舞。"

丁程鑫的脸色变得煞白："我...我不记得了。"

"因为赛后周华给你打了镇静剂。"父亲的拳头紧握，"她威胁说如果我说出真相，就让你和小雨'出意外'。"

小葵的世界天旋地转。原来她和丁程鑫、周晓雨不仅相认过，还一起表演过？为什么她一点记忆都没有？

"镇静剂..."马嘉祺喃喃自语，"所以小雨车祸那天..."

"不是意外。"父亲痛苦地闭上眼，"她发现了周华的秘密，准备告诉我。周华制造了车祸，并伪装成醉酒驾驶。"

马嘉祺的身体晃了晃，张真源赶紧扶住他。

"那为什么现在才说出来？"严浩翔犀利地问，"为什么要让小葵加入TNT？"

父亲看向马嘉祺："因为三年前，马嘉祺找到我，说他发现了小雨的日记片段。他想保护剩下的两个孩子...用他自己的方式。"

小葵猛地转向马嘉祺："所以你早就知道？知道我是...我是..."

"你父亲的大女儿。"马嘉祺直视她的眼睛，"但我发誓，我不知道三胞胎的事。小雨的日记只提到她有个'姐姐'在学舞蹈。"

"那你为什么对我..."小葵的声音哽住了。

马嘉祺的眼神变得异常柔软："一开始，确实是因为小雨。但后来..."他看了眼周围竖起耳朵的成员们，"后来是因为你。"

严浩翔突然咳嗽一声："抱歉打断这个感人时刻，但有个问题——周华为什么现在才行动？为什么等这么多年？"

"因为我找到了证据。"父亲从公文包取出一份医疗记录，"这是小雨车祸前的体检报告，显示她曾被注射过某种实验性药物。周华担心事情败露，所以..."

"所以她先发制人。"贺峻霖接话，"利用小葵和丁程鑫的血缘关系制造混乱。"

就在这时，贺峻霖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屏幕，脸色微变："抱歉，我得接这个。"

他走到角落低声交谈了几句，回来时表情更加凝重："公司说我们的行程被泄露了。下周的粉丝见面会可能有风险，建议取消。"

"行程只有内部人员知道。"严浩翔眯起眼睛，"除非..."

"有内鬼？"刘耀文脱口而出，立刻被宋亚轩肘击。

小葵突然想起什么："林姐...周华是怎么拿到小雨日记的？"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马嘉祺。

"我..."马嘉祺脸色苍白，"我确实复印过几页给医生看，当时怀疑小雨的死因..."

"复印给了谁？"父亲厉声问。

马嘉祺的瞳孔骤然收缩："周...周医生。中心医院的周敏医生。"

"周华的侄女。"父亲冷笑，"一切都连起来了。"

会议结束后，成员们各自散去消化这个爆炸性消息。小葵在阳台上找到了独自抽烟的丁程鑫——她从未见过他抽烟。

"嘿。"她轻声打招呼。

丁程鑫迅速掐灭烟头："抱歉，不知道你要来..."

"我们真的不记得彼此了吗？"小葵直接问道，"2008年那次比赛..."

丁程鑫摇头："我只记得自己学过一段时间舞蹈，后来因为'身体原因'停了。"他苦笑，"现在想来，大概是周华给我注射了什么。"

小葵试探性地碰了碰他的手背："不管记不记得...现在我们知道了。"

丁程鑫看着她的手，突然说："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从你加入第一天，我就莫名想保护你...原来是因为这个。"

"血缘的力量？"

"也许是吧。"丁程鑫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至少现在我理解为什么总想揉你头发了——哥哥的特权。"

小葵噗嗤笑出声，随即又想到什么："那马嘉祺..."

丁程鑫的表情变得复杂："他是个好人。只是...背负了太多秘密。"

"我去找他谈谈。"小葵下定决心。

她在音乐室找到了马嘉祺。他正在钢琴前发呆，手指虚按在琴键上却没有按下。听到门响，他头也不回地说："如果是贺儿，数据我放桌上了。"

"是我。"

马嘉祺的背脊明显僵直了。他缓缓转身，眼中的疲惫和痛苦清晰可见。

"关于之前的话...我道歉。"小葵绞着手指，"我不该说自己是替代品。"

马嘉祺摇摇头："不必道歉。我确实隐瞒了很多事。"

"但你保护了我。"小葵向前一步，"从始至终。"

马嘉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够好。否则你不会被卷入这些..."

"那不是你的错！"小葵冲动地抓住他的手，"我们都只是...周华复仇计划里的棋子。"

马嘉祺的手在她掌心中微微发抖。他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轻声道："小葵，无论最初原因是什么，我对你的好都是真的。"

这句话像钥匙般打开了小葵心中的某个锁。她正想回应，音乐室的门突然被撞开。

"出事了！"张真源气喘吁吁地冲进来，"贺峻霖不见了！监控显示他被一辆黑色轿车带走了！"

马嘉祺瞬间进入队长状态："什么时候的事？"

"十分钟前！他接完电话说去门口取快递，然后就..."张真源看向小葵，"严浩翔查了通话记录，是周敏医生的号码！"

小葵的血瞬间变冷。周华开始对团队成员下手了！

马嘉祺已经拿出手机快速拨号："所有人立刻到客厅集合，带上必需品，我们五分钟后转移去安全屋。"

他转向小葵，眼神坚定而温柔："这次，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或这个团队的任何人。"

小葵点点头，却在马嘉祺转身时注意到钢琴上放着的一张照片——周晓雨和小葵在舞蹈室的合影，背后写着一行字：「永远的姐妹，即使秘密将我们分开」。

而照片角落里，有一个模糊的第三人身影...看起来像极了年轻的贺峻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