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安全屋的灯光惨白刺眼。小葵盯着电脑屏幕上定格的监控画面——贺峻霖在公司门口签收快递，黑色轿车缓缓靠近，然后突然加速，两个蒙面人将他强行拽入车内。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车牌是假的。"严浩翔合上笔记本电脑，声音异常冷静，"但通话记录确实是周敏的号码。"

"所以呢？我们就这样干等着？"刘耀文一脚踢翻垃圾桶，"那是贺儿！"

马嘉祺站在窗前，背影僵硬："公司已经联系警方，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去他妈的不能轻举妄动！"丁程鑫猛地拍桌而起，"周华就是个疯子！谁知道她会对他做什么？"

小葵从未见过丁程鑫如此失控。他双眼通红，拳头攥得指节发白，整个人像一张拉满的弓。

"冷静点。"严浩翔按住丁程鑫的肩膀，"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丁程鑫甩开他的手："你倒是很淡定啊？从刚才起就一副'随他去'的样子。"

严浩翔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我只是理性分析。周华抓贺儿肯定有目的，在她联系我们前..."

"你怎么确定她会联系我们？"张真源突然发问，"如果她的目标只是灭口呢？"

房间里瞬间安静。小葵胃部一阵绞痛。灭口...贺峻霖知道了什么必须被灭口的秘密？

"不会的。"宋亚轩声音发抖，"贺儿那么聪明，他一定会..."

"聪明反被聪明误。"严浩翔打断他，随即像是意识到自己失言，生硬地转开话题，"我去查查贺儿最近接触的人。"

他快步离开客厅，脚步声在楼梯上渐行渐远。小葵和其他人交换了一个困惑的眼神——严浩翔的反应太奇怪了。

"我去盯着他。"刘耀文小声说，悄悄跟了上去。

马嘉祺终于转过身，脸色苍白得吓人："所有人收拾必需品，半小时后转移。"

"转移？"张真源皱眉，"贺儿怎么办？"

"我会找到他。"马嘉祺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但你们必须安全。"

小葵正想抗议，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照片里贺峻霖被绑在椅子上，嘴角有血迹，但眼神依然清醒锐利。附言只有一句话：「他知道太多。你们也想分一杯羹吗？」

"是贺儿！"小葵把手机递给马嘉祺，"他还活着！"

马嘉祺迅速回拨电话，却被转入语音信箱。他立刻联系公司技术部门要求追踪信号，同时将照片放大细看。

"等等..."小葵指着照片角落，"那是什么？"

放大后的模糊背景里，隐约可见一个医疗柜，上面贴着标签：「实验组307」。

"307..."马嘉祺突然抬头，"贺儿的生日是3月7日！"

丁程鑫脸色骤变："和周晓雨一样。"

小葵心跳加速。这难道是巧合？还是...

楼上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紧接着是刘耀文的惊呼："严浩翔！你干什么？"

马嘉祺和丁程鑫立刻冲上楼。小葵紧随其后，看到严浩翔的房门大开，刘耀文跌坐在地上，而严浩翔正疯狂地删除电脑上的文件。

"住手！"马嘉祺一把抓住严浩翔的手腕。

严浩翔挣脱不开，突然笑了："太迟了。你们永远找不到他。"

"你他妈在说什么？"丁程鑫揪住严浩翔的衣领，"你和周华是一伙的？"

严浩翔反常地大笑起来："一伙？不，我只是...比你们早知道真相。"

刘耀文举起手机："我、我录下来了...他刚才打电话给某人，说'销毁所有证据'..."

严浩翔的表情瞬间阴沉："删掉。"

房间里的气氛剑拔弩张。小葵注意到严浩翔的电脑屏幕上，最后一个被删除的文件名闪过「实验名单」几个字。

"什么实验？"小葵直视严浩翔的眼睛，"贺儿和周晓雨都是实验品吗？"

严浩翔的瞳孔微微收缩："你不懂..."

"那就解释给我们听！"马嘉祺厉声道。

严浩翔突然发力挣脱，一把推开丁程鑫冲向门口。张真源想拦住他，却被他一个肘击打中腹部。眨眼间，严浩翔已经消失在楼梯尽头。

"追！"丁程鑫正要追出去，却被马嘉祺拦住。

"别中调虎离山计。"马嘉祺声音紧绷，"先确保其他人安全，然后...我们得看贺儿的电脑能恢复多少数据。"

技术部门很快赶到，开始尝试恢复严浩翔删除的文件。小葵坐在角落，脑海中不断回放那张照片里贺峻霖的眼神——他在试图传达什么？

"恢复了部分文件。"技术人员报告，"大部分是医疗记录，还有一个加密通讯录。"

马嘉祺俯身查看："这是...儿童医疗实验名单？"

小葵凑过去，屏幕上的表格让她浑身发冷——这是一份二十年前的实验记录，参与者全是新生儿，实验项目名为"基因记忆强化"。名单上有几十个名字，其中三个被标红：

「307号：周晓雨（女）

308号：严浩翔（男）

309号：贺峻霖（男）」

"天啊..."小葵捂住嘴。贺峻霖和严浩翔都是实验对象？和周晓雨一样？

马嘉祺继续滚动页面，突然停在一张扫描照片上——婴儿室里，三个并排的小床上躺着三个婴儿，名牌显示：周晓雨、严浩翔、贺峻霖。

"这是..."马嘉祺的声音哽住了。

"同一家医院。"丁程鑫指出照片角落的医院标志，"和我们出生的是同一家。"

小葵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贺儿和严浩翔早就认识？从婴儿时期？"

"不止。"技术人员调出另一份文件，"这里有通讯记录...贺峻霖在过去三个月里频繁联系一个号码，登记人是周敏。"

马嘉祺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在调查周华...私下调查。"

"然后被发现了。"丁程鑫冷冷地说。

小葵想起贺峻霖总是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对小葵异常的关注，以及他时不时提到的"特殊联系"...他早就知道些什么？

"找到了！"技术人员突然喊道，"最后删除的是一个GPS定位文件，标记地点是城北废弃药厂！"

马嘉祺立刻起身："通知警方，但不要轻举妄动。我先去侦查..."

"我也去。"丁程鑫斩钉截铁。

"不行！"马嘉祺罕见地提高了声音，"你是周华的目标之一！"

"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该去。"丁程鑫的眼神异常坚定，"她想要的是我们三胞胎，不是吗？"

小葵突然站起来："那我也..."

"绝对不行！"马嘉祺和丁程鑫异口同声。

争吵持续了十分钟，最终马嘉祺勉强同意丁程鑫同行，但坚持小葵和其他人留在安全屋。小葵表面答应，心里却已打定主意。

当马嘉祺和丁程鑫准备装备时，小葵悄悄溜进贺峻霖的房间。她记得贺儿总是把重要东西放在...啊！书架第三排的《音乐理论》后面。小葵摸到一个U盘，迅速插入笔记本电脑。

U盘里只有一个加密文件夹，密码提示是"第一次见面的日子"。小葵输入TNT成团日期——错误。贺峻霖加入公司的日期？还是错误。

"试试2008年9月15日。"

小葵吓了一跳，转头看到张真源站在门口。

"那是小雨车祸的日子。"张真源走进来，"贺儿曾经...在日记里提过。"

密码正确。文件夹里是大量医疗记录和照片，最上方是一个名为「终结」的视频文件。小葵点开视频，贺峻霖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我已经出事了。"视频里的贺峻霖神色凝重，"周华的实验远不止我们三个。她在全国范围内筛选特定基因的婴儿，进行记忆移植实验..."

"记忆移植？"小葵惊呼。

"周晓雨、严浩翔和我被分在'情感记忆'实验组。"贺峻霖继续道，"周华试图将舞蹈天才的记忆植入普通儿童大脑...这就是为什么严浩翔有时会突然展现超乎寻常的舞蹈天赋。"

小葵想起严浩翔偶尔在练习中做出的高难度动作，当时大家都以为是他私下苦练的结果...

"实验失败了。"贺峻霖苦笑，"我们只获得零散的记忆碎片。我经常梦见舞蹈教室，严浩翔则对某些音乐有异常反应...而周晓雨..."

视频突然跳转到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年幼的周晓雨在舞蹈室里痛苦地抱头尖叫，墙上用血写着「我不是她」。

"她承受了太多记忆，分不清自我。"贺峻霖的声音充满悲伤，"周华把她当成亲生女儿抚养，却只把她当作实验容器。"

视频最后，贺峻霖直视镜头："小葵，如果你看到这个，小心严浩翔。他最近开始收到周华的指令...那些被植入的记忆正在控制他。"

视频结束。小葵和张真源面面相觑，都被这惊人的真相震住了。

"所以严浩翔刚才..."张真源声音发抖。

"是在执行周华的指令。"小葵握紧U盘，"我们必须告诉马哥！"

两人匆忙下楼，却发现马嘉祺和丁程鑫已经出发。只留下一张字条：「保持联系，不要擅自行动。——马」

"该死！"小葵抓起车钥匙，"我们得追上他们！"

"不行！"张真源拦住她，"太危险了！"

"但他们会走进陷阱！"小葵急得直跺脚，"严浩翔很可能已经通风报信了！"

正争执间，刘耀文和宋亚轩冲进来："严浩翔回来了！在车库！"

小葵和张真源立刻赶去车库。严浩翔站在阴影处，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箱子，表情异常平静。

"你们知道了。"这不是问句。

小葵警惕地后退一步："知道你是周华的实验品？还是知道你现在为她工作？"

严浩翔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都不是。我只是...想结束这一切。"他举起箱子，"这里有能让贺儿恢复自由的筹码。"

"什么筹码？"张真源质问。

"周华想要的东西。"严浩翔打开箱子，里面是一排药剂和小型注射器，"记忆稳定剂。能暂时阻断植入记忆的影响...让贺儿有机会逃脱。"

小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严浩翔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清明："因为今天早上...我收到了周晓雨的记忆。"

所有人都僵住了。

"完整的记忆。"严浩翔轻声说，"她死前最后看到的...是小雨拼命保护的秘密。"

"什么秘密？"小葵心跳加速。

严浩翔深吸一口气："你们三个...不只是普通的三胞胎。"

就在这时，小葵的手机响了。是马嘉祺发来的定位共享请求，附言：「找到贺儿了，但情况复杂。保持距离。」

小葵立刻共享了自己的位置，然后转向严浩翔："没时间了，带我们去！"

严浩翔犹豫了一瞬，最终点头："但你们必须听我指挥。周华在药厂布置了陷阱，专门等马嘉祺和丁程鑫..."

五人迅速上车。路上，严浩翔终于说出了那个惊人的秘密：

"周晓雨死前发现...你们三个是基因编辑婴儿。你们的母亲不是自然死亡，而是因为基因实验的副作用..."

小葵的世界再次天旋地转。基因编辑？这意味着她和丁程鑫、周晓雨从胚胎时期就被...

"周华参与了这个项目。"严浩翔继续道，"她偷走周晓雨是为了继续观察实验效果。而林教练...他一直在试图保护剩下的两个孩子。"

"那为什么现在才..."宋亚轩不解地问。

"因为实验有缺陷。"严浩翔的声音低沉，"基因编辑导致你们的免疫系统会在25岁左右开始崩溃...周华想在小葵和丁程鑫身上测试解药。"

小葵如坠冰窟。所以这才是周华真正的目的？不是复仇，而是...继续那个疯狂的实验？

药厂的轮廓出现在远处。严浩翔关闭车灯，示意大家安静："从现在开始，按计划行事。刘耀文和宋亚轩负责切断电源，张真源守后门，小葵和我..."

"不。"小葵打断他，"我要直接找马嘉祺和丁程鑫。周华想要的是我们三胞胎，不是吗？那就给她看看我们的厉害。"

她的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无论基因如何，无论过去有多少秘密，此刻她只知道一件事——她必须保护她的团队，她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