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废弃药厂在夜色中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小葵跟随严浩翔潜行至侧门，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化学药剂味。

"记住，"严浩翔压低声音，"周华的目标是激活你们的基因记忆。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葵点点头，手心全是冷汗。不远处，刘耀文和宋亚轩已经就位，张真源则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建筑另一侧。

严浩翔用指纹打开侧门锁——这再次证明他与周华的联系远比承认的密切。门内是一条昏暗的长廊，墙壁上残留着斑驳的化学污渍。

"这边。"严浩翔示意小葵跟上，"马嘉祺的定位显示他们在B区实验室。"

两人贴着墙壁前进，每经过一个拐角都谨慎地停下观察。小葵的手机突然震动，是张真源发来的消息：「后门有四个守卫，已解决。发现贺儿的手机被丢弃在走廊，可能是个陷阱。」

小葵把消息给严浩翔看，后者眉头紧锁："太快了...他们不该这么快暴露位置..."

话音未落，整条走廊的灯光突然大亮。刺眼的白光让小葵瞬间失明，紧接着一阵尖锐的电子音刺入耳膜。

"欢迎回家，我的小实验品们。"

周华的声音通过广播系统传来，带着扭曲的回音。小葵眯起眼睛，看到走廊尽头站着两个持枪守卫，而他们身后...

"贺儿！"小葵惊呼。

贺峻霖被绑在一张金属椅上，头无力地垂着，白色衬衫上沾满血迹。听到喊声，他勉强抬起头，嘴唇蠕动着似乎在说什么。

"别过去！"严浩翔一把拉住小葵，"这太明显了！"

"但他受伤了！"

"正是你们会说的话。"周华的声音再次响起，"情感，永远是最大的弱点。"

走廊两侧的墙壁突然变成透明状态，露出后面数十个培养舱。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一个沉睡的儿童，身上连着密密麻麻的管线。

小葵倒吸一口冷气。这些都是...实验品？

"基因编辑的失败品。"周华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尽头，一袭白大褂，蛇形戒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不像你们三个...完美的作品。"

严浩翔挡在小葵面前："周华，够了。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

他举起那个银色箱子。周华微笑："好孩子。我一直知道你会回到我身边。"

就在这时，小葵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回头看到马嘉祺和丁程鑫从另一侧通道冲来，两人脸上都有打斗的痕迹。

"小葵！退后！"马嘉祺厉声喝道。

丁程鑫则直接扑向周华，却在半路被一道突然升起的玻璃墙挡住，重重撞在上面。

"多么感人的重逢。"周华鼓掌，"三胞胎终于团聚了...虽然缺了一个。"

她按下手中的遥控器，小葵脚下的地板突然分开，她和严浩翔一起跌入下方的实验室。马嘉祺和丁程鑫的呼喊声在上方渐渐远去。

小葵摔在一张柔软的垫子上，严浩翔迅速爬起，警惕地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圆形的白色房间，中央放着一台类似核磁共振仪的机器。

"记忆激活舱。"严浩翔声音紧绷，"她要把你们的基因记忆强行唤醒。"

房间另一侧的门滑开，周华带着两名守卫走进来，贺峻霖被拖在他们身后。

"贺儿！"小葵想冲过去，却被严浩翔拦住。

"别急。"周华微笑，"游戏才刚刚开始。"

她示意守卫将贺峻霖绑在墙边的椅子上，然后走向那台机器："知道为什么我选择今天吗？因为今晚的月相与二十年前你们出生时完全一致...最适合唤醒沉睡的记忆。"

"疯子。"严浩翔咬牙道。

周华不以为意："科学需要偏执，严浩翔。你应该比谁都明白这一点...308号。"

严浩翔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周华继续道："说起来，你的记忆碎片恢复得如何？还记得小时候和小雨一起上舞蹈课的日子吗？"

小葵注意到贺峻霖突然抬起头，死死盯着严浩翔，眼中满是警告。

"我...记得一些。"严浩翔的声音变得异常平静，"记得你给我们注射药物，记得那些痛苦的测试..."

"必要的牺牲。"周华走向控制台，"为了进化。"

她按下几个按钮，天花板降下两个机械臂，末端是针头状的电极。小葵本能地后退，却被守卫抓住。

"别担心，不会很疼。"周华微笑，"只是让你们想起本该记得的事...比如小雨真正的死因。"

电极贴近小葵太阳穴的瞬间，一股电流窜过全身。她眼前一黑，随即被拖入一段陌生的记忆——

...阳光透过舞蹈室的窗户，三个小女孩在练习基本功。稍高一些的周晓雨正在纠正小葵的动作："不对，姐姐，转的时候要用核心力量..."

记忆突然跳转。黑暗的医院走廊，年幼的小葵和周晓雨手拉手奔跑，后面有人在追赶。"快！"周晓雨推开一扇标着「禁止入内」的门，"她在下面等我们！"

楼梯延伸到黑暗深处。最底下是一间明亮的实验室，一个和小葵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被关在玻璃舱里，身上连着各种管线。她看到两人，疯狂拍打玻璃...

记忆再次跳转。雨夜，周晓雨站在马路中央，对面是疾驰而来的汽车。她回头看了一眼，嘴唇蠕动："保护好她..."然后主动冲向车头！

小葵尖叫着挣脱记忆。电极已经移开，她浑身被冷汗浸透。对面，丁程鑫也被带入了实验室，正从同样的记忆闪回中惊醒，脸色惨白。

"看来你们看到了。"周华满意地点头，"小雨发现了我的秘密...我创造的最完美作品，第四号实验体。"

小葵和丁程鑫震惊地对视。那个玻璃舱里的女孩...是谁？

"她在哪？"丁程鑫嘶声问道。

周华笑而不答，转向控制台："现在，让我们进入正题。你们的基因缺陷已经开始显现，只有我能提供解药...条件是配合完成最后的实验。"

"什么实验？"小葵强忍头痛问道。

"记忆移植的终极阶段。"周华的眼睛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将小雨的全部记忆转移到你们中的一个体内，创造完美的舞者人格。"

严浩翔突然动了。他闪电般冲向周华，却被守卫一枪打中肩膀，踉跄着倒地。

"愚蠢。"周华摇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恢复了全部记忆？308号，你一直都是我最不听话的实验品。"

严浩翔捂着流血的肩膀，看向贺峻霖："现在！"

原本虚弱的贺峻霖突然暴起，一个肘击放倒身后的守卫，同时从鞋底抽出一片刀片割断绳索。周华见状立刻按下控制台上的红色按钮。

"小心！"严浩翔扑向贺峻霖，将他推开，自己却被天花板上射出的麻醉针击中。

"严浩翔！"贺峻霖接住瘫软的他，两人一起跌倒在地。

混乱中，实验室的门被炸开。马嘉祺和丁程鑫冲了进来，身后跟着张真源和刘耀文。

"不准动！"马嘉祺举枪对准周华。

周华却出奇地冷静："来得正好，马队长。想见见你妹妹吗？"

她按下另一个按钮，实验室的地板分开，露出一个向下的螺旋楼梯。

"她在下面等你...一直等着呢。"

马嘉祺的手微微发抖："你...你说什么？"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周华微笑，"不过只能你一个人去...除非你想让她再次'意外死亡'。"

马嘉祺的眼神变得异常锐利。他转向丁程鑫："看好她。"然后毫不犹豫地走向楼梯。

小葵想跟上去，却被丁程鑫拦住："相信他。"

楼下突然传来钢琴声——是小葵经常练习的《月光奏鸣曲》。琴声断断续续，像是初学者在摸索。

然后是一声惊喜的呼喊："哥哥！"

紧接着是马嘉祺颤抖的声音："小雨...？"

小葵再也忍不住，挣脱丁程鑫冲向楼梯。丁程鑫和贺峻霖紧随其后。他们沿着螺旋楼梯下到一间布置温馨的地下室，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呆立当场——

马嘉祺跪在一架钢琴前，紧紧抱着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少女。少女抬起头，露出一张和周晓雨一模一样的脸！

"这不可能..."丁程鑫喃喃道，"小雨已经..."

少女看到小葵和丁程鑫，眼睛一亮："姐姐！哥哥！"她挣脱马嘉祺的怀抱，向两人奔来。

小葵本能地后退一步。少女停下脚步，表情变得受伤："你们...不记得小星了吗？"

"小星？"小葵重复道。

"周晓星。"少女轻声说，"小雨姐姐给我起的名字。她说我们是...双生花。"

马嘉祺站起身，脸色苍白得可怕："解释清楚。小雨已经死了四年，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小雨姐姐。"少女——周晓星——摇头，"我是第四号实验体。小雨姐姐发现我的存在后，偷偷教我跳舞，教我弹琴...她说总有一天要带我出去见阳光。"

她转向小葵和丁程鑫："你们也经常来看我的，只是...被洗去了记忆。"

小葵的大脑一片混乱。这个和周晓雨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是克隆人？还是...

楼上突然传来一声枪响，接着是周华的狂笑："太晚了！程序已经启动！"

贺峻霖脸色大变："不好！"他转身冲上楼，其他人紧随其后。

实验室里，严浩翔倒在控制台前，胸口插着一支注射器。周华被张真源和刘耀文制服，却仍在歇斯底里地大笑："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基因崩溃程序已经启动，24小时内没有解药，他们三个都会死！"

小葵跑向严浩翔。他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青，呼吸微弱。

"为什么..."小葵握住他的手。

严浩翔艰难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微型芯片，塞进贺峻霖手里："告、告诉小葵...309号实验...成功了..."

他的手垂了下去，眼睛永远地闭上了。

"不！"贺峻霖抱住严浩翔，肩膀剧烈抖动。

周晓星突然尖叫一声，指着监控屏幕。画面上显示地下室的玻璃舱正在注满某种液体。

"她要销毁证据！"马嘉祺冲向楼梯，"小星的东西还在下面！"

众人再次冲回地下室，刚好看到玻璃舱即将被液体填满。舱底躺着一本粉色的日记本——周晓雨的日记！

马嘉祺不假思索地伸手进去捞出日记本，手臂被液体溅到的地方立刻泛起可怕的红疹。

"腐蚀性溶液！"张真源立刻检查他的伤势，"需要马上处理！"

马嘉祺却不顾疼痛，急切地翻看日记本。最后一页，那些曾经被撕掉的内容现在清晰可见：

「今天终于见到了小星。周阿姨说她是我的克隆体，但我知道不是。她是我们失散的妹妹，被周阿姨偷偷养在地下室。我必须救她出去...如果明天我没回来，哥哥，请找到第47号样本。那才是真相。」

"第47号样本..."马嘉祺喃喃自语。

周晓星突然开口："在音乐盒里。小雨姐姐说，如果她出事，就把音乐盒交给第一个来找我的人。"

她从床下拿出一个小巧的音乐盒，递给马嘉祺。盒子里没有音乐装置，只有一小瓶蓝色液体和一张微型存储卡。

贺峻霖立刻将存储卡插入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一份基因分析报告，标题是《第47号样本：自然三胞胎基因序列》。

"我们...不是基因编辑产物？"小葵难以置信地看着报告。

"不，你们是自然三胞胎。"贺峻霖快速浏览文件，"周华谎称进行了基因编辑，实际上她只是...观察记录。真正的实验对象是小星。"

周晓星低下头："我是唯一成功的克隆体...其他都死了。"

马嘉祺轻轻抱住她："不是你的错。"

警笛声由远及近。周华被警方带走前，回头看了周晓星一眼，嘴角勾起诡异的微笑："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好戏才刚开始..."

当夜，全员在医院接受检查。严浩翔的遗体被妥善安置，他手中的芯片被解密后，揭露了周华背后更大的国际实验网络。

小葵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看着里面马嘉祺为周晓星削苹果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丁程鑫走过来递给她一杯热可可："想什么呢？"

"想我们到底是谁。"小葵轻声说，"想严浩翔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309号实验成功了？"

贺峻霖不知何时站在一旁："我想我知道。"他拿出手机，播放一段录音——

严浩翔的声音：「记忆移植实验的真正目的不是复制天才，而是...创造情感联结。309号实验证明，即使记忆被抹去，灵魂的羁绊永不消失。这就是为什么我对小葵总有莫名的保护欲...实验成功了，我们永远联系在一起。」

录音结束，三人沉默良久。

"所以他早就知道..."丁程鑫轻声说。

"知道我们是一家人。"小葵擦去眼泪，"即使没有记忆。"

病房门打开，马嘉祺走出来，手臂上缠着绷带。看到三人，他微微一笑："小星睡着了。"

四人站在医院走廊的窗前，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但每个人都清楚——周华被捕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更大谜团的开始。

尤其是当她看着周晓星时，那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马嘉祺突然开口："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我们共同面对。"

小葵点点头，悄悄握住了他和丁程鑫的手。贺峻霖微微一笑，也把手覆了上去。

四双手紧紧相握，在晨光中形成一个坚不可摧的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