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凌晨三点，宿舍一片寂静。小葵盘腿坐在床上，笔记本电脑的光映在她脸上。U盘里的文件已经解密了大半，每翻一页都让她后背发凉。

《特殊基因采集名单》——标题冷冰冰地挂在页面顶端。下面是一个庞大的表格，详细记录着数百名艺人的基因数据、特长和...淘汰原因。

小葵很快找到了TNT成员的信息：

「马嘉祺 - 完美音感基因突变体

丁程鑫 - 超常运动神经反射

宋亚轩 - 绝对音感携带者

刘耀文 - 肢体协调性异常

张真源 - 医学天赋显著

贺峻霖 - 记忆能力超常

严浩翔（已终止） - 神经反应速度顶级」

而她的信息旁边标注着「舞蹈天赋基因显性表达」，周晓星则是「克隆体稳定性测试中」。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一串编码和一个小小的蛇形标志。

"这是什么鬼东西..."小葵的手指微微发抖。

她点开一个标注「项目起源」的视频文件。画面中出现了一个年轻许多的周华，穿着白大褂站在实验室里：

"第一阶段基因筛选完成，共标记247名潜在对象。第二阶段记忆移植实验将在三个月后启动，首批实验体包括..."

视频突然中断，跳出一个密码输入框。小葵试了几个常用密码都不对。正当她准备放弃时，灵机一动输入了「309」——严浩翔的实验编号。

文件解锁了。屏幕上显示出一张复杂的组织架构图，最顶端是一个蛇形标志，下面分出多条支线，连接着各大娱乐公司、医疗机构和...小葵倒吸一口冷气，她看到了自己父亲的名字！

"这不可能..."

父亲的名字与周华并列，同属于一个叫「起源计划」的分支。而更令人震惊的是，李总的名字出现在组织最高层，旁边标注着「监管者」。

小葵的思绪被一阵轻微的钢琴声打断。这么晚了谁在练习室？她合上电脑，轻手轻脚地循声而去。

练习室没开灯，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洒在钢琴上。周晓星背对着门，手指在琴键上流畅地舞动，演奏的正是周晓雨生前最爱的《梦幻曲》。

小葵正要出声，却听到周晓星开口了，声音低沉得不像她：

"资料已经传过去了...不，他们还没察觉..."

小葵僵在原地。周晓星在打电话？和谁？

"马嘉祺比想象中警惕...我会小心的...是，母亲。"

母亲？周华？但周华已经...

周晓星突然停下演奏，转过头。月光下，她的眼神冰冷陌生，嘴角挂着不属于她的冷笑：

"偷听可不是好习惯，小葵姐姐。"

小葵的心脏几乎停跳。这不是周晓星...这是周晓雨的语气！

"晓...晓雨？"

周晓星——或者说占据她身体的那个意识——歪了歪头："聪明的女孩。不过现在，睡吧。"

她轻轻打了个响指，小葵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眼前一黑...

"小葵？小葵！"

有人在轻轻拍她的脸。小葵睁开眼，看到马嘉祺焦急的面容。天已经亮了，她躺在练习室的地板上。

"我...怎么了？"

"你晕倒了。"马嘉祺帮她坐起来，"膝盖又疼了？"

小葵猛地抓住他的手臂："马哥！晓星她...昨晚..."

她突然停住。周晓星正站在马嘉祺身后，一脸担忧："小葵姐！你没事吧？我早上发现你躺在这里..."

那双眼睛清澈见底，满是关切，与昨晚判若两人。

"我...没事。"小葵勉强笑笑，"可能是太累了。"

马嘉祺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我送你回房间。"

回到卧室，小葵锁上门，立刻把昨晚的发现告诉了马嘉祺。他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你确定看到的是晓雨？"

"千真万确！她还叫周华'母亲'！"

马嘉祺走到窗前，背对着小葵："昨晚我也看到了奇怪的事...晓星半夜起来，用小雨的笔迹写东西。"

"她在为周华工作？但周华已经..."

"死了？"马嘉祺苦笑，"我们真的看到尸体了吗？"

小葵心头一凛。确实，周华的"自杀"只有警方通报，没人亲眼所见。

"还有这个。"小葵打开电脑给马嘉祺看解密文件，"李总可能是幕后黑手。"

马嘉祺快速浏览文件，在看到父亲的名字时明显一震："你父亲知道这个组织？"

"我不相信他会参与这种事！"小葵激动地说，"一定是周华陷害他..."

"小葵，"马嘉祺突然握住她的手，"我们需要更多证据。在告诉其他人之前..."

"你又要一个人扛？"小葵抽回手，"就像当初隐瞒三胞胎的事一样？"

马嘉祺的眼神变得痛苦："我只是不想让团队再次分裂。丁程鑫刚和你相认，贺峻霖还没从严浩翔的死中恢复..."

"但我们是一个团队！"小葵压低声音，"而且晓星有危险！如果周华真的控制了她..."

马嘉祺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脸色大变："公司通知...李总要见我。单独。"

"现在？为什么？"

"没说原因。"马嘉祺站起身，"你留在宿舍，别单独行动。尤其...小心晓星。"

他离开后，小葵坐立不安。她需要找人商量，但马嘉祺说得对，贸然公开可能引发恐慌。犹豫再三，她决定先告诉丁程鑫。

然而丁程鑫的房间空无一人，手机也落在床头。小葵正要离开，注意到他的笔记本摊开在桌上，上面潦草地写着：「47号训练室 - 地下二层 - 紧急出口旁隐藏门」。

这是什么？丁程鑫也在调查？

小葵拍下笔记，正准备发给马嘉祺，却听到楼下传来争吵声。她悄悄下楼，看到丁程鑫和贺峻霖在厨房里低声争执。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丁程鑫揪着贺峻霖的衣领，"严浩翔死前告诉了你什么？"

贺峻霖冷静地掰开他的手："知道得越少越安全。这是为你好。"

"去你的为我好！"丁程鑫一拳砸在墙上，"那是我妹妹！如果她有什么危险..."

"那就更不该打草惊蛇。"贺峻霖推了推眼镜，"马嘉祺去哪了？"

"被李总叫去了。"小葵忍不住出声。

两人同时转头，表情瞬间变得警惕。

"小葵..."丁程鑫快步走过来，"你听到多少？"

"足够多了。"小葵举起手机，"47号训练室是什么？"

贺峻霖和丁程鑫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贺峻霖叹了口气："严浩翔最后留下的线索。他相信那里藏着组织的核心秘密。"

"我们得等马嘉祺回来。"丁程鑫说。

"不，我们现在就去。"小葵坚定地说，"如果李总真的是幕后黑手，马哥可能有危险！"

三人悄悄溜出宿舍，打车前往公司。路上，小葵把昨晚的发现和晓星的异常告诉了丁程鑫。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所以晓星可能被...操控了？"

"或者是人格分裂。"贺峻霖分析，"如果周华在她大脑中植入了晓雨的记忆..."

公司大楼异常安静，周末几乎没有员工。三人避开监控，从紧急楼梯下到地下二层。走廊尽头是一面看似普通的墙，但贺峻霖在墙角某处按了一下，墙面无声地滑开，露出一个隐藏的电梯。

"密码是什么？"丁程鑫研究着控制面板。

小葵突然想到U盘里的蛇形标志："试试这个。"她画了个蛇形符号。

电梯启动了，缓缓下降。当门再次打开时，三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室，中央摆放着数十个玻璃培养舱，大部分已经空了，但仍有几个舱体里漂浮着模糊的人形。墙上挂满了监控屏幕，其中一个正实时显示着...宿舍的画面！

"他们在监视我们？"丁程鑫声音发抖。

小葵走近一个还在运作的培养舱，里面的液体中悬浮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长相与周晓星有七分相似。舱体上的标签写着：「周晓雨克隆体 - 第13代」。

"天啊..."小葵捂住嘴。

贺峻霖已经走到控制台前，快速操作电脑："这里有所有实验记录...看这个！"

屏幕上显示出一段视频：年轻的李总、周华和小葵父亲站在一起，背后横幅写着「基因优化项目启动会」。

"这是二十多年前！"丁程鑫凑近看，"所以他们确实是一伙的？"

小葵摇头："不，看爸爸的表情..."

视频中的林教练眉头紧锁，明显与其他两人保持距离。当周华兴奋地谈论"基因筛选"时，他甚至转身离开了镜头。

"爸爸退出了项目..."小葵如释重负。

贺峻霖继续翻找："这里有47号样本的记录...等等，这是什么？"

一个加密文件夹需要指纹解锁。丁程鑫毫不犹豫地按下拇指——居然解锁了！

"怎么会..."丁程鑫自己也震惊了。

文件打开，是一份详细的实验计划书：《记忆移植与人格覆盖可行性研究》。附录里列出了所有实验对象，周晓星的名字后面标注着：「主体意识压制成功，周晓雨人格主导率75%」。

"他们在用晓星复活晓雨..."小葵声音发抖。

突然，警报声大作，红光充斥整个实验室。

"被发现了！"贺峻霖迅速拔出U盘，"走！"

三人冲向电梯，但为时已晚。电梯门打开，李总带着保安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我猜你们会找到这里...比预计的早了些。"

丁程鑫挡在小葵前面："你想干什么？"

"完成伟大的事业。"李总张开双臂，"想象一下，将天才的记忆和技能移植到普通人脑中...我们将创造全新的超级人类！"

"疯子！"贺峻霖冷笑，"严浩翔的实验已经证明这行不通！"

"309号？"李总摇头，"他的实验成功了，只是你们不理解。他死前最后看到的记忆不是周晓雨的...而是他自己的童年。记忆移植的真正意义不是覆盖，而是...联结。"

保安上前抓住三人。李总轻轻抚摸着小葵的脸："多么完美的基因啊...和你母亲一样。"

"别碰她！"丁程鑫怒吼，却被保安按在地上。

李总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通话录音——是马嘉祺的声音：「我同意合作，但条件是保证小葵的安全。」

"你们的队长很明智。"李总微笑，"现在，让我们去看看周晓雨的复活仪式吧...马嘉祺已经在等了。"

小葵如坠冰窟。马嘉祺...背叛了他们？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跑！"

是马嘉祺！小葵感到有人抓住她的手，拉着她冲向安全出口。混乱中，她听到打斗声、李总的怒吼，然后是震耳欲聋的...火警铃声？

"这边！"马嘉祺拉着她和丁程鑫钻进通风管道。贺峻霖紧随其后。

四人在狭窄的管道中爬行，身后传来追兵的喊声。马嘉祺领头，最终推开一个通风口盖子，带他们进入地下车库。

"上车！"马嘉祺指向一辆黑色SUV。

车子飞驰出车库时，小葵终于忍不住质问："你刚才...同意合作？"

"为了争取时间。"马嘉祺紧握方向盘，"我偷听到了他们的计划...今晚他们要完成晓雨的人格覆盖。"

"晓星呢？"丁程鑫声音嘶哑，"真正的晓星会怎样？"

马嘉祺没有回答，但紧绷的下颌线说明了一切。

"我们去哪？"贺峻霖问。

"宿舍。"马嘉祺踩下油门，"必须赶在他们之前找到晓星。"

小葵看着后视镜中远去的大楼，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这一切远未结束...而最艰难的选择可能还在前方。

她的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信息：「你以为救了她就结束了？看看这个。」

附带的视频里，周晓星站在宿舍她的房间，手中拿着一支注射器，正对着自己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