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场的木地板被午后的阳光晒得发烫。我躲在门后的阴影里,看着那个叫晴的姐姐又一次把手里剑钉偏了靶心。哥哥站在她身后,修长的手指轻轻托住她的手腕。
"手腕再抬高一点。"
哥哥的声音比平时温柔,像在教我用查克拉爬树时的语调。
晴转过头,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这样吗,鼬老师?"
她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住,护目镜歪歪斜斜地挂在脖子上。我盯着她脸颊上那个小小的梨涡,突然很想在上面戳一下。
"佐助?"
晴发现了我,蹲下身与我平视。
"要一起来练习吗?"
她身上有木叶森林的味道,还混着哥哥常用的苦无油气息。我别过脸,故意把手里的小石子扔向远处的靶子。石子精准地打落了晴刚刚钉上去的手里剑。
"佐助。"
哥哥皱眉。
晴却笑出了声:"好厉害!不愧是鼬君的弟弟。"
她伸手想揉我的头发,我躲开了。但那天晚上,我偷偷把哥哥珍藏的风魔手里剑藏进了自己的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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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贺川边的樱花开始飘落时,我发现晴每周三下午都会来家里。她总是带着外面世界的气息——有时是甘栗店的甜香,有时是训练场的尘土味。哥哥会在道场教她新的忍术,他们的笑声透过纸门,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我心口。
某个周三,我故意打翻了墨水瓶。漆黑的墨汁在晴借给哥哥的《火之国植物图鉴》上晕开,染污了整整三页紫藤花的插图。
"对不起。"
我盯着自己的脚尖,声音比蚊子还小。
晴蹲下来,冰凉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我以为会看到愤怒,却发现她眼里盛着某种我读不懂的情绪。
"没关系,"她轻声说,"正好我可以借机多来几次,和鼬君一起重新画这些插图。"
我的手指在袖子里攥紧。那天晚上,我把哥哥所有的苦无都涂上了黏糊糊的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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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族那晚的血是温热的。晴抱着我时,我咬破了她的锁骨。血腥味混着她衣领上的紫藤花香,成了我噩梦里最鲜明的记忆。
"别看。"
她捂住我的眼睛。但透过她的指缝,我还是看到了哥哥站在血泊中的身影。
后来在医院醒来时,我看到她手臂上的绷带渗着血,却坚持哼着走调的摇篮曲哄我入睡。在药物带来的昏沉中,我恍惚听见她对医生说。
"请别告诉佐助真相。"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晴和哥哥之间有着我永远无法介入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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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逃前的雨夜,我站在晴的公寓楼下。雨水顺着我的护额滴落,打湿了胸前宇智波的家纹。透过窗帘的缝隙,我看见她正在整理一个木盒——里面放着哥哥的旧护额、几枚手里剑,还有一本被墨水染污的《火之国植物图鉴》。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书页,月光照亮了她眼角的泪痕。我转身离去时,草薙剑在雨中发出低沉的嗡鸣。
三年后,当我再次潜回木叶,发现满月之夜,她坐在树下,对着空无一人的石凳举起茶杯:
"今年的樱花,开得比往年都要早呢。"
一片花瓣落在她的肩头,像极了当年哥哥为她拂去落叶时触碰的位置。我的轮回眼能看穿无数幻术,却看不清她眼中倒映的究竟是谁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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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晴的遗物时,我发现了一张泛黄的照片。七岁的我气鼓鼓地坐在道场中央,身后是哥哥握着晴的手教她射箭。照片背面是她歪歪扭扭的字迹:
"我的太阳"。
窗外开始下雪,一片雪花穿过窗棂落在照片上,正好盖住了哥哥的脸。我伸手想拂去,却发现那是自己的眼泪。
[宇智波佐助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