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的杯子轻轻碰在一起,雨声在窗外哗哗响,屋里的炭火噼啪燃,酒气混着茶香,倒把那点若有似无的紧绷冲淡了。
司空长风没再多问,只扯些江湖趣闻,说哪个门派的长老又闹了笑话,哪个少年英雄在山下比武赢了彩头。
苏泓言偶尔搭两句,苏暮雨大多时候沉默着听,却也没再提走的事。
苏暮雨雨势渐小的时候,苏暮雨终于站起身:“时辰不早,该走了。”
司空长风挥挥手:“慢走不送。”
苏泓言送他到门口,雨丝落在两人肩头,带着点凉意。
苏泓言“路上小心。”
苏暮雨苏暮雨嗯了一声,脚步顿了顿,忽然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递过来:“上次你说的那种止血草,我在南边找到了些,磨成了粉。”
苏泓言接过,指尖碰到瓶身的温度,低头看时,瓷瓶上还沾着点泥土,显然是刚挖没多久。
苏泓言“谢了。”
苏暮雨“走了。”苏暮雨转身,油纸伞再次撑起,很快消失在巷口的雾气里。
苏泓言站在门口,手里捏着那个小瓷瓶,直到司空长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人都走了,还看?”
他回头,见司空长风正靠在门框上,酒葫芦在手里晃悠。
“暗河的水浑,他这趟任务怕是不简单。”
司空长风慢悠悠道,“不过你这朋友,倒是比传闻里有人情味。”
苏泓言苏泓言笑了笑,把瓷瓶揣进怀里,转身回屋:“喝茶吗?再泡一壶。”
“喝!”司空长风跟上,“顺便说说,你教那些孩子医术,有没有哪个是块好料子?我雪月城还缺个把脉的呢。”
雨声渐渐歇了,阳光从云缝里漏下来,照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亮得晃眼。
屋里的炭火还燃着,茶香混着淡淡的酒气,在空气里慢慢散开。
苏泓言“看,你又急,才几个月,怎么可能看出来嘛?”
“好好好,我不急。小师叔看着弄。最好是给我弄两个好苗子过来,雪月城也是时候吸收新鲜血液了。”
苏泓言“你也是真倒霉,年纪轻轻的就有那么多试管,真怕你还没到年龄就老了十几岁。”
“哎,可别小师叔可别咒我啊!家中还有漂亮娇妻。”
说着故意挺了挺腰板,酒葫芦往腰间一塞:“再说了你懂什么?这叫责任在肩,魅力不减。我家那位说了,看我处理事务时最有精神。”
他说着,眼角的笑纹都挤了出来,带着点显摆的得意。
苏泓言苏泓言正往茶壶里添水,闻言忍不住笑:“是是是,城主魅力无边。不过也别总绷着,上次见你给弟子们演示剑法,胳膊都抬得慢了半分。”
“那是故意收着劲,怕吓着他们。”司空长风嘴硬,却也顺势往椅子上一靠,拿起块刚烤热的糕点。
“再说了,等找到好苗子,我就能偷个懒,多陪陪她去后山摘野果。”
苏泓言苏泓言倒了杯热茶递过去,蒸汽模糊了他的眉眼:“说起来,你家那位上次托我找的治头疼的方子,我配得差不多了,等下给你拿去。”
“还是小师叔靠谱。”司空长风接过茶杯,眉眼都舒展了。
“她总说夜里风吹得头疼,有你这方子,我也能安心些。”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城里的趣事说到江湖的动向,偶尔提及暗河的纠葛,语气也淡得像说别人家的事。
炭盆里的火渐渐小了,屋里的暖意却没散,混着茶香和糕点的甜香,让人觉得安稳。
苏泓言望着窗外的阳光,忽然想起苏暮雨消失在巷口的背影。
苏泓言“其实……”开口又顿了顿,“暮雨他,本性不坏。”
司空长风嚼着糕点,含糊道:“身在暗河,身不由己罢了。不过他肯为你寻药,倒也算没白相识一场。”
苏泓言笑了笑,没再说话。
有些情谊,不必说透,像这雨天里的茶,初尝微苦,回味却带着暖。
阳光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落在两人交握的茶杯上,亮得让人心里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