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像融化的棉花糖黏皮肤上,我蹲在溪边往水壶里灌水,指节被冻得发红。小火龙蹲在三米外的岩石上,尾巴火焰把周围的雾气蒸腾出扭曲的光。它正用爪子拨弄一只绿虫,每次虫想要逃跑就被它用尾巴拦住。
"别欺负它了。"我甩掉水壶上的水珠,从背包里摸出半块能量方块,"吃这个。"
小火龙的竖瞳食物和我来回扫视鼻翼动着嗅闻空气里的甜味。它突然打了个喷嚏,火星溅在苔藓上滋滋作响。绿毛虫趁机蜷成球滚进灌木丛,撞得露珠簌簌落下。
越往森林深处走,树根越是虬结凸起第三次被藤蔓绊倒时,小火龙喉咙里发出类似嗤笑的声音。它尾巴上的火焰突然暴涨,将挡蛛网成灰烬,焦糊味里混着化学药剂的气息。
"等等!"我抓住它嶙峋的肩膀,鳞片的烫得掌心发麻,"阿利多斯的丝线有——"
整片树冠突然剧烈摇晃。二十只复眼在阴影里亮起幽光,被烧毁家园的阿利多斯群从四面八方涌来。小火龙背鳍猛地竖起,不受控制地席卷而出,热浪掀得我跄后退。枯枝在高温中爆裂的像鞭炮,十米内的蕨类瞬间蜷曲成焦黑的螺旋。
震耳欲聋的鸣声从头顶压下来。三只大针蜂刺穿浓烟,毒针泛着诡异的紫。最壮硕的那只径直冲向小火龙,复眼里映出它背鳍上那道交叉疤痕身体比思维更快。我扑过去时,毒针尖端已经刺破小火龙的鳞片某种滚烫的东西从胃部炸开掌心发的半透明屏障与大针蜂的毒针相,发出碎裂般的响。
"换我保护。"这句话混着血沫卡在喉咙里。小火龙突然暴起,失控火焰呈扇形喷射,意外了阿利多斯们布置的黏网燃烧的蛛丝像融化的塑料般滴落,恰好封住大针蜂追击路线。
我们滚下斜坡,裸露的树根在背上刮出火辣辣的疼痛。终于停在一片蕨类丛里小火龙正用前爪死死按住我的手腕。它琥珀色的瞳孔剧烈收缩,尾巴火焰照亮了我们之间漂浮的尘埃"你受伤了。"我指着它背鳍渗出的紫色。它却突然低头,粗糙的舌头舔过我手臂的擦伤,刺痛中带着奇异的温暖。消毒水的气味从背包侧袋飘出来,蓝色渗进绷带时,小火龙突然僵住。
那道疤痕在阳光下清晰可辨——两道完美的弧线交叉成X状,和父母门徽的蚀刻纹路分毫不差。我捏着绷带的手指开始发抖,小火龙却主动把背鳍凑近,鳞片擦过手背发出砂纸轻响。
远处的蜂群轰鸣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翅膀破空的锐响。一只比比鸟掠过树,投下的阴影正好笼罩住我们叠的手爪。小火龙尾巴的火焰突然稳定下来,第一次呈现出上标准的橘红色。
"尼比市有宝可梦中心。"我把它抱起来时,没有挣扎,"博物馆的化石展览它鼻子里喷出两缕烟,爪子勾住了我领口的研究员徽章——那上面也有个快磨平的X形刻痕。
树丛突然哗啦作响。一只尾立抱着树果钻,豆眼在我们之间转了转,又飞快窜回灌木。小火龙在我怀里调整姿势,尾巴火焰的温度恰好烘干了我露水打湿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