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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是江锦儿,还是沈惊鸿

剑道语惊鸿

轮椅齿轮碾碎地上的红梅花瓣,江锦儿望着石壁上的北斗星图,右腕的金色蝉纹突然发烫——那是四岁“梦境”里渗入的血痕,此刻正与“天枢”星位的青玉产生共鸣。

  “这不是第一次见剑鞘。”他用短刀划破指尖,血珠滴在青玉上,浮现出前世女子的投影,“我前世叫‘沈惊鸿’,又或者说,我体内有一个前世叫做沈惊鸿的姑娘,她是铸剑师的女儿,十七岁那年被迫用魂魄镇压剑鞘凶灵。”

  投影中的女子掀起衣袖,露出与江锦儿 identical的蝉形胎记,而她脚下躺着的尸体,赫然是沈砚之的前世——那个为救她被蛊师斩断经脉的剑客。

  “轮回七世,我成了江家幺子。”少年咳嗽着按住胸口,声线也换了声调,不再是刚才那虚弱不堪的少年,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女子声音。傀儡线从义肢齿轮里钻出,缠上青玉裂缝,“阿爹发现我胎记的那晚,南疆蛊师就血洗了江家老宅,他们要抢的不是剑鞘,而是我这具‘载魂之身’。”

  沈砚之触到石壁上的《青崖志》残文,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说的“人心褶皱处”——所谓惊鸿剑鞘,不过是前世沈惊鸿用自己魂魄织成的茧,而每一世轮回的她,都会在四岁除夕遇见“糖画蝴蝶”,那不是巧合,是蛊师设下的记忆锚点。

  “你看这傀儡线。”江锦儿扯动腰间引魂铃,密道里所有傀儡同时抚上心口,“每根线都连着前世剑鞘的七窍,而我的心脏……”

  他掀开衣襟,露出肋骨间穿梭的银丝,末端系着枚半透明的蛹——正是四岁“梦境”里钻进沈惊鸿伤口的红梅花瓣,“这是第七世的茧,再破不开,我就要永远困在剑鞘里当活死人了。”

  地面传来辨金蚁啃噬的震动,江锦儿突然抓住沈砚之的手,将剑鞘碎片按在他掌心:“前世你为我而死,今世我护你寻鞘。但要解开这七世血咒,你得用你的血,混着我的蛊,重新刻写剑鞘纹路——”

  少年咳出的黑血里混着金色蝶蛹,正是四岁记忆里的“蚀骨蝶”,此刻却在沈砚之掌心化作光点,勾勒出与他师父临终前相同的“蝉”字。

  “原来师父早就知道。”沈砚之握紧碎片,看见江锦儿眼底闪过前世沈惊鸿的眸光,“他收我为徒,不是为了寻剑,是为了让这一世的我,亲手剪断你身上的傀儡线。”

  轮椅底部突然弹出机关,露出藏在义肢里的第七块剑鞘碎片。江锦儿笑着转动齿轮,前世沈惊鸿的投影与今世少年的身形重叠,她/他发间的玉蝉坠子竟与沈砚之腰间的剑穗严丝合缝——那是前世未送出的定情信物,今世成了破局的钥匙。

  地底震动骤然加剧,辨金蚁群化作的黑潮冲破地面。江锦儿袖中飞出银丝缠住沈砚之腰间,将他整个人拽上半空。少女指尖凝出蛊火,在空中画出玄奥符咒,火舌舔舐蚁群的瞬间,竟发出金石相击的脆响。

  "快用血!"江锦儿被蛊火反噬得脸色惨白,银丝却越收越紧,"它们在啃食剑鞘碎片!"沈砚之咬牙划破掌心,鲜血滴落在碎片纹路的刹那,整座废墟突然泛起金色涟漪。蚀骨蝶化作的光点骤然膨胀,在空中拼凑出完整的剑鞘虚影。

  江锦儿突然松开银丝,任由自己坠入蚁潮。她发间玉蝉坠子迸发强光,与沈砚之腰间剑穗缠绕的红线瞬间相融。前世沈惊鸿的声音混着今世的轻笑在风中回荡:"小砚,还记得你十二岁那年,说要为我铸一把专属佩剑吗?"

  沈砚之瞳孔骤缩——记忆深处,师父教他铸剑时的烛火明明灭灭,那人亲手将红线系在剑穗上的温度,此刻竟与腰间灼烧的痛感重叠。蚁潮突然静止,化作万千金粉托住坠落的江锦儿,她额间浮现出与剑鞘相同的蝉纹,整个人如同被月光浸透的琉璃。

  "师父的血,我的蛊,你的剑。"江锦儿指尖点在他眉心,"这才是七世血咒真正的解法。"沈砚之突然感觉体内有什么轰然破碎,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原来师父当年并非死于剑鞘争夺,而是自愿献祭,将魂魄封入玉蝉,只为等待这一世的重逢。

  剑鞘虚影在空中碎成万千光点,如金色雨幕般坠入江锦儿眉心的蝉纹。沈砚之眼睁睁看着她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指尖掠过她手腕时,竟触到若有似无的琉璃质感。远处传来金石断裂的轰鸣,被金粉覆盖的废墟下,一柄缠着红线的古剑破土而出,剑身上"惊鸿"二字泛着温润的光。

  "原来...剑鞘从来不是容器。"江锦儿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她抬起手,任由光点穿过掌心,"是锁,锁着我们七世轮回的因果。"沈砚之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塞给他的玉简,里面刻着的铸剑残篇,此刻竟在脑海中自动补全——所谓寻鞘,不过是让剑灵归位的幌子,真正的钥匙,从来都是轮回者的魂魄。

  轮椅底部的齿轮突然逆向转动,江锦儿的义肢发出清脆的咔嗒声,金属关节处渗出金色液体,沿着地面蜿蜒成阵法。沈砚之腰间的剑穗无风自动,红线如活物般缠上他手腕,另一端则刺入江锦儿心口。她嘴角溢出黑血,却笑得格外释然:"小砚,摸摸我头发里的玉蝉。"

  当指尖触到玉蝉坠子的瞬间,沈砚之忽然看见无数重叠的画面:前世的沈惊鸿站在铸剑炉前,将自己的精血滴入剑身;今世的江锦儿躲在藏书阁顶,用银针在傀儡线图纸上画下歪歪扭扭的蝉纹;还有某个雪夜,师父披着他的狐裘坐在廊下,轻声说"砚儿,等你铸成惊鸿剑,为师便带你去看东海日出"。

  "它里面...封着我半缕残魂。"江锦儿的透明化 stopped at锁骨下方,露出心口跳动的金色光点,"当年师父用禁术剥离剑灵时,我偷偷分了一缕魂魄进去。现在剑鞘碎了,我们的魂...该合二为一了。"沈砚之这才惊觉,她眼底的眸光不再是时而重叠的双影,而是纯粹的、属于今世江锦儿的狡黠与温柔。

  古剑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红线猛地绷紧,将两人拽向剑柄。沈砚之本能地搂住她腰肢,却发现掌心触到的不再是琉璃,而是温热的肌肤。江锦儿将玉蝉按在他心口,轻声道:"接着要疼了,忍一忍。就像十二岁那年,你铸剑时被火星溅到手,却一声不吭地继续捶打——那时我就想,这孩子将来必成大器。"

  剧痛从心口炸开的瞬间,沈砚之看见无数流光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辨金蚁的金粉、蚀骨蝶的光点、剑鞘碎片的纹路,全部融入古剑,化作流动的光纹。江锦儿的身体彻底恢复实体,发间玉蝉坠子碎成齑粉,化作一根银线绕上她无名指,另一端则系在沈砚之的剑穗上。

  "惊鸿剑认主了。"她晃了晃手,银线发出悦耳的轻响,"不过现在该叫...惊砚剑?听起来像哪家茶楼的招牌。"沈砚之想笑,却发现眼眶发酸——眼前的少女既是记忆中的师父,又不是。她发间没有了沉水香,取而代之的是药庐里常有的艾草味;眉梢的朱砂痣还在,却多了道被傀儡线划伤的淡疤。

  地面突然裂开深缝,露出通往地底的阶梯。阶梯尽头泛着幽蓝光芒,隐约可见巨大的铸剑炉,以及悬在炉顶的...七具水晶棺。每具棺中都躺着容貌相同的男女,眉心都有蝉纹,手腕系着颜色各异的红线。江锦儿的脚步突然顿住,指着最末尾那具空棺:"那是...我们这一世该有的结局。"

  沈砚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空棺内壁刻着细小的字:"待惊鸿归鞘,断七世傀儡线,焚轮回镜,方可破局。"他握紧古剑,发现剑身上的光纹竟与棺壁刻痕完全吻合。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咳嗽声,两人转身时,只见一道半透明的身影立在月光里,正是本该逝去的师父。

  "抱歉,骗了你们这么久。"师父抬手想摸沈砚之的头,却穿过了他的发顶,"当年我算出你俩的命格被锁在轮回镜里,只有让你以为我死于夺鞘,才能激你入局。锦儿...谢谢你愿意用七世轮回做赌注。"江锦儿突然红了眼眶,想抱却又不敢抱,只能梗着脖子道:"谢什么,你欠我的东海日出,这辈子必须补上。"

  师父笑着点头,指尖朝地底深处一点:"轮回镜就在铸剑炉下。不过要焚镜,需得用惊鸿剑引动你们二人的精血,再以我残留的魂魄为引——这一次,为师不会再让你们替我赴死了。"沈砚之刚要开口,却见江锦儿已经踏上阶梯,银线在她身后拉出璀璨的光弧:"少废话,先说好,焚镜之后你若敢消散,我就把这破镜子碎片全喂给辨金蚁。"

  地底的风卷着陈年尘埃扑面而来,沈砚之跟在她身后,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铸剑的冬夜。那时他以为自己在为师父铸剑,却不知从那时起,命运的红线就已将三人缠成死结。如今红线成了银线,剑名添了个"砚"字,而前方等待他们的,不再是轮回的枷锁,而是...

  "喂,沈砚之。"江锦儿忽然回头,眼里映着铸剑炉的幽光,"等破了这局,你打算先做什么?"他望着她发梢跳动的光,忽然伸手握住她没戴义肢的那只手,掌心相贴时,两人同时感受到对方掌心跳动的节奏。

  "先带你去看东海日出。"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比记忆中任何时候都要坚定,"然后...铸一把真正属于我们的剑。"江锦儿挑眉笑了,指尖轻轻勾住他的小指:"成交。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你铸剑时再像十二岁那样闷头捶打不说话,我就往炉子里加会爆炸的蛊虫。"

  身后传来师父无奈的叹息:"你这性子,倒真和当年的我一模一样..."话音未落,地底突然传来轰鸣,七具水晶棺同时亮起,棺中人影化作光点汇入古剑。沈砚之握紧江锦儿的手,惊砚剑在掌心震颤,仿佛迫不及待要斩断最后一道傀儡线。

  而在他们脚下,轮回镜的轮廓逐渐浮出水面,镜面深处,无数重叠的前世今生正在崩解。这一次,他们不是棋子,而是执剑人。

  这是我的一场梦,也是我们的一盘局。

  江锦儿是这一世的守灵人,但沈惊鸿不是,沈惊鸿就是沈惊鸿。

  这一梦,我梦到了自己,既是第三者,也是当事人。锦儿也好,惊鸿也罢…

  为的,只是斩断轮回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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