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夏换好衣服走出来时，浑身都透着不自在。
短款露脐的上衣是用柔光缎裁制的，边缘滚着银线勾出的卷草纹，腰间系着同色的流苏腰链，细碎的蓝晶缀在流苏末端，走一步便发出叮咚的轻响。
下身是条开衩至大腿的薄纱长裙，浅紫的纱料如烟似雾，走动间总能不经意泄出一抹肌肤的莹白。
头上是水晶额饰，与耳坠上的同色晶石遥遥呼应。脚踝处还系着银丝编织的脚链，坠着几枚小巧的铃铛，稍一动弹便铃铃作响。
她那张带着纯净感的脸，配上这身性感暴露的魔族服饰，竟奇异地没有半分违和。圣洁与魅惑交织在一起，生出一种格外勾人的韵味。
阿宝望着她，呼吸不自觉地滞了滞，眸色也深了几分。
凌夏的眸中杀意一闪而逝，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发僵。被这样毫不避讳地打量，尤其是对方眼中那难以言喻的审视，让她浑身都觉得不自在，仿佛皮肤上爬过一层细密的寒意。
“殿下。”她轻唤一声，试图打断这令人窒息的注视。
“是不是大了一点？”阿宝忽然开口。
自然是大了。不满十六岁的凌夏，身形尚未完全长开，无论是骨架还是曲线，都比成年的月夜纤细几分，可这份青涩的单薄，偏偏也透着种恰到好处的清丽。
凌夏不想在这事上多纠缠，避重就轻道：“许是我这两日清减了些。殿下，我该回……”
话还没说完，阿宝忽然抬手，指尖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
那微凉的触感让凌夏浑身一激灵，后半句话直接卡在了喉咙里，连呼吸都漏了半拍。
阿宝眸色沉沉地望着她，喉间溢出两个字：“很美。”
气氛在此刻竟染上几分诡异的缠绵。
凌夏说不清这是否是阿宝与月夜平日的相处模式，只觉得魔族的触碰让她浑身不适。她脸上维持着平静，手却悄然握住阿宝的手腕，微微用力，想将那只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拉开。
可他的手像焊在了那里，纹丝不动。
凌夏心头一紧，再抬眼时，阿宝眼中的缱绻早已褪去，只剩下彻骨的冰冷，看她的眼神，宛如在审视一只将死的猎物。
“你对我的记忆做了什么？”
话音落下的瞬间，捏着她下巴的手猛地收紧，力道之大让她几乎以为骨头要被捏碎。
凌夏神色骤凛，迅速念出咒语：“生命庇护！”
一层莹润的光盾瞬间将她笼罩，堪堪挡住阿宝骤然爆发的戾气。
可下一瞬，巨力便狠狠撞在护盾上，凌夏只觉胸口一闷，整个人被狠狠掼在地上，光盾应声而碎。
“你居然敢！你居然敢！”阿宝的声音里淬着暴怒，周身魔气翻涌，他一生值得珍藏的记忆本就不多，一个人类，竟敢窥伺篡改！
残余的威压如泰山压顶，凌夏喉头一甜，猛地喷出一口血。还没等她挣扎着爬起，身体已被一股大力拎起。
阿宝再次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悬空提起。
窒息感与骨骼欲裂的疼痛一同袭来，凌夏四肢拼命挣扎，却连一丝一毫都撼动不了那双铁钳般的手。
她不要死！
或许是魔神皇的嘱托仍在脑中盘旋，阿宝尚存一丝理智，掐着她脖颈的手微微松了松。
他不杀她，但魔族折磨人的手段，有的是比死亡更难熬的滋味。
可他没料到，自己刚卸去几分力道，凌夏竟不管不顾的朝他撞来。
阿宝一时不备，竟被她结结实实地抱了个满怀。
他正要运起魔气将这胆大妄为的人类震开，动作却骤然僵住。
“心意皆通，生命共鸣！”
凌夏的声音带着决绝，两人贴合的肌肤仿佛成了桥梁，大片大片的记忆如潮水般争先恐后地涌入阿宝的脑海。
那是他从未体验过的、带着暖意的片段…
全是陌生的、却又奇异地让人感到安心的温暖。
阿宝彻底僵在原地，眼中翻涌着震惊与茫然，周身翻涌的魔气竟也随之平息了几分。
凌夏暗自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稍稍落下。
既然能打碎阿宝的记忆、将月夜的影子换成自己，那自然也能反向操作。把自己的记忆打碎，一点点植入他的意识里。
她本就不了解月夜，阿宝的记忆碎片又少得可怜，无论怎么模仿都难免露出破绽，与其在伪装里心惊胆战，不如索性做回自己。
时间在无声的共鸣中缓缓流逝，为了彻底掌控局面，她将自己与杨文昭相关的所有记忆都剥离出来，一股脑地推向阿宝的意识深处。
她要的不是让他记住这些片段，而是要让他彻底变成杨文昭！
近六年的记忆如洪流般输送完毕，凌夏浑身的力量几乎被抽干，眼前阵阵发黑。她缓缓松开搂着阿宝腰的手，身体一软，踉跄着就要摔倒。
一只冰凉的手臂却先一步揽住了她，稳稳托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夏夏……”
阿宝的声音响起，带着凌夏无比熟悉的温和，下一秒，那温和里便卷上了浓重的担忧：“你受伤了？这些……”
他的目光落在凌夏的脖颈和下巴上，那里留着清晰的红痕，嘴角边还沾着未干的血迹。她的皮肤本就白皙，这些伤痕便显得格外狰狞刺目。
阿宝的视线缓缓移到自己的手上，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惶恐：“这些……是我做的？”
“不是！”凌夏立刻反手握住他的手，声音带着一丝急切的安抚，“是我练习禁咒时遭到的反噬……不是你，和你没关系。”
听着她的解释，阿宝眼中的惶恐渐渐褪去，情绪慢慢安定下来。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坐稳，扬声吩咐：“来人，把最好的伤药拿上来，我要为她擦药。”
他的语气自然，仿佛此刻身处的魔神宫寝殿本就该如此，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凌夏植入的记忆虽完整，却也只是短短五年，于阿宝的魔族生命而言不过一瞬。那些刻在骨子里的魔族习性，仍像本能般潜藏在他意识深处，并未被完全覆盖。
很快，魔侍便端着伤药上来了。阿宝亲自替凌夏上药，动作轻得像怕碰碎易碎的珍宝，指尖触碰到她肌肤时，还会时不时轻轻吹一口气，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生怕弄疼了她。
凌夏强压下心底对魔族本能的抗拒，安静地任他动作。
药上好后，凌夏定了定神，试探着唤道：“昭昭……”
甜橙看似写阿宝，实则让大家看看杨文昭到底藏了多少小心思哈哈哈
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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