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营救计划

圣城，杨家。

　　“爷爷，您放我出去！”杨文昭的手掌重重拍在冰冷的金属大门上，声音发着颤，“我必须去找夏夏！”

　　门外很快传来杨皓涵苍老的声音：“文昭，三天前凌笑传了信过来。牧师圣殿那边，不打算派人营救凌夏。”

　　“怎么可能！”杨文昭攥着拳头，指节泛白，“夏夏是凌爷爷的亲孙女，就算不能深入魔界营救，至少也该在梦幻天堂设下营救计划！”

　　他不信，死也不信牧师圣殿会放弃凌夏。

　　“梦幻天堂营救？难道要为了一个凌夏，放魔族过镇南关吗？”杨皓涵反问道。

　　“可难道我们就这样不管夏夏了吗？！不说别的，她可是生命圣女啊！爷爷，她是人类的希望！”

　　“生命圣女确实是‘希望’的载体。”杨皓涵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还记得你们加入猎魔团后，凌笑给你的那封信吗？那时他就明确说过，必须阻止凌夏进入魔族腹地，是你没守护好她。现在，也不用再谈营救的事情。”

　　“爷爷，如果联盟没有营救计划！”杨文昭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至少让我去试试……”

　　“文昭，进了魔界，凌夏或许就不在是凌夏了。”杨皓涵苍老的声音里透着一声长叹，“她的治愈力不依靠光元素，她在人类世界，便是人类的希望；可若她落在魔族那边，于他们而言，又何尝不能成为新的希望？”

　　“你们……你们不相信夏夏？”杨文昭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愣住了，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你们觉得夏夏会叛变？她是人类！她只会站在人类这边！”

　　他想不通，那些从小看着夏夏长大的长辈，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念头。他们居然会怀疑，凌夏会背叛自己的族群？

　　可门板之后，只剩下沉沉的寂静。杨皓涵没有再回应，那无声的沉默，却像一把钝刀，慢慢割着杨文昭的心。

　　“爷爷，您是看着夏夏长大的啊！”杨文昭的声音染上哽咽，带着浓浓的委屈与不解，“您最清楚她的为人，凌爷爷也一样！你们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弃她！”

　　他用力捶了下门板，指节流血也浑然不觉：“六年前，是您亲自把我送到牧师圣殿，叮嘱我一定要用命守护好她！现在她身陷险境，你们怎么能说抛下就抛下……”

　　门外，杨皓涵缓缓抬起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沉默地叹了口气，没给门内的少年任何回应。

　　牧师圣殿。

　　韩羽直直跪在圣殿门前的石阶上，粗粝的石面早已被他膝盖渗出的血浸透，暗红的血迹在晨光里格外刺目。

　　大主教莫云走到他面前，看着他苍白脱力的模样，眉头微蹙：“你已经跪了三天三夜，粒米未进，滴水未沾，再这样下去，身体怎么撑得住？”

　　韩羽缓缓抬起头，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枢机主教……还是不肯见我吗？”

　　他的视线有些模糊，却死死盯着圣殿厚重的大门，仿佛要用目光在那上面烧出一个洞来。

　　莫云轻轻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魔族派了十二位魔神攻打镇南关，牧师圣殿启动了秘法将七阶以上的魔族困在了平行位面中，我们马上就要出发驰援了。你回去吧，别再等了。”

　　“为什么……”韩羽死死盯着莫云，像是想从对方眼中找到一丝动摇，“你们都是看着夏夏长大的，她从小在圣殿里长大，你们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身陷魔族，见死不救呢？”

　　莫云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他别开视线，避开韩羽的目光，声音低沉而无奈：“我也希望能救回夏夏，可枢机主教说……一个人的生命，在千千万万人类的安危面前，太渺小了。救她，人类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我们承担不起。”

　　风卷起地上的尘土，落在韩羽渗血的膝盖上，他却浑然不觉。

　　“可夏夏是生命圣女！”他嘶吼出声，声音嘶哑却带着执拗的悲愤，“是你们说的，她的生命比任何人类都要重要！是你们亲口说的啊！”

　　莫云猛地别过头，望着圣殿顶端的十字架，终究没再回应一个字。

　　就在这时，韩羽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枢机主教弱水的身影，她正带着几位高阶牧师匆匆走过。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顾膝盖的剧痛，踉跄着爬起来就追了上去。

　　“枢机主教！”

　　弱水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她那张向来维持着年轻模样的脸上，不知何时添了不少细密的皱纹，眼下的青黑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她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硬起心肠，语气冷淡：“我赶着回镇南关，有话就快点说。”

　　韩羽扑到她面前，几乎是跪着支撑住身体：“枢机主教，夏夏她……”

　　“如果是为了营救的事，那就不必再说了。”弱水打断他的话，语气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联盟不会有任何救援行动。”

　　说完，她看向韩羽那张因连日煎熬而显得格外沧桑的脸，语气稍缓了些，像是在安抚：“你放心，魔神皇不会伤害夏夏。对他们而言，夏夏的价值和对我们一样重要，夏夏并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说不定过几天，她自己就回来了。”

　　话音落下，她没再看韩羽的反应，转身登上了等候在旁的马车。莫云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韩羽的肩膀，那力道里带着几分无奈的叹息，随后也跟着上了车。

　　马车驶出很远，莫云望着车窗外韩羽孤零零跪在石阶上的身影，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开口：“枢机主教，当年夏夏要加入猎魔团时，您为什么不阻止她呢？”

　　若是那时拦着，或许就不会有今日的局面。

　　弱水掀起车帘一角，望向天边阴沉沉的云层，声音轻得像叹息：“这是神的旨意，我们任何人，都不能干涉夏夏的所有选择。”

　　莫云沉默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边的银纹。

　　过了许久，他才又低声问：“夏夏……她会回来的吧？她那么痛恨魔族，怎么可能留在那种地方。”

　　“痛恨魔族，不过是因为她从小长在人类世界，是我们一遍遍告诉她魔族可恨。”弱水摩挲着手中的蓝宝石，那宝石在昏暗的车厢里泛着清冷的光，“可她的天性里，本就藏着对万物平等的悲悯。我想相信她，却又不敢那么笃定。”

　　这枚蓝宝石，是她早就准备好的，本想在凌夏的猎魔团升为将级时，做成戒指送她。现在看来，还能不能有机会送出去，都是未知数。

　　莫云咬牙：“都怪猎魔塔那边！一个王级任务，居然就这么轻率地派给了将级猎魔团！那个负责人只判十年监禁，实在是便宜他了！”

　　弱水却轻轻摇了摇头，攥紧了手中的宝石，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莫云，快十六年了吧……”她望向车窗外阴沉沉的天空，声音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怅然，“为了所谓的‘人类大义’，我们限制了她太多。或许，也该轮到她自己做选择了。”

　　她顿了顿，语气软下来，带着一丝祈求：“哪怕……哪怕她最后不站在人类这边，只要夏夏能平安喜乐，也就够了。”

　　车厢里陷入长久的沉默，只有车轮碾过路面的声响。

　　魔法师圣殿。

　　林鑫快步拦住正要出门的爷爷林辰，脸上满是急切与不解：“爷爷，为什么我们不能去救夏夏？”

　　林辰皱眉，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这是牧师圣殿的事，他们自己都没动静，你小子别去瞎掺和！”

　　“可夏夏是生命圣女啊！”林鑫拔高了声音，实在无法理解，“牧师圣殿怎么可能不管她？我们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她被困在魔族吗？”

　　“我知道你和凌夏从小一起长大，情谊深厚。”林辰沉下脸，语气重了几分，“但这件事，联盟已经召开了紧急会议，连我这个副殿主都没有资格参与决策。这是六大殿殿主共同商议的结果，我们只能执行。”

　　他看了眼林鑫紧绷的脸，放缓了些语气，却依旧带着命令的意味：“你从今天起就在家里好好待着，哪儿也不许去。外面现在乱得很，我没时间天天盯着你。”

　　说罢，林辰不再多言，拂袖转身离去，留下林鑫一个人站在原地。

　　林鑫死死攥紧了拳头，指节捏得发白。

　　众生之盾基地。

　　星璇在客厅急得团团转：“副团长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都这么久了，他会不会出什么事？”

　　黄毅沉着脸摇头：“我今天在联盟和骑士圣殿转了一整天，连杨兄的影子都没见到。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其他圣殿那边有动静吗？”

　　“战士圣殿那边明确说了，没有救援的打算。”陈思咬了咬唇，有些犹豫该不该说下去，“现在最关键的还是牧师圣殿，可牧师圣殿那边……”

　　“牧师圣殿到底在搞什么！自己的圣女被抓了，居然一点都不急！”星璇抓着头发，语气里满是焦躁和不解。

　　就在这时，大门被推开，龙皓晨走了进来，脸色凝重。

　　“龙团长，怎么样了？”廖宇立刻迎上去，眼中带着最后一丝期待。

　　龙皓晨缓缓摇头，声音低沉：“联盟没有营救计划，牧师圣殿已经把所有重心都放在了镇南关的防御上。而且……猎魔塔刚刚发布了强制任务，所有猎魔团，驰援镇南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