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死又不会死……凌夏彻底把魔宫当成了牧师圣殿，也把阿宝当做了杨文昭。
“阿宝，我想吃甜点。”她盘腿坐在床沿，使唤人的语气自然得很。
地毯上正假寐的阿宝翻了个身，背对着她闷闷道：“魔族没有甜点。”
凌夏“啧”了一声，干脆下床走到他旁边，伸手就把人硬生生翻了过来，让他面朝自己：“你骗人。上午门笛来的时候，我在他身上闻到黄油和蜂蜜的味道了，肯定是带了甜点。”
她鼻子灵得很。
阿宝的神色一暗，顺势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双臂撑在她耳侧，刻意不让重量落在她身上，可那双眸子里的暗沉却像要将人吞噬：“你闲着没事，闻门笛做什么？”
“那味道那么大，根本不用特地去闻……”凌夏推了推他坚实的胸膛，却纹丝不动，只好软着嗓子撒娇，“你起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以前也不是你要什么就给什么。”阿宝的声音沉沉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较劲。
“胡说！明明就是我要什么就有什么！”凌夏不服气地反驳，杨文昭对她可是有求必应的！
阿宝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听不出半分情绪：“去年三月份，你在圣城看中了一条裙子，他就没给你买。那裙子不就短了一点，后背……”
“你别说了！”凌夏猛地抬手捂住他的嘴，脸颊瞬间红得像要滴血。
后来她才知道，那家店根本不是什么正经服装店，那条缀满蕾丝的短裙也不是什么正经衣服！难怪当时杨文昭支支吾吾，脸和脖子都红透了。
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热触感，还有她指尖微微的颤抖，阿宝忍不住笑了，眼底的暗沉散去，漾起一片柔软的光。
他就喜欢看她这副鲜活的模样。
偶尔耍点小性子，可爱多了。
他轻轻咬住她的指尖，不算用力，却带着点恶作剧的意味。凌夏“呀”地一声缩回手，瞪他：“你属狗的啊！”
阿宝低低地笑出声，终于从她身上翻下来，侧躺着看她：“还想吃甜点吗？我让人去弄。”
凌夏揉着被他咬过的指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却还是点了点头。
阿宝点点头，很快便吩咐侍从去准备甜点，随后坐在凳子上朝凌夏招了招手：“过来。”
凌夏心里知道他要做什么。自从上次给她编过一次头发后，他就再也不让门笛碰了，天天都得她来动手。
反正也不是什么累人的活儿，凌夏没推辞，拿起一旁的发绳和配饰走过去，熟练地接过了这项“工作”。
她指尖穿过他柔顺的长发，拿起一枚嵌着黑色晶石的发坠往他发间别，忍不住嘀咕：“你们魔族为什么喜欢在身上挂这么多东西？”
又是发坠又是臂钏，还有腰间那些银链，每天挂着这么多叮铃当啷的玩意儿，走路都带响，也不嫌麻烦。
阿宝微微侧头，方便她摆弄：“这是身份的象征。魔族崇尚力量，配饰上的魔晶越纯，工艺越复杂，越能彰显地位。”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好看。”
凌夏对着铜镜打量了一下，那枚黑晶石衬得他肤色更白，倒确实不算难看。她撇撇嘴，手上动作没停：“也就你们觉得好看，沉甸甸的。”
“你戴也好看。”
凌夏不置可否，只是手指不小心蹭过他的后颈时，忍不住停下动作问道：“你们的体温都这么低吗？”
“差不多。”阿宝微微低头，方便她把发带系紧，“月魔族会更低些，他们的力量源自月亮。也正因如此，他们通常长得更出众，在普通魔族里，也向来更傲慢。”
凌夏手上一顿，想起他们之前假扮月魔族的日子。那时遇到的低阶魔族，看到他们那身月白色的衣袍，确实会露出明显的敬畏，连说话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还有月夜，那位真正的月魔族公主，眉眼间带着清冷的疏离感，气质确实和她见过的其他魔族截然不同。
阿宝的思绪也跟着飘到了月夜身上，动作微顿。他已经很久没想起过这位月魔族公主了。
幼时在充斥着争斗与冷漠的魔宫，月夜曾是他生命里唯一一抹清亮的光。是她告诉他：“只有变得比所有人都强，才不会被欺负。”那句话像颗种子，在他心里生了根，成了他后来步步为营的执念。
可仔细算来，他与月夜相处的时间其实短得可怜，加起来或许都不及与凌夏同处的这些时日。
他曾笃定，等自己登上魔神皇之位，便会迎娶月夜为妻。她是月魔神的女儿，身份尊贵，容貌绝世，与他站在一起，本该是天经地义的匹配。
所以他对她偶尔的要求向来纵容，甚至一度以为，那便是喜欢。
可他现在胸腔里涌动的爱意，哪怕明知是虚假的，也足够让他看清。对月夜的那份感情里，从没有过这样的情愫。
他爱凌夏，爱到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见不得她有半分不开心，想把她永远留在身边，却又隐隐舍不得限制她的自由。
这份爱意矛盾得很，阿宝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但他清楚，自己从不会时刻想着月夜，更不会为她去死，至于让月夜永远待在眼皮底下？想都没想过。
阿宝皱起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纹路。怎么会有人总希望时时刻刻看见另一个人？难道不会觉得烦吗？他连门笛连续在自己面前晃悠两个时辰都觉得碍眼。
“你皱眉做什么？扯到头发了？”凌夏正给他系最后一根发绳，见他忽然皱眉，手不自觉放轻了些。
阿宝回神，轻轻摇了摇头，视线重新落回凌夏身上。
她正低着头为他调整发间的银饰，那双湛蓝的眼睛里，此刻满满当当映着的都是他的影子。
她做事时一向这样，专注得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一件事。
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瞬间填满了他的心脏，像温热的泉水漫过干涸的河床。
他喜欢这样，喜欢她的眼里只有他。
哪怕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跟她耗在一起，也丝毫不觉得厌烦。
反而觉得，这样的魔宫，才终于有了点活气。
“好了。”凌夏往后退了半步，上下打量了一番，满意地点点头，夸赞自己：“简直完美。”
“你的手艺很好，但你自己好像从来不扎头发。”阿宝目光落在她披散的长发上，忽然开口。
无论是现在还是那些记忆里，凌夏总是任由长发垂落，很少束起来。
“我自己不太会。”凌夏坦然承认，指尖无意识地拨了下耳边的碎发，“小时候编辫子都是大主教帮忙，后来长大了，大主教不常进我房间，我就懒得学了，慢慢习惯散着。”
“那他呢？”阿宝追问，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探究，“他为什么不帮你？”
凌夏脸上泛起一丝窘迫：“因为我没好意思说自己不会啊……”
这事实在太丢脸，以至于杨文昭一直以为，她就是喜欢披散着头发的样子。
阿宝听着，心里莫名泛起一丝愉悦。这是一件连记忆里都没有的事，是只有他才知道的小秘密。他看着凌夏微垂的眼睑，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梢：“我帮你扎。”
凌夏一愣：“啊？”
“反正你也不会。”阿宝的语气带着点理所当然，已经转身去拿她放在一旁的发绳，“让我试试怎么了？”
他的动作算不上熟练，甚至有些笨拙，指尖偶尔会不小心扯到她的头发。
“你小心点……嘶——疼！你轻点啊！”凌夏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头皮被扯得生疼。
阿宝也是头一回给人编头发，哪做过这种精细活，一时间手忙脚乱，指尖都有些发僵。
头发没编出个像样的形状，凌夏的发丝倒是被他扯掉了不少，散落在肩头。
“这是我才好不容易长出来的头发！”凌夏看着那些掉落的头发，心疼得不行。
之前反噬时掉了很多头发，都快秃了，这些头发都是反噬结束后她用生命之力催生出来的，现在又被阿宝揪掉了好些。
“我知道。”阿宝按住她的肩膀，语气沉了沉，“你别动，越动掉得越多。”
凌夏一听这话，顿时吓得不敢再动了，乖乖地坐着，连呼吸都放轻了些，生怕再被扯掉几根。
阿宝这才松了口气，放慢了动作，指尖小心翼翼地穿过她的发丝，虽然依旧磕磕绊绊，但总算没再扯疼她。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他偶尔调整发绳的细微声响。
阿宝的学习能力确实很强，没过多久便渐渐上手，最后竟真给凌夏梳了个和冷筱相似的发型，虽算不上完美，却也像模像样。
只是看到凌夏泛红的眼眶，他心里莫名有些发虚，低声解释：“第一次嘛……以后练熟了就好了。”
这话一出，凌夏愣了，阿宝自己也愣住了。
他居然在不知不觉中，默认了他们有“以后”。
可他们都清楚，没有以后，也不可能有。
阿宝皱起眉，想说些什么来圆场，喉咙却像被堵住一般。
恰在此时，房门被轻轻叩响，是之前吩咐的甜点送来了。
阿宝闭了嘴，沉默地看着魔侍们鱼贯而入，将精致的甜点一一摆在桌上，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殿内重归安静，空气中弥漫着奶油和蜂蜜的甜香。
这一刻，他忽然希望，前往梦幻天堂的日子能再晚一些。
太久太久了，他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时刻。有人的目光只停留在他身上，哪怕这份专注或许是虚假的，也足以让他贪恋。
“还吃不吃？”阿宝转过身，声音有些不自然。
凌夏揉了揉被扯得发疼的头皮，瞪了他一眼，却还是走到桌边拿起一块点心：“吃，凭什么不吃，我的头发可不能白掉。”
看着她鼓着腮帮子的模样，阿宝紧绷的眉梢，悄悄柔和了几分。
甜橙阿宝的态度:卑贱的人类居然篡改我的记忆我要杀了你→我要把这些假记忆找出来全部消除再杀了你→开始研究记忆然后陷入莫名其妙的爱情里→哼他做的根本没我好→什么这件事他居然没做过？太好了放着我来我一定比他强！
甜橙然后我又悄无声息开了本斗1，cp唐三，快去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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