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考成绩单在公告栏贴出时，午后的阳光正把纸页晒得发脆。沈穗之踮着脚尖在榜单上游移，顶端“沈穗之 总分728”的烫金字体一如既往耀眼，而往下数第三行“林野 589”的数字让她眸光一亮——进步幅度整整九十六分。
“可以啊野哥！”同桌李响勾着林野脖颈夸张咋舌，“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分数够杀进年级前五十了！”
林野挥开他的手，余光却不自觉飘向身旁的少女。见她弯着眼笑出梨涡，他耳根微烫，嘴上依旧硬邦邦：“吵死了，闲得慌？”
沈穗之递过早已备好的笔记本，扉页用荧光笔写着“进步奖”三个俏皮字样：“物理最后一道大题思路超棒，就是计算时小数点挪错了位。”她指尖轻点纸页，声线软糯如奶糖，“下次算完要再核对一遍哦。”
话音未落，隔壁班几个男生勾肩搭背路过，为首的黄毛指着榜单嗤笑：“哟，林大少爷终于脱贫了？不会是抄沈学霸的答案吧？”
“就是，以前考试连选择题都懒得涂，现在突然及格，鬼才信！”
林野下颌线瞬间绷紧，指节攥得发白。沈穗之却已 stepping forward，背脊挺得笔直如小白杨，平日软糯的声线裹着冰碴：“林野的试卷我逐题核对过，解题步骤都是他独立推演的。”她目光扫过几人，忽然指向黄毛，“而且比起议论别人，不如关心下自己的分数——这位同学数学38分，好像还不到林野成绩的六成？”
黄毛的脸“腾”地涨成番茄色：“你……”
“我只是陈述事实。”沈穗之歪头，语气无辜却带着锐芒，“对成绩有异议可以去教务处核查。但若只是想寻衅滋事，”她话音顿住，身后的林野已上前半步，手臂自然横在她身侧，眼神冷得像淬了冰，“我们不介意‘好好交流’一番。”
那几个男生被林野骨子里的狠戾震慑，骂骂咧咧地嘟囔着“多管闲事”，脚底抹油般溜走。
喧嚣散尽，沈穗之才松了口气，转身撞进林野复杂的目光里：“你刚才……”
“他们不该诋毁你付出的努力。”沈穗之仰头看他，阳光在她纤长睫毛上跳跃成金粉，“你明明每天刷题到深夜，不该被这样误解。”
林野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搔过，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半晌才别扭开口：“……笨蛋，谁要你替我出头。”嘴上嫌弃，指尖却悄然勾住她校服袖口，“不过……算你有点良心。”
沈穗之脸颊升温，象征性挣了挣便由着他牵着。两人并肩立在红榜前，影子在发烫的地面拉成细长的平行线，午后的风里，浮动着少年少女无需言说的默契，像盛夏冰镇汽水冒出的细密气泡，滋滋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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