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深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像是某种死亡的倒计时。马嘉祺将丁程鑫紧紧护在怀里,另一只手握住佛骨链,掌心沁出冷汗。他能感觉到佛骨链在发烫,似乎也在预警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脚步声停在了巷口。昏沉的光线下,几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腰间佩着银色令牌,上面刻着"阴阳司"三个字。为首的正是之前那个王大人,此刻他脸上再无之前的客套,眼神冰冷地扫视着巷子里的血迹和昏迷的丁程鑫。
"看来本官来得正是时候。"王大人缓缓走进巷子,身后的捕快们迅速散开,将两人团团围住,手中的法器闪烁着寒光。"丁公子重伤昏迷,马小师父独自一人,这佛骨舍利,怕是保不住了。"
马嘉祺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抱着丁程鑫缓缓后退,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你们想干什么?佛骨舍利是涌泉寺的圣物,并非我个人所有。"
王大人嗤笑一声,眼神贪婪地盯着马嘉祺藏在袖中的佛骨链:"圣物?现在这世道,力量才是真理。这佛骨舍利若是落在阴阳司手中,才能发挥它真正的价值。交给你们这些和尚,不过是暴殄天物。"他慢慢逼近,手中凝聚起黑色的灵力,"识相的就乖乖交出来,本官还可以饶你们一命。"
马嘉祺紧紧抱着丁程鑫,眼神坚定:"我不会交给你的。"他能感觉到丁程鑫微弱的呼吸喷在他的脖颈上,带着一丝凉意。这个总是嬉皮笑脸的狐狸,此刻却如此脆弱,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
"冥顽不灵!"王大人脸色一沉,挥手道:"拿下他们!"
围上来的捕快们同时出手,法器射出一道道黑色的光束,直扑马嘉祺。马嘉祺深吸一口气,将体内仅存的佛法注入佛骨链。金色的佛光再次亮起,形成一道光盾护在身前。光束撞在光盾上,发出巨大的爆炸声,震得整个巷子都在摇晃。
然而之前施展佛光领域已经消耗了他大量力量,此刻的光盾明显不如之前坚固。几轮攻击下来,光盾上已经出现了裂纹。马嘉祺咬紧牙关,额头渗出冷汗,感觉身体越来越沉重。
就在这时,怀里的丁程鑫突然动了一下。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依旧有些涣散,却在看到马嘉祺艰难支撑的样子时,瞬间清醒了几分。"蠢货...谁让你...硬撑..."
丁程鑫的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他抬手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马嘉祺的脚踝上。鎏金铃铛瞬间爆发出耀眼的红光,一股强大的妖力顺着血缘涌入马嘉祺体内。
"啊!"马嘉祺感觉体内两股力量猛烈碰撞,疼得忍不住闷哼一声。然而下一秒,佛骨链却突然发出嗡鸣,金色的佛光与红色的妖力竟然开始交融,形成一种奇异的紫金色光芒。这光芒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力量,瞬间修复了光盾上的裂纹,甚至反噬回去,将几个捕快震飞出去。
王大人大吃一惊:"血契共鸣?!你们竟然缔结了这种禁忌契约!"他看着马嘉祺身上涌动的紫金色光芒,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却又更加贪婪,"好!好!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有了这佛骨舍利和九尾狐的血契之力,阴阳司称霸天下指日可待!"
丁程鑫扶着墙,勉强站直身体。他胸口的伤口依旧在流血,但眼神却异常锐利。"王长风,你野心不小,可惜...你今天注定要栽在这里。"他伸出手,掌心出现一枚闪烁着红光的符箓,"这是我母亲留下的'镇魂符',专门克制你们这种靠吸食灵力为生的败类。"
王长风脸色剧变:"镇魂符?你竟然还有这种东西!"他眼神闪烁,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动手。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巷子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笛声空灵婉转,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力量,让所有人都感觉头晕目眩,灵力运转不畅。
"这是...什么声音?"一个捕快捂着脑袋,痛苦地蹲在地上。
王长风脸色大变:"不好!是音魔!快走!"他转身就想跑,然而笛声却越来越近,如同跗骨之蛆,让他动弹不得。
巷子深处,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缓缓走来。她手中拿着一支玉笛,容颜绝丽,却带着一股非人的冰冷气息。她的眼睛是纯粹的黑色,没有眼白,看起来如同深渊般恐怖。
"阴尸堂...阴阳司...真是热闹啊。"女子轻启朱唇,声音如同冰珠落玉盘,却又带着刺骨的寒意,"可惜,这佛骨舍利和九尾狐,都是我的。"
王长风看着女子,眼中充满了恐惧:"音魔苏晚!你敢背叛阴尸堂?"
苏晚轻笑一声,笛声突然变得尖锐刺耳:"背叛?我从来就不属于阴尸堂。我只是...喜欢收集一些有趣的东西罢了。"她的目光扫过丁程鑫,最终落在马嘉祺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尤其是像你这样...佛妖同体的小家伙。"
马嘉祺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比之前遇到的任何敌人都要恐怖。他下意识地握紧丁程鑫的手,紫金色的光芒再次亮起。
丁程鑫脸色凝重:"她是百年前声名狼藉的音魔,以吸食人类和妖怪的精魄为生。据说已经被正道人士联手封印,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出现。"他压低声音,在马嘉祺耳边说道,"等下我会制造机会,你带着日记和佛骨舍利先走。"
马嘉祺摇头:"我不会丢下你。"经历了这么多,他已经把丁程鑫当成了最重要的人,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独自逃生?
丁程鑫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却闪过一丝暖意:"傻瓜。我们还有血契联系,就算分开也能找到对方。听话,把日记藏好,找到'那个人',只有他能解开这一切谜团。"
就在这时,苏晚的笛声突然变得狂暴起来。黑色的音波如同潮水般涌向众人,所过之处,青石板都裂开了道道缝隙。王长风和剩下的几个捕快瞬间被音波吞噬,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身体在音波中逐渐化作飞灰。
马嘉祺和丁程鑫被紫金色的光芒护着,暂时挡住了音波的攻击,但也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光罩上的光芒越来越黯淡,随时都可能破碎。
"就是现在!"丁程鑫突然大喊一声,将手中的镇魂符猛地砸向苏晚。镇魂符化作一道红光,暂时逼退了苏晚的音波。丁程鑫趁机抓住马嘉祺的手,将一股妖力注入他体内:"顺着这股力量走,它会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马嘉祺还想说什么,却感觉身体突然变得轻飘飘的,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包裹着向后飞去。他眼睁睁地看着丁程鑫的身影越来越远,看着苏晚冰冷的目光转向丁程鑫,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力。
"丁程鑫!"他撕心裂肺地喊道,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巷子深处的黑暗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马嘉祺感觉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他挣扎着爬起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山洞里。洞壁上镶嵌着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山洞。
"咳咳..."他咳嗽了几声,感觉喉咙干涩得厉害。脚踝上的鎏金铃铛散发着微弱的红光,似乎在感应着丁程鑫的位置。
"丁程鑫..."马嘉祺轻轻抚摸着铃铛,心中充满了担忧。那个总是嬉皮笑脸的狐狸,此刻会不会已经...他不敢再想下去。
他从怀中拿出那本日记,小心翼翼地翻开。日记的最后几页似乎被水打湿过,字迹有些模糊,但依稀能辨认出几个字:"...月圆之夜...藏经阁...星象图...逆天改命..."
马嘉祺皱起眉头。这些字眼是什么意思?难道和佛骨舍利的秘密有关?他继续往下翻,突然,一张泛黄的纸片从日记里掉了出来。
他捡起纸片,发现上面画着一幅简易的地图,地图中央标着一个红点,旁边写着三个字:"后山崖"。
后山崖?是涌泉寺的后山崖吗?马嘉祺心中一动。他小时候经常去后山崖玩,那里风景优美,是整个涌泉寺看星星最好的地方。难道那个"那个人",就在后山崖?
就在这时,脚踝上的鎏金铃铛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红光一闪一闪,似乎在传递着某种信息。马嘉祺心中一紧:"丁程鑫?是你吗?"
铃铛的颤抖更加剧烈,红光也越来越亮。突然,一道微弱的声音传入马嘉祺的脑海:"...后山...星象...小心..."
声音断断续续,模糊不清,但马嘉祺还是听懂了。丁程鑫让他去后山崖,看星象图!而且,那里可能有危险!
他握紧手中的地图和日记,眼神变得异常坚定。不管前方有什么危险,他都必须去后山崖。不仅是为了寻找"那个人",解开所有谜团,更是为了找到救丁程鑫的方法。
马嘉祺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山洞外走去。洞外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夜色正浓,月亮躲在乌云后面,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他深吸一口气,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涌泉寺的方向走去。佛骨链在他胸前微微发烫,像是在为他指引方向,也像是在用它独有的方式,鼓励着他勇往直前。
前路漫漫,危机四伏。但马嘉祺知道,他不能退缩。为了丁程鑫,为了涌泉寺,为了所有被卷入这场阴谋的人,他必须找到真相,揭开所有的秘密。
他的脚步坚定,身影很快消失在茂密的森林中。只有脚踝上的鎏金铃铛,在寂静的夜色中,偶尔发出微弱的红光,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佛与妖、爱与恨的古老传说。而在后山崖的悬崖边,一道模糊的身影正望着满天星辰,手中拿着一本古老的星象图,喃喃自语:"时机...终于要到了..."
\[未完待续\]森林雾气在月光下翻涌,马嘉祺的僧鞋踩进腐叶堆时,响起细微的"噗嗤"声。脚踝上的鎏金铃铛突然灼热,他踉跄着扶住古松树干,树皮裂开的沟壑咯得掌心发疼。
"咚——咚——咚——"
涌泉寺的晚钟穿过浓雾传来,带着潮湿的霉味。马嘉祺望向雾气深处,佛骨链突然发出刺目金光,链上三寸处竟浮现出细密血纹。他想起丁程鑫咬破舌尖那刻的腥味,喉头不由自主地滚动。
"叮铃铃——"
铃铛剧烈震颤,红光如蛛网般蔓延开去。马嘉祺循着力道转身,看见数丈外的雾气里立着个佝偻身影。那人披着洗得发白的月白僧袍,手中铜钵里插着三支没有燃尽的檀香,青烟笔直如线。
"小师父深夜造访,可是要上香?"苍老的声音裹着冷雾飘来。
马嘉祺攥紧日记,指节泛白:"您是看管后山的守崖僧?"
老者缓缓抬头,月光恰好穿透云层。马嘉祺倒吸冷气——那张脸布满沟壑,右眼却嵌着枚暗沉的琉璃珠,正幽幽转动。
"三十年前是。"老者铜钵往地面一顿,"现在,只是个看星星的。"
鎏金铃铛突然发出悲鸣,马嘉祺感到胸口佛骨链烫得吓人。老者浑浊的左眼死死盯着他怀中:"把东西拿出来吧,那日记不该在活人手里。"
"丁程鑫让我来找星象图。"马嘉祺后退半步,背撞上粗粝的树干。晚风吹散雾霭,隐约可见山壁上凿刻着繁复纹路,正是日记里提到的星图。
老者突然笑了,琉璃眼珠在月光下泛着诡异光泽:"九尾狐的话也信?他祖上害死我阖寺师兄时,可没讲过半分信义。"铜钵轻轻一倾,三支檀香竟诡异地倒悬空中,香火明灭不定。
马嘉祺猛地想起日记里模糊的血字"月圆之夜"。今夜月盘正圆,月光穿过古松枝叶,在老者僧袍上投下斑驳阴影,宛如无数爬行的虫豸。
"嗡——"
佛骨链骤然暴涨金光,链身血纹疯狂扭动。老者脸色剧变,琉璃眼珠迸裂出猩红:"果然是佛妖同体!怪不得音魔会追来!"他扬手一抛,铜钵化作数尺大小的光环,香火化作锁链当头罩下。
马嘉祺瞳孔骤缩,怀中日记突然自行翻开。最后那页被水浸湿的字迹竟渗出鲜红液体,顺着纸面蜿蜒成符——正是丁程鑫用精血画出的镇魂符!
"轰!"
符咒离体的瞬间,鎏金铃铛红光爆射。马嘉祺听见骨裂声,不知是来自对方还是自己。他跌跌撞撞冲向崖边,星象图在月光下浮现金色脉络,其中最亮的紫微垣方位,正缓缓渗出粘稠的黑液。
"来不及了......"老者的声音带着哭腔,僧袍寸寸碎裂,露出遍布符篆的枯槁身体,"他们早就开始炼化星辰之力......"
马嘉祺转身时,看见老者眉心裂开第三只眼,里面悬浮着枚漆黑的星核。佛骨链突然勒紧脖颈,血纹化作梵文刺入皮肤,滚烫的记忆碎片强行涌入——
百年前的后山崖,同样月圆之夜。白狐用精血染红镇魂符,年轻的僧侣手持佛骨舍利,身后是燃烧的涌泉寺......画面最终定格在那双含泪的琉璃眼眸。
"师...兄..."老者的身体开始透明,手中铜钵坠地,蹦出半块染血的玉佩——与丁程鑫腰间那半块严丝合缝。
马嘉祺颤抖着拾起玉佩,星象图突然剧烈震动。黑液汇聚成河,顺着沟壑流向崖边。雾气里传来琵琶声,比苏晚的笛声更媚更毒,每个音符都像毒蛇的信子舔过耳廓。
崖下传来锁链搅动的声响,数道黑影顺着山壁攀爬而上。马嘉祺握紧两半玉佩,星图中枢的紫微垣突然亮起,在他掌心烙下灼痕——那里赫然缺了一颗星。
"找到你了,小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