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推着轮椅走进机场大厅时,宋亚轩正在打瞌睡。他穿着深灰色连帽衫,脸上还带着化疗后的苍白,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地落在他身上,像是给他整个人镀了层毛茸茸的金边。
马嘉祺停下脚步,蹲下来替他掖了掖盖在腿上的毯子。宋亚轩动了动,嘴角轻轻扬起,眼睛却没睁开。
"到了叫你。"马嘉祺低声说,像是怕吵醒他。
张真源从身后递来一杯温水:"他昨晚没睡好?"
"一直在整理行李。"马嘉祺接过水杯,"非要把那台旧钢琴带去冰岛。"
"他说那是你教他弹琴时用的那台。"贺峻霖插话,手里拎着两个登机箱,"说是想让你重新教他。"
马嘉祺愣了一下。记忆突然翻涌上来,那个夏天他们刚搬进合租房,宋亚轩坐在钢琴前练了一整夜《极光》,而他在一旁看得出了神。那时候他还不会弹琴,只是觉得宋亚轩的手指在黑白键上跳跃的样子特别好看。
"他总想着这些有的没的。"马嘉祺笑了笑,语气里带着点无奈,但眼神却柔和得不行。
登机广播响起时,宋亚轩醒了。他揉了揉眼睛,看见马嘉祺蹲在面前,愣了一下:"我怎么睡着了?"
"你太轻了。"马嘉祺站起来,伸手扶他,"刚才推着你走都没感觉。"
宋亚轩抓住他的手,借力站起身。掌心的温度隔着薄薄的一层皮肤传来,让两人都顿了一下。
"谢谢。"宋亚轩低声说。
"谢什么。"马嘉祺松开手,转身去拿行李,"等会儿坐飞机别靠窗,空调吹着凉。"
宋亚轩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航班起飞后,宋亚轩又睡着了。马嘉祺坐他旁边,时不时转头看他。窗外云层很厚,偶尔透出几缕阳光,在他脸上晃动。
张真源从后排探过身:"你盯着他看了二十分钟了。"
"有吗?"马嘉祺有点不好意思地收回视线,"我只是……怕他不舒服。"
"他是病人,不是瓷娃娃。"张真源压低声音,"不过你要是想照顾他一辈子,我倒是挺支持的。"
马嘉祺没说话。他低头看着自己放在扶手上的手,忽然想起那天在病房里,宋亚轩问他:"你会接受我吗?如果你知道我喜欢的是你,你会怎么样?"
那时候他说不知道。现在他知道了。
飞机降落时,宋亚轩被颠簸惊醒。他揉了揉太阳穴,脸色有点发白。
"要不要先去酒店休息?"马嘉祺问。
"我想先去看极光。"宋亚轩抓着他的手,"我已经等了太久。"
马嘉祺看着他认真的眼神,点了点头:"好,我们先去看极光。"
深夜,他们站在雷克雅未克郊外的冰原上。寒风呼啸,吹得人睁不开眼。天空却格外清澈,绿色的极光像绸缎一样在头顶飘舞。
宋亚轩裹着厚厚的羽绒服,靠在轮椅上仰望天空。他的呼吸变成白雾,在空气中消散。
"真美。"他说,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这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