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雪已经打开后门。"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贺峻霖拽着严浩翔往外冲。身后传来追赶的脚步声，还有子弹擦过铁皮的尖锐声响。
他们穿过小巷，拐进一条黑暗的街道。雨又下大了，视线模糊。
"那边！"周若雪指着一处废弃的加油站。
贺峻霖拉着严浩翔冲进去，反手关上门。油罐区的铁皮墙发出回响，像是心跳。
"你是不是脑子坏了？"贺峻霖喘着气，手还抓着他的手腕。
"你才脑子坏。"严浩翔瞪他，"刚才差点被人捅了都不知道。"
两人对视片刻，忽然都笑了。
周若雪靠在墙上，看着他们。雨水顺着她的发梢往下滴，在地上积成小水洼。
"你们俩……"她摇摇头，"真像一对傻子。"
贺峻霖松开严浩翔的手，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他的指尖擦过严浩翔的下巴，动作很轻。
"下次别回来了。"
"你少废话。"
远处又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
"他们追来了。"周若雪说。
贺峻霖点头，拉着严浩翔往油罐区深处走。那里有个隐蔽的小房间，是之前他们踩点时发现的。
"躲进去。"
"那你呢？"
"我去引开他们。"
"不行！"
"听话。"贺峻霖看着他，眼神坚定。
严浩翔咬着嘴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贺峻霖亲了亲他的额头，转身离开。
严浩翔站在原地，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他握紧拳头，心里有点难受。
他知道贺峻霖又要一个人去面对一切了。
就像从前一样。
\[未完待续\]贺峻霖的脚步声消失在雨幕里。
严浩翔站在油罐区深处的小房间门口，手还握着扳手。金属表面残留的雨水滴在他虎口，顺着掌纹流进袖口。
"他真的会回来吗？"周若雪低声问。
严浩翔没回答。他听见远处传来打斗声，还有东西砸在地上的闷响。那些声音让他心跳加快，呼吸变得急促。
周若雪靠在门边，手机屏幕亮着。她调出地图，手指快速滑动："他们追了三条街，现在往西边去了。"
严浩翔看着照片上的街道背景。那条街他确实熟悉，小时候常跟着母亲去买糖画。老照相馆就在街角，玻璃橱窗里摆着各种相框。
"你记不记得那家店的老板？"他问周若雪。
"记得。"她点头，"是个瘸腿的老头，总穿着灰布衫。"
"他女儿呢？"
周若雪愣了一下。她想起那个总是扎着麻花辫的女孩，每天放学都会来店里帮忙。有次她摔倒了，是严浩翔扶她起来的。
"后来她去哪了？"
"不知道。"严浩翔皱眉，"有一天下着雨，她突然就不见了。"
外面的枪声更近了。
周若雪把手机塞进包里："我们得想办法帮他。"
"他不想让我们出去。"
"可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他一个人撑不了多久。"
严浩翔低头看着扳手。金属表面还沾着血迹，在昏暗的光线里泛着暗红。
"你有没有发现，"他忽然说，"最近发生的事，都跟那家照相馆有关。"
周若雪摇头："你是说……"
"林思妍给的照片，陈昊宇追我们，还有贺峻霖隐瞒的事。"严浩翔的声音有点发颤，"好像有人一直在等我们回到那里。"
脚步声突然从楼梯口传来。
两人立刻警觉起来。周若雪摸出小刀，严浩翔握紧扳手。
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缝。
"是我。"
贺峻霖的声音。
严浩翔冲过去，看见他满身湿透，衣服上有几处划痕。他右手捂着左臂，指缝间渗出血。
"你受伤了。"
"没事。"贺峻霖走进来，反手关上门，"他们分两组追，我甩掉了一半。"
周若雪递上纱布。他接过自己包扎，动作很熟练。
"你怎么知道他们分开了？"
"我扔了个烟雾弹。"贺峻霖笑了笑，但很快又皱起眉头，"但他们不会放弃。"
严浩翔看着他包扎伤口的手。那只手还在微微发抖，指节泛白。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贺峻霖的动作停了一下。
"关于那家照相馆。"严浩翔继续说，"还有那个女孩。"
贺峻霖沉默了几秒："她死了。"
空气突然变得沉重。周若雪屏住呼吸，严浩翔感觉胸口像压了块石头。
"什么时候？"
"十年前。"贺峻霖的声音很轻，"就是你妈失踪那天晚上。"
雨下得更大了。铁皮墙发出密集的敲击声，像是无数细小的手在拍打。
"所以你早就查过这事？"
"我父亲死前留给我一个盒子。"贺峻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老旧的铁盒，"里面有照片，还有这个。"
他取出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串地址，字迹潦草。
"这是……"
"那个女孩最后留下的。"
周若雪凑近看。地址旁边还有几行小字，像是匆忙写下的。
"去找她。真相在照相馆。"
严浩翔的手指抚过那几个字。雨水顺着他的指甲缝往下滴，在纸上晕开一个小点。
"我们得去一趟。"
"不行！"贺峻霖抓住他的手腕，"现在太危险了。"
"可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你他妈能不能别总想着往前冲？"贺峻霖的声音突然提高，"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多怕你出事？"
严浩翔愣住了。
周若雪悄悄退到门口。她看见贺峻霖的手还在发抖，眼神里全是疲惫。
"我不是……"贺峻霖松开手，声音低了下来，"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你了。"
外面的雨声中，似乎夹杂着汽车引擎的声音。
"他们来了。"周若雪说。
贺峻霖看了眼窗外："这次他们带了更多人。"
"那就趁现在还没包围我们，先离开。"
"往哪走？"
"地下管道。"严浩翔指着角落，"我记得这里有个出口。"
贺峻霖点头："我带你爬过去。"
"我自己能走。"
"我知道。"贺峻霖笑了，眼里带着疼惜，"但我还是想牵着你。"
周若雪走在前面，用手电照着路。水已经漫到脚踝，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严浩翔跟在贺峻霖身后。他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混着雨水的气息。
"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来这里玩？"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走路的姿势，像是特别熟悉这条路。"
贺峻霖没否认。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严浩翔一眼："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当然。"严浩翔皱眉，"你在节目上把我撞倒了。"
"其实那是故意的。"
"什么？"
"我想引起你的注意。"贺峻霖的声音很轻，"那时候我就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
严浩翔愣住了。他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
"所以你一直都在骗我？"
"不是。"贺峻霖伸手想碰他，又收回去了，"我只是不敢告诉你真相。"
远处传来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快走。"贺峻霖低声说。
三人加快脚步。管道尽头透出一丝光亮，像是黎明的曙光。
但当他们爬出去时，却发现已经被包围了。
陈昊宇站在车前，手里拿着枪。他身边站着几个陌生人，个个神情冷峻。
"你们逃得挺远啊。"
贺峻霖挡在严浩翔前面。他的手摸向口袋，那里藏着一把小刀。
"你想干什么？"
"我想跟你做个交易。"陈昊宇走近几步，"用他换你。"
严浩翔往前一步："别听他胡说！"
"你闭嘴。"贺峻霖低声说，手却紧紧攥住刀柄。
陈昊宇笑了笑："怎么样？考虑清楚。"
雨还在下。严浩翔看见贺峻霖的手在颤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成交。"
陈昊宇的枪口在雨中泛着冷光。贺峻霖站在严浩翔面前，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地上。他听见身后严浩翔急促的呼吸声，还有周若雪握紧小刀时指节发出的轻微响动。
"考虑清楚。"陈昊宇又说了一遍。他的声音混在雨声里，像是某种催促。
贺峻霖的手指动了动。刀刃还在口袋里，但他知道现在动手毫无胜算。对方至少有六个人，而且都带着枪。
"你爸是不是还活着？"严浩翔突然开口。
陈昊宇的笑容凝固了一瞬。
"林思妍父亲死前留下的信上写着这句话。"严浩翔往前迈了一步，"还有，他知道我妈失踪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贺峻霖感觉后背一紧。他没想到严浩翔会在这个时候抛出这个消息。
陈昊宇的眼神变了。他做了个手势，身后的黑衣人立刻散开，把仓库出口围得更严实。
"你们以为自己掌握了多少？"他的声音很轻，"那封信在我手里。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就得答应我的条件。"
贺峻霖的手摸到了口袋里的刀柄。他知道这是个陷阱，但眼下没有更好的选择。
"放他们走。"他说，"我和你谈。"
"峻霖！"严浩翔抓住他的胳膊。
贺峻霖没回头："听话。"
周若雪突然开口："你们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陈昊宇看了她一眼："不关你的事。"
"可我觉得很关我的事。"周若雪往前走了两步，"你们追着他们跑了这么多天，就为了保护某个大人物的秘密？"
空气仿佛凝固了。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混在雨声里显得格外刺耳。
"你知道些什么？"陈昊宇眯起眼睛。
周若雪笑了："我知道的东西比你想的多得多。比如，为什么十年前的旧案会被重新翻出来？为什么林思妍的父亲会自杀？还有——"她的手慢慢滑向藏刀的位置，"为什么贺峻霖的母亲会死。"
话音未落，枪声响起。子弹擦过周若雪的肩膀，在墙上留下一道焦痕。
"别动。"陈昊宇的枪已经对准了她。
贺峻霖突然出手。他抽出匕首划开雨幕，直逼陈昊宇的咽喉。对方下意识地往后退，但还是被划破了衣领。
"跑！"贺峻霖大喊。
严浩翔和周若雪同时行动。周若雪反身扑向最近的黑衣人，小刀精准地挑飞对方的手枪。严浩翔则抄起地上的一根铁棍，砸向另一个持枪者的手腕。
混乱中，贺峻霖与陈昊宇扭打在一起。他的刀划过对方的手臂，却没能完全夺下枪。雨水模糊了视线，他只能凭着本能格挡对方的攻击。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对付谁！"陈昊宇咬牙切齿地说。
"我知道。"贺峻霖的拳头砸在对方腹部，"你们怕真相曝光。"
枪声再次响起。贺峻霖感觉左肩一阵剧痛，但他仍然死死抓住陈昊宇的手腕。
"峻霖！"严浩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贺峻霖用尽全力推开陈昊宇，转身看见严浩翔正被两个黑衣人逼到墙角。周若雪躺在地上，肩膀流着血。
"住手！"他大喊。
陈昊宇捂着伤口站起来，眼神阴鸷："你还有什么筹码？"
贺峻霖喘着气，右手按着渗血的肩膀。他的视线扫过倒在地上的周若雪，又看向严浩翔。后者满脸担忧，却仍倔强地站在原地。
"我有个东西。"贺峻霖说，"可能对你有用。"
陈昊宇冷笑："这时候还想骗我？"
"是林思妍父亲写的遗书。"贺峻霖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信封，"上面有他的签名。"
陈昊宇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贺峻霖继续说，"但这里面的内容，可能会让你失去一切。"
雨越下越大。铁皮屋顶被砸得咚咚作响，像是某种倒计时。
陈昊宇终于开口："给我看看。"
贺峻霖往前走了一步。他的肩膀还在流血，但动作依然稳健。当他走到陈昊宇面前时，突然将信封塞进对方手中，同时左手闪电般扣住他的手腕。
"跑！"他对严浩翔喊。
陈昊宇试图挣扎，但贺峻霖的力道很大。两人扭打在一起，枪口在空中晃动。
严浩翔冲上来帮忙，却被另一个黑衣人拦住。对方掏出一把匕首，直刺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周若雪扑上来，用手里的小刀划过那人的手臂。鲜血溅在她的脸上，但她没停下，而是继续缠住对方。
"快走！"贺峻霖大喊，"带她去医院！"
严浩翔犹豫了一秒，最终拉起受伤的周若雪往外冲。贺峻霖在他身后奋力挡住追兵，直到再也支撑不住。
当严浩翔终于带着周若雪逃出仓库时，外面已经停了雨。乌云裂开一道缝，透出几缕微弱的阳光。
"我们得回去救他。"周若雪说。
"不行。"严浩翔摇头，"他会想办法脱身的。"
远处传来警笛声。两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往街道尽头走去，留下满地水洼映照着灰蒙蒙的天空。
仓库内，贺峻霖靠在墙上喘息。陈昊宇和他的手下都受了伤，气氛一时陷入僵局。
"你觉得他们会去哪？"陈昊宇冷冷地问。
贺峻霖笑了笑："你觉得呢？"
他悄悄摸出手机，给严浩翔发了条信息：城南老码头见。
然后，他猛地砸碎了手机。
\[未完待续\]严浩翔背着周若雪在巷子里穿行。她的血浸透了他的衬衫，温热的触感让他想起小时候摔碎的鸡蛋液。
"前面有便利店。"周若雪虚弱地说。玻璃橱窗里映出他们狼狈的身影，货架上的泡面包装泛着冷光。
严浩翔踢开店门冲进去。收银员抬头看了眼，又低头继续看手机。他扯下货架上的绷带和酒精，把现金随手扔在柜台上。
"坐这儿。"他扶周若雪坐在角落的塑料凳上。消毒水的味道刺鼻，混着她伤口的血腥气。
周若雪咬住毛巾任他处理伤口。血珠顺着她脖颈滑进衣领，在锁骨处积成小小的洼地。
"十年前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他一边包扎一边问。
"我妈是当年的值班护士。"周若雪的声音发颤，"她说有个女人半夜送来时已经死了，但档案被改成了流产。"
严浩翔的手顿了顿。酒精瓶在掌心捏得咯吱响。
"后来她收到恐吓信，就辞职去了国外。"周若雪抓住他的手腕，"上周我收到一个匿名包裹，里面有当年的产检报告。"
便利店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严浩翔突然抓起她的手往外跑，身后传来货架撞倒的巨响。
追兵的脚步声在巷口响起。两人拐进小路，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墙角堆着发臭的垃圾袋，污水顺着裂缝往脚下渗。
"那边！"黑衣人举着电筒追来。
周若雪突然拽住他："进这里。"
铁门锈迹斑斑，推上去却没上锁。他们闪身进去，听见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地下室弥漫着陈年纸箱的霉味。月光从通风口漏进来，照见角落里的婴儿床。漆皮剥落，弹簧都露在外面。
"这是..."严浩翔摸着床沿的刻痕。灰尘下隐约能看见名字缩写：L.S.Y.
"林思妍的婴儿床。"周若雪打开手机照明。光束扫过墙面，露出用粉笔画的哭脸图案。
严浩翔突然按住她手电筒："有人。"
黑暗中传来窸窣声。老鼠窜过脚边，惊起一地碎纸片。泛黄的报纸上赫然印着林思妍母亲的照片。
"找到了。"周若雪捡起一张剪报。头条新闻写着"市长千金抑郁自杀"，日期是十年前的今天。
严浩翔盯着照片边缘的焦痕。放大后能看到一角制服袖子，沾着暗红污渍。
"这不是自杀。"他的指尖划过照片，"是谋杀。"
通风口突然传来脚步声。周若雪熄灭光源，两人屏住呼吸。头顶传来金属碰撞声，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
"贺峻霖？"严浩翔摸到一只冰冷的手。
"别说话。"贺峻霖的声音带着喘息，"他们在找你们。"
周若雪打亮手电。贺峻霖的衬衫染着大片血迹，左手攥着一把带血的扳手。
"你怎么..."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他指向地下室另一头，"这里有条通向河岸的排水管。"
远处传来破门声。三人猫腰钻进管道，污水漫过脚踝。腥臭味让周若雪直犯恶心，但她死死咬住嘴唇。
管道尽头传来犬吠。贺峻霖先爬出去，扳手砸在狗头上发出闷响。他转身拉其他人上来。
河岸停着一辆黑色轿车。雨刮器还在摆动，驾驶座上的人歪着头，前胸插着半截伞骨。
"上车。"贺峻霖扯开车门，"我知道他们要带我们去哪儿。"
轮胎碾过积水，车灯劈开夜色。后视镜里，仓库方向升起浓烟。火光映出几个黑影在废墟间穿梭。
"那个信封..."周若雪突然开口。
"是假的。"贺峻霖握紧方向盘，"但我赌他会相信。"
严浩翔盯着他渗血的肩膀："你早知道会这样？"
"从他提到林思妍父亲开始。"贺峻霖猛打方向盘避开路障，"那人临死前写了三封信。"
周若雪突然抓住他手臂："第三封呢？"
"在送信人手里。"贺峻霖踩下油门，"也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前方出现一座废弃工厂。探照灯突然亮起，晃得他们睁不开眼。车窗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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