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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死亡】

黎明的囚徒外传

第一章 月光下的修女

北方修道院的钟声敲响午夜十二下时,艾琳·怀特悄悄推开了忏悔室的后门。寒风卷着初雪灌进修道院的长廊,吹乱了她束在白色头巾下的灰发。她抱紧装着草药篮子的手臂在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那些在月光下泛着银光的脚印。

三天前,她在森林里采药时遇见了那个男人。

"迷路的小羊不该在狼群出没时独自徘徊。"声音从树冠间传来时,艾琳的匕首已经抵在了声源处。然后她看见了那双眼睛——像融化的红宝石般在阴影中发亮,却带着她从未在吸血鬼眼中见过的温度。

埃德蒙·莫尔伯爵倒挂在橡树枝头,黑色斗篷垂落如蝙蝠翅膀。当他轻巧地落在地面时,艾琳注意到他刻意保持着人类般的呼吸节奏。

"我不怕狼。"艾琳的匕首纹丝不动,"也不怕蝙蝠。"

埃德蒙笑了,尖牙在月光下闪着珍珠色的光。那是艾琳第一次见到会笑的吸血鬼。

现在,草药篮底下藏着埃德蒙给她的字条——用真正的银墨水写成,不会伤害她的人类手指。艾琳躲在告解席的阴影里展开羊皮纸,上面只有一行字:

"今夜忏悔室,我带来了关于血蔷薇的答案。"

艾琳咬住嘴唇。三天前她随口提过修道院地窖的血蔷薇即将枯萎,那是治疗黑死病的唯一药引。她没想到这个吸血鬼会记得,更没想到他会为此冒险进入神圣之地。

石墙传来轻微的刮擦声,埃德蒙像雾气般从缝隙间渗出。月光透过彩绘玻璃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蓝色光斑,让他看起来像个幽灵而非吸血鬼。

"你疯了?"艾琳压低声音,"大主教今晚在修道院过夜!"

埃德蒙从斗篷里取出一个水晶瓶,里面浮动着暗红色的花苞。"血蔷薇需要吸血鬼的血才能盛开。"他将瓶子塞进艾琳颤抖的手中,"但不是任何吸血鬼的血——必须来自心甘情愿的奉献者。"

艾琳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埃德蒙的脸色比上次见面更加苍白。水晶瓶在她掌心发烫,仿佛装着融化的星辰。

"为什么?"她抬头时发现埃德蒙正在看她,那种眼神让她想起春天融雪时穿透冰层的阳光。

"因为你说过,一株血蔷薇能救一百个孩子。"埃德蒙的指尖轻轻拂过她手腕内侧的血管,那里有蓝色的脉络在跳动,"我的家族认为这是玷污神圣之血,但我觉得...这才是血真正的神圣之处。"

远处传来铁门开启的声音,埃德蒙瞬间化为黑雾消散,只留下一句话萦绕在艾琳耳边:

"明天日落时,我在黑松林等你。"

艾琳将水晶瓶藏进圣袍内侧时,发现自己的心跳比参加晨祷时还要剧烈。她不知道这是恐惧还是别的什么,但当她低头嗅了嗅瓶口若有若无的铁锈味时,第一次觉得血的气息并不令人作呕。

第二章 玷污神圣之血

辛西亚·莫尔五岁生日那天,月光像液态白银灌满了城堡大厅。她躲在二楼回廊的阴影里,透过栏杆缝隙看着下方聚集的吸血鬼贵族们。他们黑袍上的银线刺绣在月光中如同流动的星河,但辛西亚只感到寒冷——那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冷。

"埃德蒙·莫尔,你承认与人类女性结合并诞下半血种的事实吗?"

父亲站在大厅中央,红发束在脑后,露出尖削的耳朵。他没有穿惯常的黑色礼服,而是一袭简单的亚麻衬衣,看起来几乎像个人类。辛西亚从没见过父亲如此脆弱的样子。

"我承认。"埃德蒙的声音像冬夜结冰的湖面,"但我否认这是罪行。"

大厅里响起一片嘶声。辛西亚看见叔祖父马库斯——家族最年长的长老——用骨杖重重敲击地面,黑曜石铺就的地板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你让卑贱的人类血液污染了古老的莫尔之血!"马库斯的咆哮震得水晶吊灯叮当作响,"那修女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埃德蒙抬起头,月光洗过他棱角分明的脸庞。辛西亚突然发现父亲在笑,那种她熟悉的、温柔得不可思议的笑。

"她教会我一件事,"埃德蒙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大厅安静下来,"真正的神圣不在于血脉纯度,而在于血液能为谁而流。"

辛西亚听不懂这些话,但她看见马库斯叔祖父的脸扭曲成了可怕的样子。老人举起骨杖时,辛西亚的母亲艾琳突然从侧门冲了进来。她灰色的长发散乱着,白色修女袍上沾满血迹。

"不是他的错!"艾琳扑到埃德蒙身前,展开双臂像护雏的母鸟,"是我引诱了他!要杀就杀我!"

辛西亚的指甲不自觉地变尖了,刺进掌心。她不懂为什么平时温柔的母亲此刻看起来像头困兽,也不懂为什么父亲要把母亲拉到身后,更不懂为什么那些穿黑袍的大人们突然都露出了尖牙。

马库斯叔祖父的骨杖尖端亮起血光时,辛西亚尖叫着从回廊跳了下去。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但当她回过神来时,已经站在父母面前,小小的手臂张开到最大。

"不许伤害爸爸妈妈!"

大厅里一片死寂。辛西亚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自己眼角流下,低头看见大理石地板上映出的倒影——她的眼睛变成了和父亲一样的血红色。

马库斯的表情从震惊变成了狂喜。"看啊!这孽种五岁就觉醒了血魔法!"他枯瘦的手指抓住辛西亚的下巴,"也许该留下她...作为实验品..."

"休想!"埃德蒙的声音突然变得不像人类,而像某种远古野兽。辛西亚从没见过父亲这个样子——他的指甲变成黑色利爪,獠牙伸长到下颌,红色长发无风自动。

"带她走。"埃德蒙对艾琳低吼,同时从胸口扯下一个银质吊坠塞进妻子手中,"去你提过的那个村庄,找姓怀特的铁匠。"

艾琳抱起辛西亚的瞬间,马库斯的骨杖射出一道血箭。埃德蒙用身体挡住了它,鲜血从他胸口喷涌而出,却在空中凝固成数百根细如发丝的血针。

"跑!"埃德蒙挥手间,血针如暴雨般射向四周。辛西亚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父亲站在血色风暴中央,银发飞舞如旗帜,而母亲抱着她冲向城堡的地下密道。

密道潮湿阴冷,艾琳的脚步在石阶上跌跌撞撞。辛西亚把脸埋在母亲肩头,闻到血、眼泪和母亲常用的薰衣草香混杂的气息。

"妈妈,爸爸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艾琳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跑得更快了。辛西亚感觉到有温热的水滴落在自己后颈,但不是从潮湿的洞顶掉下来的。

"爸爸要留下来挡住坏人。"艾琳的声音像是被撕碎了又重新拼凑起来,"他让我们先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等春天来了,他会来找我们的。"

辛西亚五岁,但不是傻子。她紧紧抓住母亲的衣领,银白色的头发在黑暗中像一盏小灯。

"他骗人。"她小声说,感觉到某种陌生的热度在眼眶里积聚,"大人们总是骗人。"

艾琳突然停下脚步,在绝对的黑暗中捧起辛西亚的脸。辛西亚感觉到母亲粗糙的拇指擦过自己的眼角——那里正渗出微弱的红光。

"听我说,辛西亚。"艾琳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从现在开始,你要忘记自己是莫尔家族的人。不能告诉任何人你父亲是谁,不能在人前让眼睛变色,绝对、绝对不能使用吸血鬼的力量——"

"为什么?"辛西亚的尖牙不自觉地刺破了嘴唇,铁锈味在舌尖蔓延,"爸爸用力量保护了我们..."

密道尽头出现一丝月光,艾琳抱着辛西亚冲向出口。夜风卷着雪花扑面而来时,辛西亚听见母亲哽咽的回答:

"因为这个世界宁愿原谅一个杀人犯,也不会原谅一个不同的孩子。"

第三章 伪装的羔羊

村庄边缘的破木屋在暴风雪中吱呀作响,像条快要散架的旧船。辛西亚蹲在壁炉前,看着母亲把又一把草药扔进火中。橙红色的火焰吞噬干燥的鼠尾草和百里香,散发出刺鼻的香气。

"头再低一点。"艾琳用烤热的剪刀贴近辛西亚的耳尖。七岁的辛西亚咬住嘴唇,感受着剪刀的金属凉意划过皮肤。一缕银发飘落在地,接着是她那比人类略尖的耳廓顶端。

血珠渗出的瞬间,艾琳用准备好的蛛丝和蜂蜜混合物抹在伤口上。辛西亚闻到自己血里那种特殊的甜味——比人类的血更浓,比纯血吸血鬼的淡。半血种,不洁者,禁忌之子...她在母亲买来的旧书上看到过这些称呼。

"好了。"艾琳用棕褐色染料涂抹辛西亚的耳廓,直到它们看起来像普通人类孩子的圆耳朵,"记住,如果有人问起,就说你小时候被野狗咬掉了耳尖。"

辛西亚点点头,熟练地背诵编造的身世:父亲是死于瘟疫的医生,母亲是守寡的修女,她们搬来村庄是为了远离伤心地。完美的谎言,就像她完美伪装的人类外表——除了眼睛。

艾琳从陶罐里挖出一团蓝色药膏,示意辛西亚抬头。"最后一次用这个了,"她轻轻将药膏涂在女儿眼睑内侧,"明天开始你要学会自己控制瞳色。"

药膏接触黏膜的刺痛让辛西亚流泪,但她一动不动。三年来,这种由矢车菊和狼毒花制成的药膏让她的红瞳变成了普通的蓝灰色。但随着年龄增长,效果越来越短暂。

"妈妈,为什么我们要躲起来?"辛西亚在药膏灼烧感消退后问道,"怀特叔叔知道我们的秘密,但他不怕我们。"

艾琳正在研磨新的草药,石臼停顿了一下。"雅各布·怀特是我哥哥,"她最终说,"他愿意冒险保护我们。但其他人..."她望向窗外飘雪的村庄,炊烟从各家的烟囱里袅袅升起,"他们会把我们绑在火刑柱上,就像对待去年那个被指控使用巫术的老妇人。"

辛西亚想起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村民们举着火把高喊"烧死女巫"的场景。第二天早晨,她和母亲经过广场时,只余下一堆焦黑的木炭和某种奇怪的、粘稠的甜味。

壁炉里的火突然噼啪作响,爆出一颗火星。辛西亚下意识地伸手,在火星即将落到草垫上前抓住了它。细小的火焰在她掌心跳动了两秒才熄灭,留下一点微不足道的灼痕——这种程度的伤对人类孩子足以哭上半天,但对半吸血鬼而言,十分钟后就会消失无踪。

艾琳倒抽一口冷气,石臼从手中掉落。"辛西亚!"她抓住女儿的手腕,"我说过多少次——"

"不能使用吸血鬼的力量。"辛西亚低头认错,却忍不住补充,"但这里没有别人看见..."

"力量就像雪崩,"艾琳用清水冲洗女儿的手掌,声音比冬天的溪水还冷,"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今天你接住一颗火星,明天你可能忍不住用血魔法杀死一只咬你的狗...然后某天,当村民举着火把围住我们时,你会..."

艾琳没有说完,但辛西亚在噩梦中已经见过那个场景太多次。她扑进母亲怀里,闻着草药、烟火和羊毛衣物的气息,试图赶走脑海中那些燃烧的十字架画面。

"我保证,"辛西亚把脸埋在母亲胸前闷声说,"永远不在人前使用力量。"

艾琳亲吻她的发顶,银白色的发丝间已经长出几缕鲜血般的红发,像极了父亲与母亲血脉的交融。"好孩子,"母亲的声音带着疲惫的希望,"等春天来了,我们去北方的港口城市,那里人多混杂,没人会注意一个红头发的小姑娘..."

木门突然被敲响,两人同时僵住。艾琳把辛西亚推到储藏室的干草堆后,才谨慎地开口:"谁?"

"艾琳妹妹,是我。"雅各布·怀特低沉的声音传来,"出事了。"

铁匠叔叔带来一筐土豆和坏消息。村东头磨坊主的小儿子今早开始高烧不退,皮肤上出现了黑色斑点。

"黑死病?"艾琳脸色煞白。

雅各布摇头:"老葛蕾丝说是新型瘟疫。更糟的是..."他瞥了一眼储藏室方向,压低声音,"昨天有猎巫人路过,说北方的吸血鬼家族正在悬赏追捕一个银发女巫和她的半吸血鬼孩子。"

辛西亚感觉到储藏室的老鼠在她脚边窜过,血液在耳膜里轰鸣。她想起父亲站在血色风暴中的身影,想起城堡大厅里那些饥渴的目光。三年了,他们居然还在找...

"我们需要提前离开。"艾琳送走哥哥后,立刻开始收拾行囊,"今晚就动身。"

辛西亚帮忙打包草药时,发现母亲的手在颤抖。她想问如果猎巫人真的来了该怎么办,想问为什么不能像父亲那样用力量保护自己,但最终只是默默折好粗布毯子。

当夜她们只带了一个包袱就悄悄离开木屋。月光下,辛西亚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生活了三年的"家",突然注意到门廊上挂着的风铃——那是去年春天她和母亲一起用松果和鱼线做的。夜风吹过,松果轻轻相撞,发出木头特有的沉闷声响。

"妈妈,我们的风铃..."

艾琳没有回头,只是更紧地握住辛西亚的手。"别看了,亲爱的。"她的声音比月光还轻,"我们带不走所有东西。"

辛西亚跟着母亲钻进森林时,第一次允许自己想象另一种可能:如果她当时在大厅里使用了血魔法,如果她和母亲现在有吸血鬼的速度和力量,是不是就不用像丧家犬一样逃跑?

这个念头像一粒有毒的种子,埋进了她幼小的心田。

第四章 血火之夜

雨水像银针般刺入泥土,辛西亚蜷缩在树洞里数着心跳。三百下,母亲说过数到三百就会回来。她已经数到一千七百三十五了。

远处村庄的火把连成一条扭动的光蛇,逐渐逼近森林边缘。辛西亚的尖牙刺破了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她想起两小时前母亲把她推进树洞时的眼神——那种决绝的温柔,和父亲最后的表情一模一样。

"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艾琳用枯叶掩盖树洞入口,"天亮后去找雅各布舅舅。"

辛西亚想抓住母亲的手,但艾琳已经转身冲向相反方向。八岁的半吸血鬼视力足以穿透雨幕,她看见母亲故意踢断树枝、碰掉树叶,为追兵留下明显的踪迹。

树洞里的时间像凝固的蜂蜜。雨声、雷声、自己的心跳声混杂在一起,直到一声凄厉的尖叫撕裂夜空。辛西亚浑身血液瞬间结冰——那是母亲的声音,但又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

火把的光亮在东南方聚集,欢呼声隐约可闻。辛西亚的指甲已经变成黑色,在树洞内壁留下深深的抓痕。她想起父亲的红发在月光中飞舞的样子,想起母亲每次为她剪短尖耳时颤抖的双手,想起那个永远没能兑现的"春天就去北方"的承诺。

树洞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辛西亚屏住呼吸。透过树叶缝隙,她看见两个举着火把的村民,其中一个拖着什么东西——一条白色的、沾满泥浆的...修女袍?

"没想到这女巫死前还能咬掉汤姆两根手指。"年轻些的村民踢了踢那团白布,"你说她女儿真的在这林子里吗?"

"管她呢,反正大女巫已经烧了。"年长者吐了口痰,"半吸血鬼崽子活不过三天..."

他们的声音随着脚步远去。辛西亚的视野变成一片血红,某种滚烫的东西从眼眶涌出,在脸颊上留下灼热的痕迹——不是眼泪,是血泪。

树洞突然爆裂开来。

辛西亚站在木屑与落叶中间,发现自己悬浮在离地半尺的空中。四周的雨滴静止了,每一颗水珠都映出她燃烧般的红瞳。她望向村庄方向,看到冲天火光中竖起的火刑柱...

然后她开始奔跑。

不是人类孩子的跌跌撞撞,而是吸血鬼后裔的迅捷如风。树木在两侧模糊成灰绿色条纹,泥浆在脚下炸开又瞬间被甩在身后。某种古老而强大的力量在她血管里歌唱,那是来自父亲血脉的觉醒。

村庄广场的景象烙进辛西亚的视网膜:焦黑的十字架上,一具不成形的躯体仍在燃烧,银色长发早已化为灰烬。周围村民举着酒瓶欢呼,孩子们往余烬中扔着石头...

辛西亚张开嘴,发出的却不是哭喊,而是一种高频尖啸。玻璃器皿在方圆百尺内同时爆裂,村民捂住流血的耳朵倒地。火刑柱的余烬突然复燃,形成一道血红火柱直冲云霄。

"怪物!"有人指着辛西亚尖叫,"是那个女巫的孩子!"

猎巫人的银箭破空而来,却在距离辛西亚三尺处凝固。她伸手握住箭杆,感受到银器灼烧掌心的剧痛——半吸血鬼的弱点。但疼痛此刻反而让思维更清晰,她看着箭头上刻的驱魔符文,突然明白了母亲为何宁愿赴死也不让她暴露身份。

这个世界没有她们的容身之处。

辛西亚折断了银箭。碎片悬浮在空中,随着她挥手化作银光射向四周。惨叫声中,她转身冲向火刑柱,徒手扯断烧红的铁链。焦黑的躯体落入她琳望向北方天空,那里有魔法形成的极光正在流动。据说那是时间之神花园的屏障,任何被现世追捕到走投无路者都可以尝试穿越极光寻求庇护——如果不怕被时空乱流撕碎的话。

"我有个约会。"她摸了摸少年额头的鳞片,动作轻柔得不像黑市闻风丧胆的血腥玛丽,"记住,力量本身没有善恶,关键在于你用它保护谁。"

当夜,桑格琳站在极光下的悬崖边,银发已完全转为暗红,那是过度使用血魔法的标志。追兵的火把在身后森林中连成火海,圣骑士的银甲在月光下如同移动的墓碑。

"杰莲娜!"她对着极光高喊,声音裹挟着血魔法穿透维度屏障,"我来履行那个约定了!"

极光突然扭曲,形成一道翡翠色漩涡。一只苍白的手从漩涡中心伸出,指甲是星空般的深蓝色。桑格琳毫不犹豫地抓住那只手,在圣骑士的银箭雨中跃入漩涡。

瞬间的撕裂感后,她站在了一座水晶花园里。时间在这里具象化为飞舞的沙粒,有的金色,有的银色,还有极少数的血红色。花园中央的白色凉亭下,黑发绿眸的时间之神杰莲娜正在品尝红茶。

"我以为你会更早来。"杰莲娜推过另一杯茶,液体在杯中逆时针旋转,"三十年前那个雨夜之后。"

桑格琳没有碰茶杯。"我需要时间成长。"她环顾永恒花园,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凝固在完美瞬间,"也需要确认母亲错了——力量不是诅咒,而是馈赠。"

杰莲娜微笑时,嘴角浮现出时钟指针般的细纹。"那么,准备好签署契约了吗?「自愿共享三分之一的魔力和生命」,换取时序裂痕的庇护和腐蚀军团的指挥权。"

羊皮纸在水晶桌上自动展开,条款用会流动的星尘写成。桑格琳咬破指尖,让血珠悬浮在纸面上方。三十年杀戮生涯走马灯般闪过脑海:她杀过无辜者吗?当然。后悔吗?只有那些夜晚当她对着月光摊开双手,发现掌纹越来越像父亲时。

血珠落在羊皮纸上的瞬间,她写下了那个埋葬三十年的真名:

「辛西亚·莫尔」

火焰从签名处燃起,却不是毁灭性的。桑格琳感到体内某种枷锁断裂了,银发彻底转为暗红,尖耳再无遮掩必要,眼睛则变成了父亲那样的纯粹血红——只是多了些母亲眼中的蔚蓝斑点,像血海中浮动的岛屿。

"欢迎加入时序裂痕,桑格琳。"杰莲娜的紫眸中倒映着燃烧的契约,"或者说,欢迎回家,辛西亚。"

桑格琳单膝跪地,暗红长发垂落在水晶地面。当她抬头微笑时,尖牙比任何时候都要明显。

"谨遵神谕。"

契约余烬在她周围飞舞,每一片都映出不同时期的她:五岁城堡里的小女孩,八岁雨夜中的复仇者,三十年来游走黑暗的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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