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论坛的页面在手机屏幕上闪烁，沈念安盯着那张被疯传的照片——戴着兔耳手术帽的陆瑾年正在无影灯下弯腰，而玻璃反光中隐约可见她举着手机的身影。
热评第一：【谁把高岭之花拉下神坛的？】
监护手环突然震动，陆瑾年的消息弹出：【来7楼休息室，带糖分补给】。
凌晨两点四十三分，走廊的应急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休息室的门虚掩着，暖黄灯光从缝隙漏出来。沈念安推门时，一块奶油蹭到了她手背上——
陆瑾年正用手术刀切黑森林蛋糕，刀法精准得像是解剖心脏。他抬头时下颌还沾着巧克力碎屑，白大褂里套着深蓝色洗手服，领口微微潮湿。
"连做两台急诊。"他推过餐盘，"血糖需要抢救。"
蛋糕上的樱桃被雕成心形，沈念安戳了戳："论坛照片..."
"陈主任设成科室屏保了。"陆瑾年面无表情地咬断巧克力卷，"麻醉科那群人现在叫我'兔子医生'。"
监护手环突然发出轻响，沈念安低头看到APP弹出提示：【检测到说谎心率波动】。再抬眼时，陆瑾年耳尖泛起的红已经出卖了他。
"张嘴。"
沈念安举着叉子，将蛋糕送到陆瑾年嘴边。他皱眉躲开，却在她晃动手腕时无奈咬住——奶油沾到唇角的瞬间，休息室的门被推开。
"哇哦。"麻醉师周医生抱着记录本挑眉，"陆医生不是讨厌甜食？"
陆瑾年迅速擦嘴，恢复冷脸："血糖过低影响手术精度。"
"是吗？"周医生意味深长地指向蛋糕托盘——沈念安这才发现底下压着张字条：「给熬夜写稿的作家小姐，糖分补充剂量：吻×3」。
陆瑾年一把抢过纸条塞进口袋，动作太急碰翻了咖啡。沈念安下意识去接，指尖与他的在杯沿相触，奶油顺着两人交叠的手指滑进袖口。
监护手环疯狂闪烁，周医生吹着口哨退出去："我去告诉护士长，咱们心外高岭之花的心率终于有波动了。"
凌晨四点的休息室只剩下咖啡机运作的声响。陆瑾年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沈念安轻轻拨开他额前垂落的碎发——
"医嘱第16条。"他突然开口，眼睛仍闭着，"禁止趁主治医师休息时偷看。"
沈念安笑着收回手，却被他抓住手腕。陆瑾年就着她的指尖舔掉最后一点奶油，睫毛在眼下投出疲惫的阴影："糖分补给不够了。"
她俯身时闻到他领口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消毒水和巧克力的气息。唇瓣相贴的瞬间，监护手环从她腕间滑落，掉在两人之间的沙发上，屏幕依然显示着交错的心跳曲线。
"陆医生！3床室颤！"
护士的喊声伴随着急促敲门声。陆瑾年猛地起身，白大褂带翻了蛋糕托盘。沈念安捡起手环时，发现背面不知何时刻了一行小字：
「所有异常心律中，你是我唯一想保留的早搏。」
晨光洒进护士站时，沈念安正在帮护士长整理病历。论坛页面依然开着，最新热帖是#寻找兔子医生的神秘摄影师。
"听说没？"护士小张兴奋地压低声音，"刚送来的会诊单，神经外科新来的苏曼副主任——"
病历夹"啪"地合上，沈念安抬头看见陆瑾年站在走廊逆光处，手里拿着她的监护手环。他白大褂胸口别着新的名牌，下面压着昨天那张字条，只是「吻×3」被划掉，改成了「∞」。
"患者需要持续监测。"他将手环戴回她腕间，指腹在刻字处轻轻摩挲，"终身制。"
护士们的窃笑中，沈念安发现他领口第二颗纽扣不见了——正是昨晚她手指缠住的那颗。
（第十五章完）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