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图书馆高窗洒落，在古老的书架上投下斑驳光影。虎杖悠仁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面前摊开的古籍上密密麻麻写着他看不懂的古代文字。三天期限已经过去了一天，他们仍然对"无界"和"根源"知之甚少。
"找到什么了吗？"伏黑惠的声音从书架另一侧传来。
虎杖摇摇头："都是些基础咒术理论，没什么特别的。"他压低声音，"话说回来，我们这样偷偷进入禁书区没问题吗？"
伏黑从书架间探出头，海胆头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夜蛾校长特批的。考虑到情况特殊..."
"喂，你们快过来看！"钉崎野蔷薇的惊呼从图书馆最深处传来。
虎杖和伏黑交换了一个眼神，迅速向声音源头跑去。图书馆最里侧有一个隐蔽的小房间，钉崎站在里面，面前是一张铺满灰尘的矮桌，上面放着一卷泛黄的古老卷轴。
"这是什么？"虎杖凑上前。
"不清楚，但看这个符号。"钉崎指着卷轴边缘的一个奇特标记——一个圆圈内嵌着无限符号，与虎杖能力测试时咒力感应石显示的纹样惊人地相似。
伏黑小心翼翼地展开卷轴，灰尘在阳光下飞舞。卷轴上的字迹已经褪色，但仍可辨认。最上方写着《无界录》三个大字。
"就是它了！"虎杖心跳加速。
三人凑在一起阅读。卷轴开头记载了一种名为"无界"的术式理论，认为咒力的本质是"可能性的浪涛"，而"无界"能力者可以在这些可能性之间架设桥梁。
"听起来和九十九小姐的解释差不多。"钉崎评论道。
伏黑继续往下读，突然僵住了："等等...这部分..."
虎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接下来的内容记载了平安时代一位名叫"空条"的咒术师。此人研究"无界"理论，试图打开通往"根源"的大门，结果引发了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咒灵潮"。
"空条..."虎杖喃喃重复这个名字，感到一阵莫名的熟悉。
卷轴最后记载，空条的实验以灾难告终，他本人被当时的咒术高层联手封印，所有关于他的记录都被抹去。而这卷《无界录》是唯一幸存下来的记载。
"所以那只咒灵..."钉崎的声音有些发抖，"它可能就是..."
"空条，或者与他有关的存在。"伏黑完成了她的猜想，"这解释了为什么它对'根源'如此执着。"
虎杖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卷轴上的文字。当他的指尖碰到"空条"这个名字时，一阵刺痛突然从接触点传来。不是物理上的疼痛，而是来自意识深处的震颤——宿傩苏醒了。
"原来如此..."宿傩的声音在虎杖脑海中响起，带着罕见的认真，"他们一直藏在眼皮底下。"
"你认识这个空条？"虎杖在意识中问道。
宿傩没有回答，而是通过虎杖的眼睛仔细观察卷轴，特别是一个角落里的奇特符号——三个交错的三角形。
"喂，虎杖？"钉崎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和宿傩聊天呢？"
虎杖猛地回神："抱歉，他刚才...对这个卷轴有反应。"
伏黑立即警觉起来："什么反应？"
"他说'他们一直藏在眼皮底下'，还特别关注这个符号。"虎杖指向那个三三角形符号。
伏黑仔细记下符号形状："我会查查这代表什么。现在更重要的是，如果独眼咒灵真的与空条有关，那么它想打开'根源'的目的可能与当年一样..."
"引发另一场咒灵潮？"钉崎脸色发白。
虎杖想起咒灵眼中那种狂热的光芒："不，我觉得不止如此。它提到'重塑世界'...可能比咒灵潮更可怕。"
三人陷入沉默，各自消化着这个发现。阳光已经移到房间中央，照亮了卷轴上一处之前被阴影遮盖的内容——几行小字，似乎是后来添加的注释。
虎杖凑近读道："'无界非力，乃心之镜。持者为何，映者为何。慎之慎之。'"他抬起头，"这是什么意思？"
伏黑思考片刻："可能是警告。'无界'不是普通能力，它会反映使用者的内心...所以必须谨慎。"
"反映内心？"钉崎皱眉，"那虎杖的能力为什么是空间扭曲？"
"也许..."虎杖想起那个噩梦般的景象——另一个自己站在同伴尸体旁，"也许它展现的不只是表面能力..."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讨论。九十九由基出现在门口，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原来你们在这儿。我找遍了整个学校。"
"九十九小姐！"虎杖站起身，"我们找到了关于'无界'的记载。"
九十九快速浏览了卷轴内容，表情越来越凝重："果然与空条有关...这就解释了很多事。"她抬头看向三人，"听着，我刚收到消息，高层已经决定明天召开特别会议，议题就是如何处理虎杖的能力。"
"这么快？"伏黑皱眉。
"乐岩寺回去后一直在推动这件事。"九十九收起卷轴，"我们需要更多证据证明虎杖的能力不会构成威胁，或者..."
"或者什么？"钉崎问。
"或者证明高层中有更大的威胁。"九十九的眼神变得锐利，"我怀疑独眼咒灵与高层某些人有联系。"
虎杖想起乐岩寺对宿傩异常的关注："您是说...高层中有人支持咒灵打开'根源'？"
"只是猜测，但值得调查。"九十九看了看手表，"虎杖，下午的训练提前到一小时以后。我需要测试一些关于你能力的新理论。"
虎杖点点头，九十九匆匆离开了。三人收拾好研究笔记，准备离开图书馆。走到门口时，伏黑突然停下：
"虎杖，无论九十九小姐发现什么，无论高层决定什么...我们是一个团队。"他罕见地流露出情感，"不会让你独自面对这些。"
钉崎用力点头："没错。下次那只独眼混蛋出现时，我们一起会会它。"
虎杖胸口涌起一股暖流，但随即想起那个噩梦——另一个自己杀死同伴的景象。如果"无界"真的会反映内心最深的恐惧...他不敢继续想下去。
"谢谢你们。"他勉强笑了笑，"先去训练场了。"
训练场已经被改造成一个巨大的咒纹阵，复杂的符号覆盖了整个地面。九十九由基站在中央，正在调整最后几个符号。
"来得正好。"她头也不抬地说，"今天我们做个不一样的测试。"
虎杖走到阵中："什么测试？"
"'无界'反映内心的测试。"九十九终于抬头，表情异常严肃，"我查阅了一些古籍，加上那卷《无界录》的提示...我认为你的能力远不止空间扭曲。"
"您是指...平行世界那些景象？"
九十九点点头："那是'无界'能力的另一面——可能性感知。理论上，你能看到不同选择导致的不同未来。"她指向阵中央的一个小圆圈，"站在那里，我会引导咒力流动。你的任务是放松意识，让能力自然展现。"
虎杖照做了。当他站定后，九十九开始结印，咒纹阵逐渐亮起柔和的蓝光。虎杖感到一股温暖的咒力从脚底升起，流遍全身。
"闭上眼睛，"九十九轻声指导，"不要试图控制，只是观察。"
虎杖闭上眼睛，立刻感到自己漂浮在无数光点组成的海洋中——就像那天的梦境一样。但这次更加清晰，每个光点都像是一扇小窗，展示着不同的场景。
"描述你看到的。"九十九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很多...很多画面。"虎杖努力集中注意力，"不同的选择，不同的结果...啊！"
他突然看到一个特别明亮的画面——高专被火焰吞噬，伏黑和钉崎倒在地上，而他自己...不，那不是他，至少不是现在的他。那个"虎杖"双眼血红，嘴角挂着宿傩式的狞笑。
"虎杖！"九十九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你脸色很差，看到什么了？"
虎杖喘着气，额头渗出冷汗："一个...很坏的未来。宿傩控制了身体，大家都..."
九十九的表情变得复杂："可能性之一，但不是必然。"她若有所思，"有趣的是，你总是能看到最坏的可能性...这或许反映了你内心最深的恐惧。"
"我的恐惧？"
"失去控制，伤害所爱之人。"九十九直视他的眼睛，"这正是'无界'的危险之处——它放大了使用者的心理弱点。"
虎杖想起卷轴上的警告——"持者为何，映者为何"。他的能力展现的不仅是力量，还有内心的阴影。
"那我该怎么避免这种未来？"
"首先，接受它只是可能性之一。"九十九撤去咒纹阵，"其次，加强精神防御，特别是对宿傩的抵抗。最后..."她顿了顿，"不要独自承担一切。同伴的信任是最坚固的锚点。"
虎杖想起伏黑和钉崎早上的话，心中稍安。但那个可怕的画面仍然萦绕在脑海，挥之不去。
训练结束后，虎杖独自走向宿舍。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校园里一片宁静，仿佛暴风雨前的假象。转过一个拐角，他突然撞上了一个人。
"抱歉，我没看路..."虎杖抬头，声音戛然而止。
站在他面前的是乐岩寺嘉伸，那个高层特使。老人独自一人，锐利的眼睛紧盯着虎杖。
"虎杖悠仁，"他声音低沉，"看来九十九由基教了你不少东西。"
虎杖警惕地后退一步："乐岩寺先生，您为什么在这里？"
"明天的会议，我来提前做些准备。"乐岩寺的目光扫过虎杖全身，似乎在评估什么，"我很好奇，那只咒灵对你说了什么？"
虎杖心跳加速："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不必装傻。"乐岩寺冷笑，"只有特定的人能看到'使者'，而你显然是其中之一。"他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听好了，孩子，无论它承诺什么，都是谎言。'根源'不是人类该触碰的领域。"
虎杖惊讶于乐岩寺对独眼咒灵的称呼——"使者"，以及他似乎知道很多内情。
"您...认识那只咒灵？"
乐岩寺的表情变得复杂："认识？不。但我的家族世代记录它的存在。"他看了看四周，确保没人偷听，"明天会议上，无论发生什么，记住一点——高层的决定不是统一的。有人想利用你，也有人想保护你。"
这番话与九十九的猜测不谋而合。虎杖正想追问，乐岩寺已经转身离开。
"等等！"虎杖叫住他，"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老人回头，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因为我曾见过'无界'的上一任持有者...而他的结局，你绝不会想重复。"
说完，他消失在拐角处，留下虎杖一人站在暮色中，满脑子疑问。
"上一任持有者..."虎杖喃喃自语，"不是空条...还有别人？"
"当然有。"宿傩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以为这种能力是凭空出现的？"
虎杖在意识中追问："你知道些什么？乐岩寺说的是谁？"
宿傩只是笑了笑："耐心点，小鬼。真相很快就会自己浮出水面...在最适合的时候。"
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令虎杖恼火，但也无可奈何。他回到宿舍，发现伏黑和钉崎正在等他，桌上摆满了从图书馆借来的资料。
"有什么发现吗？"虎杖努力振作精神问道。
伏黑举起一本破旧的笔记本："京都校的朋友发来的。这是他们家族记载的一些秘闻，关于平安时代后期的一场秘密处决。"
虎杖和钉崎凑上前。笔记本上记载，在空条事件后约五十年，又出现了一位能够操控"可能性"的咒术师。此人试图完成空条未竟的工作，但在最后关头被处决。
"处决者是谁？"虎杖问。
"记载很模糊，"伏黑翻过一页，"只说是'六眼之持有者'。"
"五条家的先祖？"钉崎猜测。
虎杖想起五条悟的六眼："所以五条老师的家族与'无界'有渊源..."
"不止如此。"伏黑指向一段小字，"这里提到，处决后，'六眼'将'无界'的力量分割封印，交给了三个家族保管。"
"哪三个家族？"
"没说名字，只有符号。"伏黑展示出三个不同的家纹图案，其中一个赫然是乐岩寺和服上的暗纹。
虎杖倒吸一口冷气："乐岩寺家是封印的守护者之一..."
"你见到他了？"钉崎敏锐地问。
虎杖点点头，讲述了刚才的偶遇。伏黑听完后陷入沉思："如果他真的是守护者后代，那么他对你的警告可能是真心的。"
"但为什么高层中有人想利用虎杖呢？"钉崎不解。
"力量永远是诱人的。"伏黑冷静分析，"特别是能够'重塑世界'的力量。"
三人讨论到深夜，拼凑着零散的线索。随着了解的深入，虎杖越发感到自己卷入了一个跨越千年的巨大漩涡中。而明天的高层会议，可能就是风暴的中心。
临睡前，虎杖站在窗前，望着皎洁的月亮。两天后就是与独眼咒灵约定的日子，他必须做出选择——是冒险尝试救出五条悟，还是拒绝可能带来灾难的交易。
"宿傩，"他轻声问道，"如果'无界'真的被用来打开'根源'，会发生什么？"
宿傩沉默了很久，久到虎杖以为他不会回答。但最终，那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你所知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这个回答比任何具体的描述都更令人恐惧。虎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直到疲惫最终将他拖入梦乡。
梦中，他又看到了无数光点，每个光点都是一个选择，一个未来。而在所有可能性中央，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既像他自己，又像某个更古老的存在，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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