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专会议室里的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虎杖悠仁坐在五条悟身侧，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摸手背上的印记。对面，京都校的乐岩寺校长正用锐利的目光打量着他，那种眼神让虎杖想起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所以，"夜蛾正道打破沉默，"乐岩寺校长此次来访的目的是？"
乐岩寺慢条斯理地捋了捋白胡子："目的很简单。继承者事件已经引起总监部高度重视，我们需要全面评估风险。"他的目光落在虎杖身上，"特别是这位...特殊案例。"
五条悟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黑色眼罩掩盖了视线，但嘴角的弧度明显带着嘲讽："评估？还是控制？"
"五条，"夜蛾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注意言辞。"
乐岩寺不以为忤："理解你的戒备，五条。但这次我们带来了诚意。"他转向身侧一直低着头的女孩，"千早，让他们看看。"
名叫千早的女孩缓缓抬头。她看起来十六七岁，黑发及肩，刘海几乎遮住眼睛。当她伸出双手时，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两只手背上各有一个蓝色印记，比虎杖的更加复杂，边缘已经出现细小的结晶。
"双重印记？"五条悟微微直起身。
千早的目光直接锁定虎杖，嘴角浮现出一丝神秘的微笑："终于见到你了，'锁与钥匙'。"
虎杖一愣："什么？"
没等千早回答，异变突生。两人的印记同时爆发出耀眼的蓝光，一道电弧般的能量在空气中连接彼此。虎杖的视野突然被无数画面淹没——
——一个穿着古老狩衣的男人站在洞穴深处，双手结印，面前悬浮着发光的立方体；
——银色物质从地底涌出，吞噬了周围的咒术师；
——男人转身，露出与千早极为相似的面容，眼中充满绝望...
画面戛然而止。虎杖喘息着回到现实，发现千早同样面色苍白，而五条悟已经站在两人之间，切断了能量连接。
"有趣。"五条悟的声音异常冷静，"记忆共享？"
乐岩寺看起来并不惊讶："千早是土御门家的后裔，血脉中保留着关于'无界'的古老记忆。她也是最早觉醒的继承者之一，比虎杖悠仁早了整整三年。"
三年？虎爵震惊地看着千早。如果她三年前就觉醒了能力，为什么没有被宿傩控制？
千早似乎读懂了他的疑惑："我的印记不同。"她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不是宿傩的礼物，而是祖先的诅咒。"
五条悟突然拍手："好了，叙旧时间结束。乐岩寺校长，请直接说明你的真实意图。"
乐岩寺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我们希望将虎杖悠仁和千早一起带回京都校，进行系统研究。两人能力的互补性可能帮助我们彻底理解'无界'的本质。"
"不可能。"五条悟斩钉截铁。
"五条，"乐岩寺的声音沉了下来，"这不是请求，而是总监部的决定。继承者网络已经激活，我们必须评估潜在风险。"
五条悟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乐岩寺："让我说得更清楚些——只要我还是高专的老师，就没人能带走我的学生做实验。"他转向千早，"至于这位小姐，如果她自愿留下学习，我们欢迎。但强迫？不行。"
会议室里的温度仿佛骤降十度。乐岩寺的脸色变得铁青，而千早...虎杖惊讶地发现她在微笑，好像这正是她期待的结果。
夜蛾校长适时介入："折中方案如何？虎杖和千早可以定期进行联合测试，但不离开各自学校。数据共享，风险共担。"
乐岩寺沉默良久，最终点头："可以。但第一次测试必须在京都校进行，三天后。"他站起身，"千早会留下作为联络员。希望你们...好好照顾她。"
这句看似平常的话让虎杖莫名感到一阵寒意。乐岩寺离开后，会议室里的气氛才稍微放松。
千早立刻活跃起来，像变了个人似的跑到虎杖面前："终于能和你好好说话了！刚才那些老头子真烦人，对吧？"
虎杖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个突然亲近起来的女孩："呃...我们认识吗？"
"在记忆里。"千早神秘地眨眨眼，"你刚才也看到了吧？土御门晴明，我的祖先。那个洞穴就是现在的奥多摩洞穴哦。"
五条悟插入两人之间："千早小姐，在开始任何'记忆交流'前，我们需要谈谈规则。"
千早撇撇嘴："知道啦，知道啦。'不要随便触发印记连接'，'保持安全距离'..."她突然凑近虎杖，近得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香，"但你一定也很好奇吧？关于印记的真正用途..."
虎爵后退一步，手背上的印记微微发热。千早身上的确有种熟悉的气息，但同时又让他本能地警惕。
"好了。"五条悟拎起千早的后领，像抓小猫一样把她拉开，"家入医生要先给你做全面检查。虎杖，你去训练场找伏黑他们吧。"
虎杖点点头，匆匆离开会议室。走廊上，他长舒一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的印记。刚才的记忆碎片中，那个立方体...他确信就是狱门疆的雏形。土御门晴明究竟想用它做什么？
"虎杖。"一个声音突然叫他。
虎爵转身，看到观月静不知何时站在走廊阴影处，银灰色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
"观月？你去哪了？这几天都没看到你。"
"观察，记录。"观月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千早很危险。"
虎爵皱眉："什么意思？"
"她不是普通的继承者。"观月静向前一步，月光照在他半边脸上，"她是第一个失败的容器。"
"容器？"
观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向虎杖的胸口："你的结晶核心，正在加速形成。与她接触越多，速度越快。"
虎爵下意识按住胸口。确实，自从见到千早，那里就一直隐隐作痛。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观月静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就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因为游戏规则变了。宿傩不是唯一的玩家了。"
说完这句话，他完全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一片银色光点缓缓飘散。
虎爵站在原地，脑海中宿傩的声音突然响起：
"终于有个玩具说了句实话。远离那个女孩，小鬼。除非你想变成和她一样的怪物。"
这是宿傩被压制后第一次主动沟通。虎爵惊讶地发现，自己几乎能感受到宿傩的情绪——不是往常的嘲讽或愤怒，而是...警惕？
"你怕她？"虎爵在意识中问道。
宿傩的冷笑声回荡："我怕？不，我只是不想看到完美的容器被污染。那个女孩体内流淌着土御门晴明被诅咒的血，她的存在会扭曲'无界'的本质。"
虎爵还想追问，但训练场方向传来的呼喊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伏黑和钉崎正在向他招手，身旁站着真希和狗卷。看着同伴们，虎爵暂时把疑问抛到脑后，向他们跑去。
无论千早带来什么谜团，至少现在，他还有值得信赖的伙伴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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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高专客房。
千早站在窗前，月光照在她摊开的手掌上——两只手背上的蓝色印记正在缓慢旋转，与满月的光芒形成奇妙的共鸣。她轻声哼着古老的歌谣，歌词是用早已失传的阴阳师语言写成。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千早迅速合上手掌，印记的光芒立刻消失。
"进来吧，虎杖君。"她头也不回地说。
门开了，但进来的不是虎杖，而是五条悟。
"预测错误哦，千早小姐。"五条悟靠在门框上，"虎杖现在被严格禁止单独见你。"
千早转身，脸上没有丝毫惊讶："五条老师这么不信任我啊？真伤心~"
"信任需要时间。"五条悟走进房间，"比如，我需要时间查清为什么乐岩寺的私人地下室里有关于你的数百页实验记录。"
千早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但很快恢复："老头子就是爱操心。毕竟我是珍贵的'样本'嘛。"
五条悟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速度快得不像人类："听着，小女孩。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游戏，但虎杖悠仁是我的学生。任何人想利用他，都得先过我这一关。"
千早抬头直视五条悟的眼罩，丝毫不惧："你误会了，五条老师。我不是来利用虎杖君的...我是来解放他的。"她微微一笑，"就像他解放了其他继承者一样。"
五条悟沉默了片刻："证明给我看。"
千早伸出右手，印记朝上："很简单。明天满月之夜，带虎杖君来旧校舍后的空地。我会展示'无界'真正的起源...以及如何逆转结晶化。"
"为什么我要相信你？"
"因为你也没有别的选择，不是吗？"千早的笑容带着超越年龄的沧桑，"虎杖君的结晶核心已经形成，按照这个速度，一个月内就会完全转化。而我...知道阻止的方法。"
五条悟最终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离开前，他最后看了千早一眼："有趣的提议。我们会考虑的。"
门关上后，千早从和服内袋掏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纸条，上面用古老的符文写着"满月之夜，根源呼唤"。她将纸条折成精致的鸟形，轻轻一吹，纸鸟便化作一道蓝光从窗缝飞出，向着虎杖宿舍的方向飞去。
"很快，虎杖君。"她对着月光低语，"很快我们就能完成祖先未竟的事业..."
窗外，满月高悬，异常明亮。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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