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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杖悠仁在宿舍里辗转反侧，那张凭空出现的纸鸟此刻就放在他的床头柜上。展开的纸条上，古老的符文散发着微弱的蓝光，即使看不懂文字，他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力量——或者说，呼唤。
"满月之夜，根源呼唤..."
纸鸟是在午夜时分穿过窗户缝隙飞进来的，当时他正在记录当天与千早相遇的细节。现在距离满月升起只有不到十二小时了，他仍然没决定是否要赴约。
手背上的印记微微发热，宿傩的声音再次在脑海中响起：
"愚蠢的小鬼。那张纸条上的符文是土御门家的禁忌召唤术，你真想成为祭品吗？"
虎爵翻了个身，面朝墙壁："她说是要帮我控制结晶化。"
"谎言。"宿傩的冷笑像刀刮过神经，"她想要的是根源之力，而你只是桥梁。"
虎爵没有回应。自从千早出现后，宿傩变得异常活跃，不断警告他远离那个女孩。但奇怪的是，这种警告反而让他对千早更加好奇——是什么能让诅咒之王如此警惕？
窗外传来轻微的敲击声。虎爵警觉地坐起身，看到真希学姐站在外面，示意他开窗。
"真希学姐？这么晚了——"
"五条老师召集我们。"真希的声音压得很低，"紧急会议。穿好衣服，别出声。"
五分钟后，虎爵跟着真希来到一间平时很少使用的地下会议室。五条悟、伏黑、钉崎、狗卷和家入硝子已经等在那里，所有人表情凝重。更令人惊讶的是，熊猫和观月静也在场。
"深夜打扰各位 beauty sleep~"五条悟的语气轻松，但眼罩下的表情严肃，"不过我们有个小问题需要解决。"
家入硝子打开投影仪，墙上显示出虎爵和千早的全身扫描图。两人的蓝色印记被高亮标出，旁边是复杂的生物数据。
"根据今天的检查结果，"家入指着图像，"千早的印记比虎杖的古老至少三年，但结构上存在明显缺陷。更重要的是..."她切换到另一张图，显示两人胸口都有晶体核心，"她的核心已经完成了80%，而虎杖的只有30%。"
伏黑皱眉："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比虎杖更接近完全结晶化。"家入点燃一支烟，"理论上，这种程度的结晶化应该已经致命。但她不仅活着，还能正常使用能力。"
五条悟接过话头："更奇怪的是，她对虎杖的影响。"画面切换到一段录像，显示两人印记共鸣时的能量波动，"每次接触，虎杖的结晶化速度都会短暂提升200%。"
钉崎猛地转向虎爵："所以你胸口疼是因为那个怪女人？"
虎爵下意识摸了摸胸口："有点刺痛，但不严重..."
"现在不严重。"家入严肃地说，"但如果继续接触，你的核心可能在两周内达到50%临界点。过了那个点，结晶化将不可逆转。"
会议室陷入沉默。虎爵看着自己的扫描图，胸口处那个小小的蓝色光点看起来如此无害，却预示着他可能变成...什么东西？
"解决方案？"真希直截了当地问。
五条悟竖起两根手指："选项一：完全隔离。虎杖不再接触任何继承者，包括千早和校内节点。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减缓结晶化。"
"选项二呢？"虎爵问。
"千早提出的方案。"五条悟的语气微妙地变了，"满月仪式。她声称土御门家秘法可以重构印记，平衡能量流动。"
观月静突然开口："谎言。"
所有人都转向这个通常沉默的"概念生命体"。观月的银灰色眼睛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格外明亮："满月仪式不是为了治疗，而是为了连接。连接根源。"
"你怎么知道？"伏黑警惕地问。
观月静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段记忆画面——千早在京都校的地下室，站在一个复杂的法阵中央，吟诵着古老咒语。法阵的图案与奥多摩洞穴墙壁上的完全一致。
"她尝试过三次，都失败了。"观月解释，"因为缺少关键元素——'锁与钥匙'。"
虎爵想起千早第一次见面时对他的称呼："她叫我'锁与钥匙'..."
"因为你是唯一能安全打开根源通道的继承者。"观月静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似乎展示这段记忆消耗了他大量能量，"但代价是...完全转化。"
五条悟突然拍手："好了，信息收集阶段结束。现在是决策时间。"他转向虎爵，"作为当事人，你有什么想法？"
虎爵看着同伴们担忧的表情，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结晶化的指尖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光。如果选择隔离，他可能活得更久，但永远无法真正掌握能力；如果选择仪式，可能找到解决方法，也可能加速自己的终结。
"我想..."他缓缓开口，"至少听听她怎么说。如果是陷阱，我们提前知道也好防备。"
五条悟露出满意的笑容："勇敢的选择。不过——"他突然严肃起来，"不是单独去。我们全体出动。"
"什么？"钉崎瞪大眼睛，"集体翘课参加神秘仪式？"
"教育不止在课堂~"五条悟眨眨眼，"而且，如果真有什么根源之力，我也想见识见识。"
家入硝子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会这样。至少让我准备一些应急措施。"
会议结束后，虎爵独自留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月光透过高窗洒落，在地板上画出几何形的光斑。他再次拿出那张纸条，古老的符文似乎在月光下活了过来，扭曲重组，变成他能理解的文字：
"寻找真相之人，当赴黄昏之约。根源将展示其真实面目。——K"
K...千早的首字母。但为什么用这种方式联系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五条老师？
"因为她知道我不会同意。"
虎爵猛地抬头。五条悟靠在门框上，不知已经观察了多久。
"五条老师..."
"那张纸条不只是给你的，虎杖。"五条悟走近，"是给'无界'继承者的。她在测试你的能力——能否解读这种古老符文。"
虎爵低头再看纸条，果然，那些符文又开始变化，恢复成最初看不懂的状态："我不明白她的目的。"
"目的通常有两种。"五条悟竖起两根手指，"自救或野心。千早的情况...可能是两者兼具。"
虎爵想起观月展示的记忆："她说能帮我控制结晶化..."
"也许能，也许不能。"五条悟的声音罕见地柔和下来，"关键是你自己的选择，虎杖。不是作为继承者，不是作为宿傩容器，而是作为虎杖悠仁，你想怎么做？"
虎爵沉默了片刻。他想起洞穴中看到的无数可能性，想起狗卷学长能正常说话时的表情，想起真希学姐重新获得咒力时的喜悦...
"我想帮助大家。"他最终说道，"如果'无界'能改变规则，让诅咒不再是诅咒，让失去的力量重新回来...那值得冒险。"
五条悟点点头，像是早已预料到这个答案："即使代价是自己？"
"如果能看到大家笑着活下去..."虎爵握紧拳头，"是的。"
五条悟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典型的虎杖式回答。不过这次，我不会让你独自承担代价。"他转身走向门口，"明天满月，我们全体行动。现在去休息吧。"
虎爵点点头，但内心知道这个决定可能会改变一切。回到宿舍，他躺在床上，手背上的印记微微发热。宿傩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次不是嘲讽，而是一种近乎急切的警告：
"最后一次提醒，小鬼。根源不是力量源泉，而是活物。千早想做的不是治疗，而是唤醒。一旦那个存在完全苏醒..."
"会怎样？"虎爵在意识中问道。
宿傩的回应让他血液凝固：
"现在咒灵横行的世界，相比之下会像是天堂
满月当空
旧校舍后的空地比平时更加寂静，连虫鸣都听不见。虎爵跟着五条悟一行人来到约定地点，千早已经等在那里。她穿着传统的巫女装束，白衣绯袴，黑发在月光下泛着蓝光。
"欢迎。"千早的微笑在月光中显得神秘莫测，"我就知道你会来。"
五条悟挡在虎爵前面："客套话就免了，千早小姐。展示一下你说的'仪式'吧。"
千早不以为忤，从袖中取出一个古老的卷轴，缓缓展开。卷轴上绘满了三重螺旋符号，中央是一个与虎爵手背上极为相似的印记。
"土御门家秘传，《无界起源》。"她轻声念道，"记载了我的祖先如何发现根源，以及...如何封印它。"
"封印？"伏黑敏锐地抓住关键词，"不是利用？"
千早的笑容微微僵硬："最初是研究，后来是控制，最后...是绝望的封锁。"她指向卷轴末端，那里画着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无数银色物质从裂缝中涌出，"根源不是力量，而是活着的诅咒。最古老，最强大的那种。"
虎爵的手背突然剧烈疼痛起来，印记爆发出耀眼的蓝光。同一时刻，千早的双重印记也亮了起来，两道光束在空中交汇，形成一幅立体投影——
——奥多摩洞穴深处，土御门晴明跪在地上，面前是一个巨大的银色漩涡。漩涡中伸出无数触须般的光带，缠绕在他身上。晴明痛苦地挣扎着，双手结印，最终将漩涡封入一个立方体中...最初的狱门疆。
"看到了吗？"千早的声音与投影同步，"根源一直被封印着，直到...宿傩发现了利用它的方法。"
投影变换，显示宿傩站在洞穴中，手持狱门疆，四只手臂上缠绕着银色物质。与晴明不同，他似乎完全控制了那种力量。
"宿傩没有封印根源，而是与它达成了某种协议。"千早继续解释，"继承者计划就是为了最终完全释放它。"
虎爵突然明白了："所以我的能力..."
"是根源之力的碎片。"千早点头，"宿傩将它分散给选中者，寻找完美容器。而你..."她的目光变得炽热，"你是特别的。你能重塑规则而不被吞噬。"
五条悟突然打断："精彩的历史课。但这和今晚的仪式有什么关系？"
千早深吸一口气："我想教虎杖君如何安全使用能力，而不被结晶化吞噬。为此...需要短暂连接根源，理解其本质。"
"太危险了。"家入硝子立即反对。
"比坐等结晶化完成更危险？"千早反问，"他的核心已经形成，就像我一样。不同的是，我还有土御门家的秘法延缓过程，而他没有。"
所有人都看向虎爵。月光下，他晶体化的手指闪闪发光，胸口处隐约可见蓝色光芒透过衣服。
"我想试试。"虎爵最终说道，"如果只是短暂连接，了解真相..."
五条悟沉思良久，突然问道："千早小姐，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千早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我...想活下去。完全的结晶化意味着成为根源的一部分，失去自我。土御门家的秘法只能延缓，不能阻止。"她直视虎爵，"但虎杖君的能力...可能改变这一切。"
观月静突然出现在两者之间："谎言。部分真相掩盖了真实目的。"
千早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你这个残缺的'概念'懂什么？我花了三年寻找解决方法，而现在——"
她的话没能说完。地面突然剧烈震动，空地上出现无数裂缝，银蓝色的光从中渗出。虎爵的手背印记像是被点燃一般灼痛，他跪倒在地，看到其他继承者——真希和狗卷——也同样痛苦不堪。
"怎么回事？！"钉崎试图扶起虎爵，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千早的脸色变得惨白："不可能...根源自己苏醒了..."
五条悟迅速摘下眼罩，六眼全开："不对，这是被召唤的！谁做了——"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空地边缘，乐岩寺校长缓缓走出阴影，身后跟着一群穿着总监部制服的特级咒术师。老人的手中拿着一个与狱门疆极为相似的立方体，里面封存着一团银色物质。
"抱歉打断了这场...同学会。"乐岩寺的声音冰冷，"但根源之力不该浪费在孩子们的游戏上。"
千早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乐岩寺校长...你利用我？"
"不，孩子。我给了你机会。"乐岩寺举起立方体，"既然你失败了，就由总监部接手。"
立方体突然破裂，银色物质如洪水般涌出，直奔虎爵而去。五条悟瞬间移动挡在前面，但令人震惊的是，那些物质直接穿过了他的防御，像是根本不存在于同一空间。
"没用的，五条。"乐岩寺冷笑，"这是根源的呼唤，只对继承者有效。"
银色物质缠绕上虎爵的身体，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疼痛，仿佛每个细胞都在被重组。意识开始模糊，最后看到的是千早冲向他，以及五条悟愤怒的咆哮。
在完全失去意识前，宿傩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
"欢迎来到游戏的最后阶段，小鬼..."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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