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宅天井的爬山虎**在暴雨中疯狂摇曳，苏夏指尖拂过冰凉的手机外壳。律师发来的刹车管三维扫描图正在加载，那些锯齿状的断裂纹路与父亲生前在汽修厂的工作日志重叠——大舅林建业是最后一个经手那辆二手桑塔纳的人。

"叮咚——"

社区超市的促销短信突兀响起，苏夏望着屏幕上的芒果特价广告，突然想起林晓月对杧果过敏。上周表姐朋友圈的烛光晚餐照片里，水晶盏盛着的杨枝甘露正泛着诱人光泽。

**城中村麻将馆**飘着劣质烟味。张春兰攥着皱巴巴的化验单缩在墙角，化疗费用像毒蛇啃噬着她的肝区。三个月前养老院丑闻曝光后，她被迫搬进这间蟑螂横行的地下室。

路人甲"302房！快递！"门外传来不耐烦的喊声。

撕开文件袋的瞬间，泛黄的产检记录雪片般散落。1998年6月15日的B超单上，胎儿性别栏的"女"字被涂改液覆盖，旁边是林建业龙飞凤舞的笔迹："打掉"。

张春兰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闷热的午后，她吞下黑诊所给的药片时，苏夏母亲端来的那碗当归鸡汤。手机疯狂震动起来，医院通知栏跳出最新诊断：急性肝衰竭，配型成功的直系亲属此刻正在城南墓园参加林晓月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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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五星酒店总统套房**，周家二公子扯开领带冷笑："你以为戴着赝品项链就能混进拍卖会？"他甩出珠宝鉴定报告，监控视频定格在林晓月调换请柬的瞬间。

林晓月跪在满地碎瓷片上，突然想起三个月前苏夏"无意"透露的拍卖会内幕消息。她不知道那些掺在护肤品里的类固醇正在侵蚀面部神经，就像不知道此刻门外举着摄像头的狗仔队，是当年被她举报体罚学生的家长。

林晓月"周先生听我解释..."她伸手去抓对方裤脚，腕间突然暴起的红疹顺着苏夏送的银镯蔓延全身。急诊科医生后来在过敏原检测单上圈出异常项：金属镍含量超标300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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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立档案馆**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苏夏将泛黄的车辆年检记录推给记者，1999年7月那栏被重复涂抹的制动液检测数据，在紫外线灯下显露出林建业的私章。

路人甲"明天头版见。"女记者收起微型摄像机，包上挂着苏夏送的栀子花香囊。这味道与三日前林建业情妇收到的匿名快递里的香薰蜡烛如出一辙——足以诱发哮喘的浓度。

窗外救护车呼啸而过，苏夏打开手机监控软件。屏幕里林建业正捂着胸口栽倒在堆满现金的保险柜前，而真正的账本此刻正静静躺在纪委办公室的保密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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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停歇的清晨**，苏夏撑着黑伞走过林晓月的墓碑。手机屏幕亮起银行到账提示，父母保险金二十年的利息刚刚到账。她弯腰放下一束沾着露水的茉莉，花茎上缠着林晓月当初掉包的教师编制录取通知书。

路人乙风裹着远处法庭的宣判声飘来："...林建业涉嫌故意杀人罪、贪污受贿罪，判处死刑立即执行..."苏夏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梧桐叶，叶脉纹路恰似老宅墙上那张"最美家庭"奖状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