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天台被晚霞染成橘红色，白岳阳举着输液瓶，看着镜头前妆容精致的网红女主播，突然打了个喷嚏。
“哎呀！这位小医生好可爱呀！”女主播对着手机直播镜头眨眨眼，“家人们快看，是《急诊室故事》真人版欸！”
弹幕瞬间刷屏：
“卧槽！这实习医生穿的是Gucci？”
“小哥哥腰好细！比主播的还细！”
“楼上的关注点歪了吧？快看看秦医生！手也太好看了！”
白岳阳的脸瞬间爆红，下意识往后躲，却被秦寒拽住手腕：“别动，输液管要掉了。”他穿着手术服，袖口沾着点点血渍，侧脸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冷硬。
“秦医生，患者血压持续下降！”护士的声音打破了直播间的热闹。秦寒立刻俯身检查，白岳阳举着输液瓶凑近，不小心挡住了镜头。
弹幕再次爆炸：
“啊啊啊小哥哥靠近了！我看到他锁骨了！”
“这腰！这腿！确定是医生不是模特？”
“主播让让！我要看小医生！”
女主播的脸色有点难看，但还是强笑着说：“家人们别着急，让医生好好抢救……”
就在这时，患者突然抽搐，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秦寒迅速拿起除颤仪，白岳阳下意识地往前凑，想帮忙递电极片，却不小心把输液瓶举过了头顶——Gucci实习服的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弹幕彻底失控：
“我宣布！这位小医生是我的新晋老公！”
“医生家属？这颜值配秦医生刚刚好！”
“楼上的别乱磕CP！不过……好像真的很配？”
白岳阳看着满屏的评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偷偷瞄了眼秦寒，发现对方正专注地抢救患者，耳朵却红得滴血。
“充电200焦耳！”秦寒的声音冷静如冰。白岳阳赶紧递上电极片，指尖碰到秦寒的手背，温度比平时高了些。
“秦医生，你手好烫。”他小声说。
秦寒没理他，按下了除颤按钮。患者的身体猛地一颤，心电监护仪上的波形逐渐恢复正常。
“抢救成功。”秦寒直起身，摘下手套，“送ICU观察。”
直播间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女主播连忙说：“感谢秦医生和这位小医生的抢救！家人们记得点点关注……”
白岳阳终于松了口气，刚想放下输液瓶，却听见秦寒低声说：“跟我来。”
两人走到天台边缘，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秦寒看着远处的高楼，突然说：“刚才弹幕说的话，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白岳阳赶紧说，“他们就是开玩笑的！”
秦寒转头看他，眼神复杂：“是吗？”
白岳阳被他看得心跳加速，刚想解释，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白银川的消息：“岳阳！林深在修复古琴时把自己锁工作室了，你快来帮忙！” 附带一张林深隔着门缝比耶的照片，背景里散落着各种修复工具。
“秦医生，我哥那边有点事……”白岳阳不好意思地说。
“去吧。”秦寒转身走向楼梯，“明天交一份抢救报告，手写。”
白岳阳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弹幕里的评论，脸又红了。他摸了摸口袋里的CT小手术刀，刀柄上的“冷静”两个字在夕阳下闪闪发亮。
当白岳阳赶到林深的工作室时，白银川正拿着备用钥匙在门口团团转：“林深！你倒是开门啊！”
门“咔哒”一声开了，林深穿着月白色长衫站在门口，手里拿着胶水瓶：“我在粘断纹呢，吵什么。”
白岳阳看着工作室里散落的古琴碎片，惊讶地问：“林深哥，这琴……”
“明代的仲尼式，”林深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琴腹碎片，“断纹是‘蛇腹断’，但被人用502粘过，我得重新处理。”
白银川凑过去，不小心碰到了琴桌：“需要我帮忙吗？”
林深猛地抬头：“别碰！这琴腹里可能藏着琴谱！”他突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个小盒子，“岳阳，这是给你的。”
白岳阳打开一看，里面是只CT片折的古琴，琴弦是用银丝做的，琴身上还刻着“高山流水”四个字。
“林深哥，你怎么也……”
“你哥整天在我耳边念叨你折的千纸鹤，”林深笑了笑，“我就试着用CT片做了个小玩意儿，没想到还挺顺手。”
白银川在旁边看得眼红：“那我的呢？”
林深白了他一眼：“你的在烤箱里，是用钧窑碎片烤的饼干。”
白岳阳看着手里的CT古琴，突然想起天台上秦寒的眼神。他拿出手机，给秦寒发了条消息：“秦医生，今天谢谢你。”
几乎是立刻，秦寒回复了两个字：“笨蛋。”
白岳阳看着消息，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时，林深的手机响了，是秦寒发来的微信：“让白岳阳赶紧回来写报告，再磨蹭就罚他给全院流浪猫洗澡。”
林深把手机递给白岳阳，白银川凑过来看，突然大喊：“秦医生这是关心你啊！你看这语气，多像……”
“哥！”白岳阳打断他，脸比晚霞还要红，“我该回去了！”
他匆匆告别，走在回医院的路上，手里紧紧攥着CT古琴。夕阳已经落下，城市的霓虹灯亮了起来，“秦岳大道”的路牌在远处闪烁。
白岳阳看着路牌，突然想起天台上秦寒红透的耳朵，和他回复的那句“笨蛋”。他摸了摸口袋里的CT小手术刀，又看了看手里的CT古琴，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改变。
而在医院的办公室里，秦寒看着手机里白岳阳的消息，嘴角扬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他从抽屉里拿出个小铁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几只CT千纸鹤，最新的一只是今天刚折的，翅膀上画着举着输液瓶的小猫，旁边写着“笨蛋别紧张”。
窗外，“秦岳大道”的霓虹灯把办公室染成了温暖的金色。秦寒拿起笔，准备批改白岳阳的抢救报告，却在纸上不小心画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心形。
（第十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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