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敲打着咖啡厅的玻璃窗，形成一道道扭曲的水痕。林小雨的手指在桌面上不安地敲击着，每隔三十秒就看一次手表。乔安娜坐在角落的位置，视线不断扫视着门口和紧急出口。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他迟到了十二分钟。"林小雨压低声音说。
乔安娜抿了一口早已凉透的咖啡："再等五分钟，不来我们就撤。"
就在这时，咖啡厅的门被推开，一个浑身湿透的高瘦男人快步走了进来。他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但那双锐利的眼睛让林小雨立刻认出了他——王明远。
王明远径直走向他们的桌子，却没有坐下。"这里不安全，"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几天没睡，"跟我来。"
十五分钟后，三人挤在王明远郊区公寓的狭小书房里。窗帘紧闭，唯一的灯光来自一台老旧的台灯。王明远从书柜后取出一个金属保险箱，指纹解锁后拿出一沓文件。
王明远开门见山，"我怀疑周总与她父亲的'意外'死亡有关。"
乔安娜身体前倾："她父亲不是死于心梗吗？"
"表面上是。"王明远推了推眼镜，"但陈静在整理父亲遗物时发现了一份加密研究报告，关于一种名为NT-247的神经调节物质。她父亲应该是发现周总是里面的核心成员，却在准备举报实验违规的前夜出了心梗。"
林小雨接过王明远递来的文件，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图表让她眉头紧锁："这是...某种精神控制药物？"
"比那更糟。"王明远的声音低沉下来，"NT-247能重塑大脑神经通路，理论上可以精确修改人的记忆、性格甚至忠诚度。老陈发现周总他们的实验已经从动物测试直接跳到了人类受试者，而且对象都是...有影响力的人物。"
乔安娜猛地站起来："等等，你是说周总在给重要人物下药？"
"深海项目。"王明远指向文件最后一页的红色印章，"公司最高机密，目的是通过化学手段建立绝对忠诚的核心圈子。第一阶段针对公司高层和关键股东，第二阶段扩展到政府官员。"
乔安娜感到一阵恶寒："所以李秘书和陈静..."
"李秘书是成功案例，完全忠于周总的傀儡。"王明远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陈静则是...特殊情况。周总需要她自愿签署股权转让协议，否则会引起监管注意。他们给她注射了NT-247的改良版，试图重塑她对父亲的记忆和对公司的态度。"
林小雨突然想起工厂里那个"陈静"机械般的眼神："但出了问题是吗？她没有完全被控制？"
王明远点点头："陈静的大脑产生了罕见的排异反应。通常这种情况下受试者会死亡或完全屈服，但她...分裂了。一部分意识抵抗着药物，另一部分被程序化。这就是为什么你们见到的那个'陈静'行为如此矛盾。"
乔安娜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个不是真正的陈静对吗？真的陈静在哪里？"
"公司B2层有个秘密实验室，"王明远调出手机里的一张平面图，"周总把她关在那里，继续药物调试。同时派出那个'改良版'陈静接近你们，一是为了监视，二是为了获取她本人才知道的文件密码。"
乔安娜突然想起什么："李叔！他昨天突然失联了..."
王明远脸色一变："糟糕，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周总不会冒险让任何人接近真相。"
林小雨迅速整合所有信息："所以情况是这样——周总害死了陈静父亲，现在又想通过药物控制陈静，拿到她名下的公司股份。而李叔发现了端倪，也被他们抓了。"
"更糟的是，"王明远补充道，"深海项目已经进入第二阶段。下周的董事会上，将有十二位关键人物被集体'转化'。一旦成功，周总将拥有一个绝对忠诚的权力网络。"
房间陷入死寂，只有雨声敲打窗户的声音。乔安娜第一个打破沉默："我们必须救出陈静和李叔，然后曝光这一切。"
"几乎不可能的任务。"王明远苦笑，"实验室有生物识别安防系统，周总身边随时跟着四个改造过的保镖，比你们在工厂遇到的更先进。"
林小雨却盯着平面图露出思索的表情："等等...这里有个通风系统直通实验室。如果我们能干扰安保系统几分钟..."
"我可以帮忙。"王明远突然说，"认识前研发主管，我去跟他了解一些情况。但我需要你们做一件事——找到陈教授留下的原始研究数据。那是NT-247唯一的解药配方，也是证明周总罪行的关键证据。"
三人围在一起，开始制定计划。王明远会利用自己的权限制造系统故障，引开大部分安保力量。林小雨和乔安娜通过通风系统潜入实验室，寻找真正的陈静和李叔。
"还有那个'假陈静'，"乔安娜突然说，"如果她真的保留了一部分陈静的意识...也许能成为我们的内应？"
王明远若有所思："理论上可行。NT-247的改良版会在受试者体内留下纳米级信号接收器。如果我能在系统里找到对应的控制频段..."
"太冒险了，"林小雨反对，"如果失败，我们都会暴露。"
"我们没有选择。"乔安娜坚定地说，"明天就是董事会前的最后准备日，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凌晨三点，计划最终敲定。王明远打开一瓶威士忌，给每人倒了一小杯。
"为了陈静，"乔安娜举起酒杯。
"为了真相，"林小雨轻声说。
"为了阻止这场噩梦，"王明远的眼镜反射着昏暗的灯光。
三人一饮而尽，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比不上他们心中燃起的那团火。窗外的雨依然下个不停，仿佛在洗刷着这座城市深藏的罪恶。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他们已各自就位。一场关乎生死、自由与真相的行动，即将在这座看似光鲜的科技帝国地下展开。而无论成功与否，这座城市都将永远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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