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世老城区的鹅卵石小路在雨后泛着微光，陈静拉高风衣领子，低头穿过狭窄的巷道。父亲留下的地址指向一家名为"时光守护者"的古董钟表店，橱窗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古老计时器，黄铜与玻璃在晨光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门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店内弥漫着机油和木头的气息。一个头发花白的亚洲老人正俯身在柜台后，戴着放大镜修理一块怀表。
"张明先生？"陈静用中文问道，声音不自觉地发紧。
老人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缓缓抬起头。当他看清陈静的脸时，放大镜从眼眶滑落，挂在细链上摇晃。
"陈志远的女儿。"这不是疑问句。老人摘下眼镜，露出锐利的目光，"你长得真像你母亲。"
陈静的心猛地一跳："您认识我母亲？"
张明没有立即回答，他走到店门前，翻转了"营业中"的牌子，拉下窗帘。然后示意陈静跟他进入后间。穿过堆满钟表零件的工作室，他们来到一间隐蔽的书房。
墙上挂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父亲和张明站在某个实验室门口，两人都穿着白大褂，笑容灿烂。
"我和你父亲是清华同窗，后来一起留学瑞士。"张明沏了两杯茶，茶香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三十年的交情。他出事前三个月来找我，交给我一些东西。"
他从书架暗格中取出一个牛皮纸袋，推到陈静面前："他说如果你来找我，就把这个给你；如果没来，就永远销毁。"
陈静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打开纸袋。里面是一份加密的电子档案和一把钥匙。
"我爸...他预感到自己会出事？"
张明的表情变得凝重："他发现了周总的秘密。'鸿鹄'不是普通的商业组织，而是一个跨国技术垄断联盟。"老人从抽屉里取出一台老式投影仪，"看看这个。"
模糊的影像投射在墙面上：父亲在一个昏暗的房间中，神色紧张地对着镜头。
"今天是2021年4月15日，我确认周总已经将晨曦计划的核心代码交给了鸿鹄组织。他们计划在神经接口中加入控制模块..."视频突然中断，跳转到另一个画面——周总与几个看不清面孔的人在某高级会所交谈，手腕上隐约可见一个飞鸟形状的纹身。周总与现在周峻是什么关系？
"这是鸿鹄的标记。"张明按下暂停键，"你父亲偷拍后第二天，实验室就发生了爆炸。"
陈静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画面中周总谈笑风生的样子与她记忆中那个谦谦有礼的样子令人作呕。
"我需要证据，能证明周总谋杀的证据。"
张明摇摇头："直接证据很难。但你父亲留下了线索。"他指向电子档案，"这里有一份名单，都是可能帮助你的人。第一个是李志勇，志远科技前安全主管。"
"李志勇？"陈静皱眉，"新闻上说他是自杀..."
"两年前从公司大楼坠亡，恰好是在向你父亲汇报某些发现后一周。"张明意味深长地说，"太巧了，不是吗？"
窗外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张明迅速关闭投影仪，示意陈静保持安静。他们听到外面店铺门被推开的声音，沉重的脚步声在店内徘徊。
"后门。"张明压低声音，从书桌下取出一个黑色手提箱塞给陈静，"你父亲留给你的工具。现在走！"
陈静刚溜出后巷，就听到钟表店前门被暴力踹开的声音。她加快脚步，混入老城区的人流中，心跳如擂鼓。
回到湖畔别墅，陈静锁好所有门窗，才打开张明给她的手提箱。里面是一套精密的黑客设备，还有一张便签：「静静，信任张明如信任我。名单上的人会帮你，但也要小心。——爸爸」
电脑屏幕上，新闻弹窗突然跳出：新锐科技CEO周峻在苏黎世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其神经接口技术取得重大突破，已获准进行临床试验。
画面中，周峻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地向媒体展示一枚硬币大小的神经植入物。
"这将是人类与机器融合的第一步。"周峻的声音充满感染力，"我们的技术可以帮助瘫痪患者重新行走，让盲人重见光明。"
陈静冷笑一声，调出父亲留下的名单。李志勇的名字旁边标注着一个地址——苏黎世郊区的一处废弃研发中心，志远科技两年前关闭的设施。
"就从这里开始。"她将设备装入背包，目光落在新闻画面上。周峻正在回答记者提问，手腕上的袖扣在灯光下闪烁——那形状，赫然是一只展翅的鸿鹄。
夜深人静时，陈静驱车前往郊区。废弃的研发中心像一头沉睡的巨兽，潜伏在月光下。她撬开侧门的锁，溜了进去。
走廊里弥漫着尘埃和霉味。根据建筑平面图，她找到了李志勇曾经的办公室。门锁已经锈蚀，陈静用力一踹，门开了。
办公室显然被人彻底搜查过，文件柜空空如也。但当她检查电脑主机时，发现硬盘还在。陈静迅速连接设备，开始数据恢复。
进度条缓慢前进，突然，她的设备发出警报——有人触发了大楼的安保传感器。陈静立刻拔下硬盘，躲到门后。
脚步声由远及近，手电筒的光束在走廊里晃动。陈静屏住呼吸，听到一个男人说："每周都来查一次，老板也太谨慎了。这破地方能有什么？"
"少废话，李志勇那家伙狡猾得很。"另一个声音回答，"老板说可能还有备份没找到。"
脚步声渐渐远去，陈静等了几分钟才敢移动。她正准备离开，余光却瞥见办公桌下有一块松动的地板。掀开后，里面藏着一个防水袋，装着一枚U盘。
回到车上，陈静迫不及待地查看U盘内容。里面是李志勇的日志文件，最后一条记录日期正是他死亡前一天：
「确认周总与鸿鹄的交易。他们在接口中加入EEG调制器，可以远程影响使用者情绪。已收集证据，但公司内网不安全。明天约见陈教授，他是唯一能阻止这一切的人。」
日志附件是一段音频。陈静点开播放，周总的声音清晰可辨：
"临床试验对象选好了吗？鸿鹄那边需要至少200个有效样本...不，不需要告诉他们全部功能...控制模块才是重点...陈董？他太理想主义了，如果坚持反对，那就只能处理掉..."
录音到此戛然而止。陈静浑身冰冷，这段录音不仅证实了周总的谋杀动机，还揭露了一个更可怕的真相——所谓的神经接口临床试验，实际上是对人类大脑控制的非法实验。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加密短信：「他们发现你了。立刻撤离安全屋。——影武者」
陈静猛地抬头，后视镜中，两辆黑色SUV正从研发中心方向疾驰而来。她立刻发动汽车，冲入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周峻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俯瞰苏黎世夜景。电话那头，手下正在汇报："老板，钟表店那个老东西什么都不肯说。但我们在研发中心抓到一个女人，好像是陈志远的女儿..."
周峻的手指轻轻敲击玻璃："把她带到我面前。我要亲自问问，她父亲还告诉了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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