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冰棺遗言】
她躺在万年玄冰棺里,嫁衣红得像心口未凝的血。
太子...不,新帝姬容的金龙袍拂过棺沿:“可惜了,朕的皇后连合卺酒都没喝到。”
我攥紧袖中药杵,齿间锈味弥漫。火纹在锁骨下灼烧,却暖不了她僵白的指尖。直到侍卫撤尽,冰棺底忽有蓝光浮现——
“黑石城东,第三具腐尸下。”
芙洛的字迹,带着惯有的冰棱锐角。
腐臭记忆涌来。两个月前那场“初遇”,原来早被她算作...第三具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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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莱克斯第一视角】
(黑石城瘟疫事件三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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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憎
她腕骨的寒气透过麻布,冻得我掌心肌肤刺痛。
“再碰就剁了你的爪子。”萧芙洛缩在破庙草堆里,肩伤溃散出冰蓝雾汽。玄甲卫的追魂箭还卡在她琵琶骨,每咳一声,冰渣就混着血沫往下掉。
我捏着银针逼近:“箭镞有倒刺,需火纹熔...”
匕首骤然抵住我喉结!她瞳孔涣散,声音却淬毒般冷:“谢家的火...只配焚尸。”
昨日她昏迷时喊冷,我徒手捧着她冻伤的脚捂在胸口。今早她醒来,第一件事是捅穿我左掌——为了验证火纹能否自愈。
“郡主怕疼?”我故意碾过她伤口。
她闷哼着咬破唇,血珠滚落颈间蛇链:“比不得谢公子...拿命当柴烧的瘾。”
庙外风雪呼啸。
我终究点燃了火纹。金焰裹住箭镞时,她痛得蜷进我怀里,指甲抠破我后背结痂的鞭痕(谢家祠堂的“叛族刑”)。
多么可笑——
她靠汲取我的体温止痛,我因她的疼痛感到灼魂反噬暂缓。
像两条毒蛇互相撕咬,又靠彼此的血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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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疑雾
第七日,她在溪边剥兔子。
冰刃划开皮毛时,血溅上她睫毛。她突然问我:“为什么救我?”
“你死了谁背屠城黑锅?”我拧干染血的布巾。
她嗤笑甩来兔肝:“撒谎。你火纹每次靠近我,就亮三分。”
我僵住。
她竟察觉了...那该死的本能。自从黑石城握住她手腕,火纹总不受控地想缠上她冰魄。像饿犬嗅到肉骨,卑劣得让我作呕。
“听说萧家用活人炼冰傀。”我把烤焦的兔肉扔进火堆,“郡主剥皮手艺娴熟,练过?”
她猛地掐住我下巴,冰霜瞬间封住我半张脸:“再提冰傀,我剐了你喂尸鸦。”
可深夜她发寒毒时,却滚到我背后,额头抵着我火纹呓语:“...冷。”
我该推开这毒蛇的。
却翻身将她拢进怀里,火纹金焰潮水般包裹住她。她脚踝蛇链擦过我小腿,像前世某种恶毒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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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弈
第十日,我们闯入瘟疫矿洞。
她踩中机关跌进毒潭,我跟着跳下时,左腿被铁蒺藜刺穿。
“蠢货!”她趴在我背上嘶骂,冰魄却疯狂冻结我伤口溃散的毒血,“你自己想死,别拖我当垫背!”
我背着她攀岩缝,血顺着裤管滴进她裙摆:“郡主这么重...垫背嫌硌。”
她突然咬住我后颈!
尖齿刺破皮肉,冰魄之力混着火纹血灌入经脉。剧痛中,前世画面炸开:
星空下她金簪刺进我手心,血滴在婚书上晕染“白首同死”。
“你心跳吵死了。”她喘息着松口,“再跳这么快,我挖了它。”
我反手摸到后颈——齿痕组成一朵冰雕玫瑰。
那晚我故意背对她睡。
她却将额头贴上我脊骨,凉意透过褴褛衣衫:“伊莱克斯...”
第一次唤我名字。
“下次我要杀你时...”她指尖划过我心口,“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像看一件失而复得却注定再碎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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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弑月
第十五夜,太子追兵围山。
她替我挡箭跌下悬崖,我抓住她手腕挂在枯树上。箭风割断她束发金环,青丝缠住我灼伤的胳膊。
“松手。”她仰头望我,瞳孔里月光寂灭,“你我本就不该...”
我火纹突然爆燃!烈焰顺着相握的手腕爬上她手臂:“闭嘴!”
追兵火箭如雨坠落时,我撕开前襟将她裹进怀里。皮肉烧焦的气味中,她突然捧住我脸颊。
冰唇贴上我干裂的嘴——不是吻,是渡来一口冰魄本源!
“活下去...”她眼尾冰珠滚落我鼻梁,“替我焚了这肮脏人间。”
我坠进深潭失去意识前,看见她如白蝶投入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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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幕:棺中醒】
...回到此刻的冰棺前。
我刨开黑石城东第三具腐尸,泥里埋着褪色的蛇形项链。
“咔哒。”
项链按进冰棺凹槽的刹那,棺盖轰然炸裂!
芙洛睁眼掐住我咽喉,指尖还凝着冰刃:“盗墓贼?”
我任刀尖刺破皮肤,火纹却自发缠上她腰肢:“来收债。”
她怔忡抚过心口——那里有我用火纹血新刻的契:
🔥 “汝冰魄为刃——”
蛇链突然灼烫,她不受控地续写:
❄️ “焚尔枷锁作鞘。”
风雪卷起她未葬的嫁衣。
我们隔着棺椁对视,像两条终于嗅出血缘的狼。
> 她忽然轻笑:“伊莱克斯,你心跳...又吵到本郡主的冰魄了。”
> 芙洛抚着心口血契冷笑:“这契约...是情话还是战书?”
> 伊莱克斯扯开她嫁衣,火纹烙上冰棺遗字——
> “是墓碑。”
> 棺底缓缓浮现前世婚书,“同死” 二字正被冰火交融的血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