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站的混乱持续了整整三分钟。当备用电源终于启动，昏暗的灯光重新亮起时，程奕发现那个认出他的女玩家已经不见了。
"她去哪了？"程奕环顾四周。
"趁乱溜走了。"林修靠在墙边，眼神警惕，"看来有人不想她多说。"
医生手忙脚乱地检查着受损的设备："该死！核心部件烧毁了！"他转向程奕，"扫描做不了了，但费用照收！5点贡献值！"
程奕刚要开口，医疗站的门突然被推开，疤脸男带着几个武装人员闯了进来。
"所有人听着！"疤脸男厉声喝道，"刚刚的电磁脉冲导致B区防护罩出现裂缝！现在发布紧急任务：需要五名志愿者去修复！报酬：每人50贡献点！"
房间里一片寂静。玩家们纷纷低头，没人愿意接这个危险的任务。
疤脸男冷笑一声："怎么？都怂了？没有防护罩，今晚'幽灵'就能把我们全灭了！"
角落里一个瘦弱的少年颤巍巍地举手："我...我去..."
"就一个？"疤脸男脸色阴沉，"至少需要五个！"
程奕突然开口："我们两个也去。"
房间里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几个玩家像看疯子一样看着程奕和林修。
"新人就是不知死活..."一个满脸胡渣的中年男人嗤笑道，"B区现在就是个死亡陷阱！上个月派去的维修队，连尸体都没找到！"
"让他们去送死好了！"另一个女玩家尖声道，"反正新人最没用！"
林修眯起眼睛，手指微微动了动。那个女玩家突然感觉脖子一凉，像是被无形的刀刃划过。她惊恐地捂住脖子，却什么伤口都没发现。
"安静！"疤脸男打断嘲讽声，审视着程奕，"你们确定？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程奕平静地点头："确定。但有个条件——我们要先看看维修手册和设备。"
疤脸男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跟我来。"
他们跟着疤脸男来到管理处的一个小仓库。里面堆满了各种零件和工具。疤脸男从一个上锁的柜子里取出一本破旧的手册和几个金属盒子。
"这是防护罩发生器的手册和备用零件。"疤脸男语气严肃，"听着，B区的裂缝在旧地铁站入口附近。你们需要更换三个能量节点，然后重启子系统。理论上很简单..."
"实际上很危险。"林修接话，"因为'幽灵'喜欢在能量波动大的地方出没，对吗？"
疤脸男脸色微变："你们知道'幽灵'？"
"听说过。"程奕轻描淡写地回答，同时快速翻阅手册，"这些设备太老旧了，效率不到30%。"
疤脸男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这些是系统崩溃前留下的最后一批设备了..."
程奕没有回答，而是拿起一个零件在手中掂了掂："这个电容器的规格完全不对，难怪总是出问题。"
"喂！新人！"仓库门口突然传来一个挑衅的声音。一个身材魁梧、脸上有刀疤的光头大汉带着三个同伴堵在那里，"听说你们要接B区任务？"
疤脸男皱眉："铁熊，别惹事。"
被称为铁熊的大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我只是来给新人一点'建议'。"他大步走到程奕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听着，菜鸟，B区任务我们'铁血团'早就预定了。50贡献点可不是给你们这种废物准备的！"
程奕头也不抬，继续检查零件："哦？那你们为什么不去？"
铁熊脸色一沉："我们...我们是在等更好的装备！"
"是吗？"程奕终于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还是说，你们根本不敢去？"
仓库里瞬间安静得可怕。铁熊的脸涨得通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你找死！"
他猛地一拳挥向程奕面门！围观的玩家们发出惊呼，仿佛已经看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血溅当场的样子。
然而——
"啪！"
一声轻响。程奕单手接住了铁熊的拳头，纹丝不动。
"什么？！"铁熊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全力一击居然被这么轻描淡写地接住了。
程奕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如刀："你知道吗？在旧系统里，像你这样的，连第一层迷宫都过不了。"
他手指微微用力，铁熊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跪倒在地。他的三个同伴见状，怒吼着冲上来。
林修叹了口气，连动都没动，只是打了个响指。三道蓝色光绳凭空出现，将三人捆得结结实实，摔成一堆。
仓库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疤脸男最先回过神来，声音有些发颤："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程奕松开铁熊，后者抱着手腕蜷缩在地上呻吟。程奕拍了拍手，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是说过了吗？新人而已。"
他拿起维修设备和零件，对林修点点头："走吧，该干活了。"
两人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走出仓库。身后传来铁熊痛苦的呻吟和玩家们惊恐的窃窃私语。
"你太招摇了。"走出管理处，林修低声说。
程奕耸耸肩："早晚要暴露。再说..."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黑色立方体，它现在变得异常温热，"我有预感，今晚会很有趣。"
他们来到安全区边缘的隔离门前。两个守卫看到他们手中的维修设备，脸色变得煞白。
"你们...真的要去B区？"一个守卫颤抖着问，"现在天快黑了..."
程奕点点头："开门吧。"
守卫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开关。沉重的金属门缓缓打开，露出一条昏暗的通道。通道尽头，隐约可见一片废墟般的街区，笼罩在诡异的淡紫色雾气中。
"祝...祝你们好运..."守卫咽了口唾沫，"如果看到白影...立刻跑...千万别回头..."
程奕和林修对视一眼，迈步走入通道。身后的金属门迅速关闭，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B区的空气粘稠而沉闷，带着一股腐朽的金属味。倒塌的建筑残骸像巨兽的骨架般矗立在暮色中。远处，几道扭曲的能量光束从地面射向天空，那是防护罩的裂缝所在。
"能量泄露很严重。"林修皱眉，"难怪'幽灵'喜欢这里。"
程奕突然停下脚步："有人跟着我们。"
林修点头："从出安全区就跟着了。要处理掉吗？"
"等等。"程奕假装检查设备，实则用余光扫视后方。一个娇小的身影敏捷地躲在一堵断墙后——是医疗站里那个认出他的女玩家！
"出来吧。"程奕直接喊道，"我们知道你在那。"
女玩家犹豫了一下，慢慢走了出来。她比程奕想象的还要年轻，大概只有十七八岁，一头短发，眼睛大而明亮，但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
"为什么跟着我们？"林修冷冷地问。
女玩家咬了咬嘴唇："我...我必须跟你们谈谈！关于'方舟'的事！"她急切地看着程奕，"我知道你就是程奕！别否认了！你的虹膜扫描数据和我们档案里的一模一样！"
程奕挑眉："虹膜扫描？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医疗站！那个扫描仪其实是'方舟'的伪装设备！"女玩家压低声音，"我是'方舟'的联络员，代号'夜莺'。我们一直在找你！"
程奕和林修交换了一个眼神。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证明你的身份。"程奕说。
夜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金属片，上面刻着和黑色立方体上一模一样的眼睛符号！
"这是'方舟'的标志。"夜莺说，"代表着'全知之眼'——能看到系统真相的眼睛。"
程奕的心跳加速了。这个符号再次出现，绝对不是巧合。
"你为什么确定我是你要找的人？"程奕追问。
"因为只有你能启动'方舟'的核心！"夜莺激动地说，"你是第一个突破系统防火墙的人！是你在系统崩溃前将'方舟'的种子代码植入了核心！我们都在等你回来完成最后的激活！"
程奕的大脑突然一阵刺痛，又一段记忆碎片闪现——
他站在一个巨大的数据终端前，手指飞舞，输入着复杂的代码。身后，几个模糊的身影紧张地注视着屏幕上的进度条...
"程奕？"林修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程奕摇摇头，甩开那些画面："夜莺，你说'方舟'是个避难所？"
"不止是避难所！"夜莺的眼睛在暮色中闪闪发亮，"它是新世界的蓝图！是彻底摆脱系统控制的希望！"她突然抓住程奕的手臂，"求你了，跟我去见'教授'！他会解释一切！"
就在这时，林修猛地抬头："有东西来了！"
远处的雾气中，一道白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掠过废墟，所过之处，地面的碎石诡异地悬浮起来，然后又无声地落下。
"是'幽灵'！"夜莺脸色惨白，"而且不止一个！"
程奕握紧了口袋里的黑色立方体，它现在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他感到一种奇怪的冲动，想要把它掏出来，对准那些白影...
"先完成任务！"程奕当机立断，"夜莺，带路去地铁站！快！"
三人向防护罩裂缝处狂奔。身后，雾气中浮现出越来越多的白影，无声地追逐着他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静电，让人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当他们冲进地铁站入口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站厅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由纯粹能量构成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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