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契真相2

七具晶化躯体突然立起来。他们眼白泛起青铜色，动作却像三百年前祭坛上那样，同步将手按在林小鹿心口。严浩翔的晶化指尖戳破她皮肤，沾血的手指在鲛珠上画了颗七角星。

"这次换心脏..."他的声音像是从很深的地底传来，"来跳动。"

整个青铜空间突然收缩。林小鹿看见自己胸口伸出七条血肉组成的锁链，扎进少年们心口的钥匙孔。虚影发出不甘的尖啸，被锁链绞碎成漫天鲛珠碎片。

血色月光突然变成青白色。林小鹿跪在寂静的废墟里，看七具晶化躯体如提线木偶般围着她站立。他们的瞳孔深处，闪过她前世结印的手势。

血色月光突然被某种无形之物吞噬，废墟陷入绝对黑暗的刹那，林小鹿听见七具晶化躯体同时发出骨骼错位的咔响。她沾满血污的指尖还插在心口，却摸不到本该温热的血肉——触感像在抚摸一面冰凉的青铜镜。

"现在明白了？"丁程鑫的声音从她右眼眶里传出来，那只被挖空的眼睛正疯狂再生着晶化脉络，"我们当年剖开的从来不是你的..."

狐尾突然勒住她咽喉。林小鹿在窒息中看见自己心口长出的七条锁链正在褪色，转为半透明的青铜质地。锁链另一端，严浩翔晶化的躯体正用指关节敲击自己太阳穴，发出空心的回响。

三百年前的雪夜记忆突然被篡改。祭坛上濒死的少女睁开眼，看见七少年捧着的根本不是脊椎骨——是他们自己的颅骨，天灵盖上刻满与锁链相同的契约纹。

"主人总记错细节呢。"刘耀文的声音混着晶粒摩擦声从背后贴上来，他正在把下巴搁在她肩窝，"当年明明是你亲手..."

林小鹿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插进刘耀文胸腔。本该晶化的心脏在她掌心跳动，掌纹与心肌表面的纹路严丝合缝。更多记忆碎片炸开，这次她看清了：三百年前祭坛中央躺着的是七具无头尸体，而十五岁的自己正用刻刀在他们心脏上刻字。

"恨意是最好的防腐剂。"严浩翔的晶化躯体突然坍缩成金粉，在空中组成倒流的沙漏，"你靠吃我们的怨恨...多活了三百年..."

鲛珠在她心口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林小鹿低头看见自己胸腔变成半透明，七颗淡金色的心脏正被锁链绞成丝线，重新编织成全新的器官。晶化脉络顺着血管爬满全身时，她突然想起某个被刻意遗忘的清晨——十五岁的严浩翔跪在雪地里，捧着她腐烂的心脏说："这次换我们当容器。"

黑暗被某种巨大的撕裂声劈开。林小鹿看见七具晶化躯体悬浮在穹顶裂缝处，像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蝴蝶标本。他们的嘴唇同步开合，三百年前祭坛上的祷词混着现世的狐火涌向她耳膜：

"以汝之恶念为棺——"

锁链突然暴起穿透她的声带。林小鹿在剧痛中听见自己发出虚影的七重混音："——葬吾等骸骨为椁。"

青铜碎片暴雨般坠落。某块锋利的残片划过她脖颈时，林小鹿清楚看见倒影里自己的眼睛——左眼是正在晶化的琥珀色，右眼却是三百年前虚影的纯黑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