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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悬在城市上空,像枚被人揉碎又强行粘起来的铜板。林小鹿在消毒水味里猛地睁开眼,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像钝刀子在割她的神经。
"醒了?"护士刚低下头,就看到女孩突然坐起来,手背上的输液管被扯得笔直。"哎你别乱动!"她伸手去拦,却抓了个空。
林小鹿赤脚踩在冰凉的瓷砖上,脖颈后的刺痛越来越清晰。镜子里映出她苍白的脸,锁骨下方有枚浅金色的铃铛印记正缓缓转动。
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七道熟悉的气息撞碎结界的瞬间,林小鹿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来,指尖泛起妖异的绿光。
"砰!"玻璃窗突然炸裂。严浩翔化作貔貅形态撞进来,獠牙上还沾着结界的碎片。"小鹿!"他刚落地,就看见林小鹿反手一掌印向自己心口。
金色血液喷在雪白的墙面上,像幅抽象画。严浩翔闷哼着跪倒,鳞片哗啦啦落了一地。"搞什么鬼..."他抬头看见林小鹿空洞的眼睛,话卡在喉咙里。
"别碰她!"丁程鑫踩着碎玻璃冲进来,九条狐尾在月光下泛着蓝光。他刚抓住林小鹿手腕,就像摸到烧红的烙铁——剧痛顺着契约烙痕钻进心脏,疼得他直接跪下去。
林小鹿面无表情地推开他们,走向门口。走廊的灯光随着她的脚步依次熄灭,血腥味混着檀香从地砖缝隙冒出来。
"反向转移阵!"马嘉祺咬破舌尖喷出精血,算筹在空中组成发光的网。七道身影同时被金光串起来,严浩翔的鳞片开始重组,丁程鑫的狐尾却在滴血。
电梯镜面映出七张痛苦的脸。林小鹿站在他们对面,脖颈的铃铛印记越来越亮。"三百年前..."贺峻霖突然开口,声音发颤,"玄门叛徒叫墨尘。"
电梯猛地顿住。门开的瞬间,天台的冷风卷着血腥味灌进来。林小鹿一步步走向栏杆,青铜铃铛在月光里显出真身,叮玲玲响得人头疼。
"我的小容器。"透明人影从林小鹿影子里浮出来,苍老的声音裹着冰碴,"你可知三百年前我为何要盗走这青铜铃?"
丁程鑫突然冲上去抱住林小鹿的腰。他的九条尾巴同时开始晶化,像插在雪地里的玻璃剑。"因为当年你想把她练成药人!"他吼得胸腔发疼,晶尾根根刺入自己后背。
林小鹿的瞳孔突然收缩。那些被青铜铃覆盖的记忆碎片涌出来:玄门密室里,黑衣人举着刀刺向十五岁的自己,七个少年浑身是血地扑上来——
"以我精血,断你连接!"丁程鑫的犬齿咬破舌尖,金血顺着林小鹿后颈流进烙印。青铜铃发出刺耳的尖啸,在林小鹿锁骨下炸成漫天光点。
"不——!"墨尘的身影扭曲成黑雾,"我会回来找你们的!"
林小鹿接住软倒的丁程鑫时,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攥住。他胸口的血洞能看见骨头,狐耳在她掌心慢慢变成透明。
"笨狐狸..."她摸到他后颈的旧疤,那是三百年前替她挡暗器留下的。眼泪砸在他脸上,金得像融化的星星。
天台铁门突然哐当撞开。其他六个少年冲出来,看到满地狼藉都愣住了。马嘉祺的算筹噼里啪啦掉在地上:"快...带他去医院!"
救护车的鸣笛声刺破血月时,林小鹿摸到锁骨下发烫。镜子里,那枚青铜铃的印记嵌在契约烙印中央,像只睁开的眼睛。
她身后的玻璃窗上,墨尘的半张脸正对着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