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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血旗卷朔风,魔威撼狄庭

明玉有凤:帝凰心难承

北境的寒风,裹挟着永不消散的血腥与铁锈味,如同刮骨的钢刀,抽打着荒芜的大地。天空是永恒的暗红,低垂的血云仿佛凝固的伤口,遮蔽了日月星辰。在这片被诅咒的土地上,一面由浸透血浆的破碎战旗勉强拼凑而成的暗红色大纛,正迎着凛冽的朔风,猎猎狂舞!旗面上,用烧焦的木炭粗粝地画着一个扭曲的、仿佛由无数痛苦哀嚎面孔组成的狰狞图腾——这是新的战旗,属于“血狱战神”林渊的魔旗!

暗红色的大纛之下,一支沉默的军队正在焦黑的冻土上行进。人数不过数千,甲胄残破,兵器豁口,许多人身上还缠着渗血的肮脏布条。他们面黄肌瘦,眼窝深陷,步伐却异常坚定,眼神中燃烧着与饥饿、伤痛同样炽烈的火焰——那是复仇的火焰,是追随那道暗金魔神、向死而生的决绝!

队伍的核心,是那道如同移动山岳般的暗金色身影。

林渊。

他端坐在一匹同样覆盖着暗金鳞片状重甲、眼瞳赤红、喷吐着灼热白气的雄峻战马(从狄虏王帐缴获的龙血异种)之上。“镇岳”重甲上的血痂层层叠叠,凝结成厚重、狰狞的外壳,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甜与暴戾气息。面甲低垂,只露出那双永恒燃烧着冰冷血焰的眸子,漠然地扫视着前方荒凉的戈壁。

他的气息,比半月前更加深沉,更加恐怖。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巨兽的低吼,引动着周围空气中弥漫的、若有若无的暗红色血煞之气,丝丝缕缕地汇入他体内。胸前、肩胛那些狰狞的黑色旧伤疤,颜色似乎更深邃了些,如同活着的魔纹,在血痂覆盖下微微搏动,贪婪地汲取着战场上无尽的死亡气息。杀戮魔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这尸山血海的浇灌下,野蛮生长!

“报——!”一骑斥候如同血染的箭矢,从前方尘烟中疾驰而来,滚鞍落马,单膝跪地,声音嘶哑却带着狂热的兴奋:“禀大将军!前方五十里,发现狄虏‘黑狼部’王庭踪迹!其部族青壮精锐大半已随左贤王出征,王庭守备空虚!只有老弱妇孺和不足两千的留守狼骑!”

黑狼部!正是半年前参与围攻飞云隘、屠杀边民最凶残的狄虏大部之一!

林渊血焰燃烧的眸子骤然亮起!一股如有实质的冰冷杀意轰然扩散,让周围亲卫胯下的战马都惊恐地嘶鸣后退!他缓缓抬起被血污包裹的右手,指向斥候来时的方向,声音透过面甲,如同金铁摩擦,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

“目标,黑狼王庭。”

“鸡犬不留。”

简单的四个字,却蕴含着屠灭一切的恐怖意志!如同死神的宣判!

“遵令!”斥候眼中爆发出嗜血的光芒,翻身上马,再次绝尘而去,要将这屠杀的号令传遍全军!

林渊不再言语,轻轻一夹马腹。座下龙血战马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四蹄踏碎冻土,化作一道暗金血芒,率先冲出!他身后的数千残兵,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爆发出压抑已久的、如同野兽般的嘶吼:

“杀——!!!”

“鸡犬不留——!!!”

声浪滚滚,撕裂血云,卷起漫天血色的尘沙!数千把残破的刀枪高举,汇成一片死亡的森林,跟随着那道引领他们走向复仇深渊的魔神,朝着狄虏王庭的方向,发起了最狂暴、最绝望的冲锋!

五十里距离,在复仇的怒火与林渊魔威的驱策下,转瞬即至!

地平线上,狄虏黑狼部的王庭轮廓渐渐清晰。白色的毡房如同蘑菇般散落在枯黄的草原上,外围是简陋的木栅栏。牛羊的惊叫声、妇孺的哭喊声隐隐传来。王庭中心,一座相对高大、装饰着狰狞狼头图腾的金帐格外醒目。留守的狄虏狼骑仓促集结,在栅栏外组成了松散的防线,看着远方那席卷而来的、如同血海怒涛般的暗红浪潮,看着那浪潮尖端那道散发着毁天灭地气息的暗金魔神,所有的狄虏战士眼中都充满了无边的恐惧!那是源自血脉深处、对绝对毁灭力量的恐惧!

“放箭!快放箭!”留守的狄虏千夫长(绝顶境)声嘶力竭地咆哮,声音都在颤抖。

稀疏的箭雨如同垂死蚊蝇的嗡鸣,射向奔腾的洪流,却如同泥牛入海,被狂暴冲锋的气浪轻易卷飞、折断!根本无法阻挡分毫!

林渊一马当先!

面对那稀疏的箭雨和仓惶列阵的狼骑,他甚至连刀都未曾举起!只是猛地催动座下龙血战马!

“吼——!”龙血战马感受到主人的滔天杀意,发出一声震碎云霄的咆哮,速度再次暴涨!林渊周身血煞之气轰然爆发,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暗红色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撞向狄虏仓促组成的防线!

“轰——!!!”

如同摧枯拉朽!

首当其冲的数十名狄虏狼骑,连人带马,如同被狂奔的巨象撞上,瞬间筋断骨折,血肉横飞!惨叫声被淹没在战马的嘶鸣和骨骼碎裂的爆响中!那道简陋的木栅栏,在这狂暴的冲击下,如同纸糊般轰然破碎、倒塌!

林渊一人一骑,如同烧红的尖刀切入凝固的牛油,瞬间撕裂了王庭的防线,冲入了狄虏营地之中!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血肉成泥!他根本无需挥刀,仅仅是战马的冲撞,周身爆发的血煞罡气,就足以将任何靠近的活物碾成齑粉!

“魔…魔鬼!他是魔鬼!”幸存的狄虏狼骑彻底崩溃了,斗志全无,哭爹喊娘地四散奔逃!

紧随其后的北境残兵洪流,如同饥饿的狼群,顺着林渊撕开的口子,汹涌而入!压抑了太久的仇恨、屈辱和饥饿,在此刻化作了最原始的杀戮欲望!他们挥舞着豁口的刀剑,如同砍瓜切菜般,收割着眼前一切活动的生命!无论男女老幼!

哭嚎、惨叫、求饶、怒骂…瞬间充斥了整个黑狼王庭!鲜血染红了白色的毡房,染黄了枯败的草地,浓稠的血腥味冲天而起!

林渊策马直冲王庭中心的金帐!沿途阻挡的狄虏战士,如同螳臂当车,被他周身环绕的血煞罡气轻易撕碎!他如同来自地狱的魔神,踏着血与骨铺就的道路!

“轰隆!”

一道凌厉的刀罡从金帐中劈出!刀气森寒,带着绝顶境巅峰的威势!是留守王庭的最后一名狄虏高手,黑狼部的大祭司!

林渊面甲下的血眸毫无波澜,只是随意地抬起被血污包裹的左手,对着那道劈来的刀罡,五指箕张,凌空一握!

“噗!”

那道凌厉的刀罡,如同撞上无形的壁垒,瞬间扭曲、崩碎、湮灭!狂暴的劲气反噬回去,将金帐的帘门连同后面出手的大祭司,一同轰飞出去!大祭司口中鲜血狂喷,撞碎了金帐内的狼图腾柱,委顿在地,眼中充满了绝望和难以置信!他全力一击,竟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地…捏碎了?!

林渊策马,缓缓踏入金帐。冰冷的血眸扫过帐内惊恐尖叫的狄虏贵族、妇孺。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被大祭司撞碎的那根狼图腾柱上。那柱子顶端,镶嵌着一颗拳头大小、散发着幽蓝寒光、内部仿佛有冰晶流转的奇异宝石——玄冥冰魄!正是黑狼部供奉的圣物,也是其玄冥煞气的源头之一!

一丝贪婪与渴望,在林渊血焰燃烧的眼底闪过。他能感觉到,这颗宝石蕴含着极其精纯而庞大的玄冥寒气!对他体内那因杀戮而失衡、变得过于狂暴灼热的血煞之力,有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和平衡作用!

他伸出手,隔空一抓!

“嗡!”

那颗玄冥冰魄仿佛受到无形力量的牵引,自动从碎裂的图腾柱顶端飞起,稳稳落入林渊那覆盖着暗金甲胄、沾满血污的掌心!

一股精纯浩瀚、冰冷刺骨的玄冥寒气,瞬间沿着手臂涌入林渊体内!这股寒气与他体内狂暴灼热的血煞之力轰然相撞!

“呃啊——!”林渊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冰火交织,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和冰锥在他体内疯狂搅动!比单纯的吞噬血煞痛苦十倍!他魁梧的身躯剧烈颤抖,重甲下的肌肉疯狂痉挛,体表那层厚厚的血痂都开始崩裂,渗出暗红的血珠!

但在这极致的痛苦之中,他胸前那几道最深的黑色魔纹伤疤,却如同久旱逢甘霖般,贪婪地吞噬着这精纯的玄冥寒气!狂暴的血煞之力在冰寒的调和下,变得稍稍驯服,更加凝练!一股更加深沉、更加内敛、却更加恐怖的力量波动,隐隐从他体内散发出来!

杀戮魔体,在血与冰的交融淬炼下,正在发生更深层次的蜕变!

林渊死死攥着那颗散发着幽幽蓝光的玄冥冰魄,血焰燃烧的眸子扫过金帐内那些因恐惧而蜷缩成一团的狄虏贵族,冰冷的声音如同万载寒冰:

“杀光。”

“王帐…焚了。”

他不再看那些待宰的羔羊,转身策马,踏着满地的血浆和尸体,缓缓走出金帐。身后,是冲天而起的火光和更加凄厉绝望的哀嚎。

暗红色的大纛,插在了燃烧的黑狼王庭废墟之上,在血色朔风中,猎猎狂舞。林渊驻马于尸山血海之巅,沐浴着冲天火光,将那颗玄冥冰魄按向自己胸前最狰狞的一道黑色魔纹伤疤。冰魄的幽蓝光芒与伤疤的血色魔光激烈交织,映照着他面甲下那双冰冷、痛苦,却又充满毁灭与力量的火焰之瞳。

北境的寒风,呼啸着,仿佛在为这尊新生的、行走于血与冰之间的魔神的威名,传颂向更遥远的、充满恐惧的狄虏王庭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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