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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嫉妒的毒火

这届童话CP由我拆散

金色的麦浪在暮色中起伏,仿佛一片被晚霞点燃的液态琥珀。爱丽丝(狐狸)优雅地卧在田埂的高处,银灰色的皮毛泛着冷冽的光泽,与下方温暖的色调形成刺目的割裂。她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却像两口冰冷的深井,倒映着不远处那片在微风中摇曳的野花丛。

小王子坐在她身旁,小小的身体蜷缩着,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地平线。自从上次目睹了爱丽丝精心设计的“背叛试炼”——一只她暗中用精神暗示驱赶走的、曾与小王子短暂亲近的飞鸟——他纯净的蓝眼睛里就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信任的裂痕如同蛛网,在他心壁上悄然蔓延。

“又在想那朵花?”爱丽丝的声音响起,依旧是那种咏叹调般的优雅磁性,但尾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淬毒的钩子。

小王子身体微微一颤,没有回答,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些。他指尖无意识地揪着一根麦秆。

爱丽丝的视线从他脆弱的后颈移开,重新落回那片生机勃勃的野花丛。粉的、白的、黄的……开得那么肆意,那么无忧无虑。它们不需要精心呵护的玻璃罩,不需要定时浇灌的清水,更不需要一个卑微的崇拜者。它们只是存在着,沐浴着阳光雨露,自由自在。

一股冰冷的、粘稠的火焰猛地从她心底窜起,瞬间吞噬了所有的理性。

凭什么?

这个念头像淬了剧毒的玫瑰刺,狠狠扎进她的意识。凭什么这些低贱的野花可以如此坦然地享受阳光?凭什么那朵远在B612、矫揉造作、浑身是刺的玫瑰,却可以占据一个如此纯粹灵魂全部的爱与思念?

她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破碎的画面:一双曾经温柔抚摸她皮毛的人类手掌,最后变成冰冷的锁链;一句句甜蜜的承诺,最终化为淬毒的嘲笑;还有左耳上那道永不褪色的、丑陋的伤疤,时刻提醒着她“驯服”的代价——被撕裂、被遗弃、被诅咒的痛楚。

那朵玫瑰……它有什么资格?它的骄傲是虚张声势,它的美丽是脆弱的武器,它的爱……那根本就不是爱!是榨取!是利用小王子的纯真来填补它自身的空虚与恐惧!就像……就像当年那个用“爱”将她驯服,又将她像垃圾一样丢弃的人类!

“呵……”一声极轻的冷笑从爱丽丝喉间溢出,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感。

小王子疑惑地抬起头,正好撞上爱丽丝那双骤然变得幽深、燃烧着某种他无法理解的冰冷火焰的眼睛。那眼神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爱丽丝?”他怯怯地唤了一声。

爱丽丝没有看他。她缓缓站起身,姿态依旧优雅得无可挑剔,像一位即将步入舞池的贵妇。她踱步走向那片无辜的野花丛。金色的麦穗在她身后自动分开一条路,仿佛恭迎它们的女王,又像是畏惧她的气息。

她停在花丛前。晚风送来野花淡淡的、混杂着泥土气息的清香。这味道本该令人心旷神怡,此刻却只让爱丽丝感到一阵恶心和……暴虐的冲动。

替代品。 她冷酷地给这些野花下了定义。它们是那朵该死的玫瑰的替代品。它们存在本身,就是对那个愚蠢幻梦的无声嘲讽!

“小王子,”她开口,声音轻柔得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却让小王子脊背发凉,“你看这些花,开得多热闹。”

小王子茫然地点点头:“嗯…很漂亮。”

“漂亮?”爱丽丝的嘴角勾起一个极其冰冷的弧度,“是啊,短暂的、廉价的漂亮。它们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就能获得阳光雨露,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思念就能绽放。多么……轻松啊。”

她的语调陡然一转,变得尖锐而充满恶意:“不像你心里那朵独一无二的玫瑰,对吧?它需要你精心的呵护,需要你为它挡风遮雨,需要你忍受它的尖刺和任性,需要你为它忍受这无边无际的……孤独!离开了你,它什么都不是!只是一朵随时会凋零的、毫无价值的废物!”

小王子被她突如其来的激烈言辞惊呆了,脸色煞白:“不…不是的…玫瑰她…”

“不是什么?”爱丽丝猛地转身,银灰色的身影在暮色中如同一道冰冷的闪电,强大的压迫感让小王子瞬间失语。“她需要你!就像寄生虫需要宿主!她榨取你的时间、你的情感、你的自由!用她所谓的‘美丽’和‘骄傲’把你牢牢锁在那颗小小的、荒芜的星球上!这就是‘驯服’!这就是你心甘情愿献祭的‘爱’!”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指控,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向小王子心中那片关于玫瑰的圣地。

“看看这些花!”爱丽丝的爪子猛地指向脚下的野花丛,她的眼中闪烁着疯狂而冰冷的光芒,“它们不需要任何人!它们活得比你那朵玫瑰真实一万倍!它们才是自由的!而你……还有你那朵花……都是被‘驯服’诅咒的可悲囚徒!”

话音落下的瞬间,爱丽丝动了。

没有咆哮,没有多余的动作。她只是优雅地抬起一只前爪,银灰色的皮毛下,凝聚起一股肉眼看不见、却让小王子灵魂都感到战栗的黑暗精神力。

噗嗤——

没有声音,但小王子仿佛听到了某种无形的、令人牙酸的撕裂声。以爱丽丝的爪子为中心,一股狂暴的、充满毁灭气息的精神冲击波无声地扩散开来!

那片刚刚还在风中摇曳生姿的野花丛,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揉碎!

娇嫩的花瓣瞬间被无形的力量扯离花萼,在空气中爆裂成齑粉,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翠绿的茎叶被强行扭曲、折断,发出只有精神力场才能“听”到的、令人心悸的哀鸣!花蕊中细小的花粉如同被点燃的尘埃,在夕阳的光线下闪烁着绝望的微光,随即湮灭。

仅仅一个呼吸之间。

刚才还生机盎然、色彩斑斓的花丛,变成了一片狼藉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废墟。断裂的茎秆无力地倒伏在泥土里,破碎的花瓣混着汁液黏在黑色的土地上,如同凝固的、丑陋的血泪。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被碾碎的植物汁液的腥甜气味,混合着泥土的土腥,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象征着彻底毁灭的味道。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下来,连晚风似乎都停止了流动。只有那股浓烈的、毁灭后的腥甜气味在无声地弥漫,证明着刚才那场无声的屠杀并非幻觉。

小王子张大了嘴,湛蓝的眼睛里充满了无法理解的、巨大的恐惧。他小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置身于冰窟之中。他看着那片瞬间化为乌有的花丛,又看向站在那片死亡废墟边缘的银狐。

爱丽丝微微喘息着,胸腔起伏。她低头,银灰色的眼眸冰冷地扫过脚下那片狼藉,看着那些粘在她爪尖上的、破碎的花瓣和汁液,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扭曲的满足和快意。

她抬起沾满花汁的爪子,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那浓烈的、象征着毁灭的气息。然后,她伸出猩红的舌尖,以一种极其缓慢、近乎亵渎的姿态,舔舐掉爪尖上那些粘稠的、带着腥甜的汁液。

动作优雅得像在品尝最顶级的琼浆。

“看,”她转过头,看向面无人色的小王子,声音恢复了那种咏叹调般的优雅,甚至还带上了一丝慵懒的沙哑,仿佛刚刚享受完一场盛宴,“这才是‘自由’的真相,小王子。脆弱,短暂,不堪一击。就像你那朵玫瑰所谓的‘爱’。”

她甩了甩爪子,将最后一点污秽甩掉,银灰色的皮毛在暮光下重新变得光洁冷冽。

“记住这片废墟,”她迈着无声的步伐,重新踱回小王子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如同两个冰冷的漩涡,“这就是试图依附、试图‘被驯服’的下场。要么被毁灭,要么……成为毁灭者。”

小王子呆呆地看着那片花丛的残骸,又看向爱丽丝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蕴藏着无尽黑暗的眼睛。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眼前这只美丽而智慧的狐狸,体内涌动着的并非友谊的暖流,而是一种冰冷彻骨、足以吞噬一切的……深渊。

爱丽丝满意地看着他眼中纯粹的恐惧,心中那因嫉妒燃起的毒火似乎平息了一些,被一种更深沉的、掌控一切的冰冷所取代。她内心OS:啧,烧几朵花就吓成这样?真是……易碎的纯真。不过,这恐惧的味道,倒也不赖。多烧几朵,说不定能召唤出花神呢?呵。

她优雅地转身,银灰色的尾巴在暮色中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

“走吧,小王子。天快黑了。黑暗……总是适合思考一些沉重的问题,比如,你那朵玫瑰此刻……是否也像这些野花一样,正在某个你看不见的角落,无声地……凋零?”

她的话语如同冰冷的蛇,缠绕上小王子脆弱的心脏。他失魂落魄地跟在爱丽丝身后,每一步都像踩在冰冷的刀尖上。暮色四合,金色的麦田在他眼中,仿佛变成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沉默的坟场。而那朵远在B612的玫瑰,在爱丽丝恶毒的诅咒下,似乎也变得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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