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过后的第三天,“昭愿花时”恢复了正常营业。
汪顺的训练进入赛前冲刺阶段,但他每天仍会抽空来店里,有时带一杯余昭愿喜欢的少糖茉莉奶绿,有时只是安静地坐在阅读区看她工作。
今天他来得格外早,推开店门时,晨露还未散去。
余昭愿刚好在整理刚到货的荷兰郁金香,听到风铃声抬头,阳光恰好落在她睫毛上,镀了一层金边。
余昭愿“今天不训练?”
她放下手中的花束。
汪顺“下午加练。”
汪顺走到她身边,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汪顺“这个给你。”
盒子里是一副定制耳塞,专门为单侧听障人士设计,左耳完全封闭,右耳留有声音通道。
汪顺解释道:
汪顺“训练时看到队医给一个听力受损的小队员配这个,我想着你可能用得上。”
余昭愿拿起耳塞,指尖轻触那柔软的硅胶材质。
这不是什么浪漫礼物,却比鲜花珠宝更让她心头颤动,他记得她说过雨天会耳鸣,记得她抱怨过普通耳塞戴着不舒服。
余昭愿“谢谢,很实用。”
她轻声说,将耳塞小心地放进随身小包里。
汪顺靠在操作台边,目光扫过她泛红的耳尖:
汪顺“昭昭,我有话想跟你说。”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正式,让余昭愿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她抬头,对上他认真的眼神,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汪顺“我想更了解你,不是作为花店老板和顾客,不是作为朋友,而是...”
汪顺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他顿了顿。
汪顺“以想要共度余生的那种方式。”
余昭愿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花瓣边缘,那柔软的触感像极了她此刻摇摆不定的心绪。
汪顺向前一步,却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汪顺“你不用现在回答,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我只是想正式告诉你我的想法,不想让你猜来猜去。”
余昭愿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忽然明白这个在泳池里所向披靡的男人,此刻正经历着比任何比赛都紧张的时刻。
余昭愿“好。”
她最终只说了一个字,却让汪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
余昭愿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却默许了更多亲密的可能。
汪顺来接她下班时,她会自然地让他接过包;过马路时,他试探性地牵她的手,她没有抽开;甚至在他加练到深夜时,她会留一盏灯和一份宵夜在店里。
周末的午后,汪顺带她去看了自己训练的游泳馆。
空旷的场馆里,他跃入水中,矫健的身姿划开碧蓝的水面,水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余昭愿坐在池边,双脚浸在清凉的水里,看着他一次次触壁转身,肌肉线条随着动作舒展收缩。
余昭愿“累吗?”
当他终于气喘吁吁地爬上岸时,她递上毛巾。
汪顺摇摇头,水珠顺着发梢滴落:
汪顺“习惯了。”
他接过毛巾,顺势握住她的手腕。
汪顺“想试试吗?昭昭。”
余昭愿睁大眼睛。
余昭愿“我?其实我不会游泳。”
汪顺我教你!”
汪顺“很简单的,就像你教我插花一样。”
最终余昭愿只敢在浅水区扑腾了几下,但汪顺护在她腰后的手始终稳稳的,不曾松开。
回去的路上,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汪顺习惯性地伸出手,余昭愿自然而然地搭上去,十指相扣的瞬间,两人都愣了一下,然后相视一笑。
余昭愿“明天我要去上海参加一个花艺展,三天。”
余昭愿突然说。
汪顺捏了捏她的手指:
汪顺“我去送你。”
余昭愿“不用,你训练要紧。”
汪顺“那我等你回来。”
暮色渐浓,路边的街灯一盏盏亮起。
汪顺没有追问那个问题的答案,余昭愿也没有主动提起。
但在这个寻常的傍晚,他们心照不宣地明白,有些答案不需要言语,就像水知道流向,花知道开放的方向。
当他们在余昭愿家楼下道别时,汪顺轻轻抱了她一下,很快松开:
汪顺“晚安,昭昭。”
余昭愿“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