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解家后院的一处屋子里，本该是安静的时刻，却被一阵带着点委屈和不耐烦的哭声打破。
张陶陶穿着一身的浅蓝色的牛仔衣服，坐在铺着厚绒毯的地毯上，小脸皱成一团，嘴巴瘪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他面前散落着几个色彩鲜艳的玩具，但此刻都引不起他的兴趣，他只是执着地哭着。
而蹲在他面前，试图安抚他的是解雨臣。
解雨臣将外套脱了，只留下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他平日里在商场上运筹帷幄，周身总带着一种精致而疏离的气场，此刻却半跪在地毯上，脸上没有了惯常的从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略显无奈却又格外温和的神情。
“陶陶，怎么了？”他的声音放得很低，带着一种哄孩子特有的轻柔，伸手想去抱张陶陶，“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张陶陶却不领情，小手一挥，差点拍在解雨臣脸上，哭声反而更大了些，带着浓浓的鼻音：“不……要……呜呜……”
他表达需求全靠简单的词语和哭声，解雨臣耐心地又试了试，拿起旁边一个会发光的拨浪鼓，轻轻摇晃起来，清脆的响声伴随着柔和的灯光亮起：“陶陶看，这个好玩吗？你早上还拿着不肯放呢。”
张陶陶的哭声顿了一下，小眼睛瞥了一眼拨浪鼓，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但很快又瘪起嘴，把头扭到一边，哭声依旧。解雨臣叹了口气，哄孩子这件事，对他来说确实有些超出日常经验范围。他习惯了分析局势，每一步都近乎精准，可面对一个一岁多情绪说变就变的小娃娃，他那些策略似乎都失了效。
他看着张陶陶哭得通红的眼睛和挂着泪珠的小脸，心里那点因被打扰的无奈很快就被一种柔软的情绪取代。看着这孩子，解雨臣的思绪不由得飘远了一些。
张软软的身份信息他们查了很久都查不到，这让小花怀疑张软软是张家人。
张软软，她姓张，这本身就带着一种沉甸甸的意味，尤其是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张姓往往和神秘、强大以及数不清的规矩和宿命联系在一起。张起灵，那个被道上称为哑巴张的男人，拥有着匪夷所思的能力和近乎空白的过去，也背负着沉重的家族使命。
他曾以为，像张家这样的家族，其成员的人生轨迹大概早已被注定，很难有什么偏离，尤其是情感方面，似乎更是奢侈。
可张起灵却和一个女人有了孩子，这不得不让人多想。哑巴张那么冷漠的人，居然会和一个女人有孩子？解雨臣刚从黑瞎子那里得知的时候都快惊掉了下巴，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事实证明，哑巴张真的有个儿子，这是黑瞎子亲口说的，黑瞎子的为人他还是知道的，如果不是已经确认过了，黑瞎子不会这么说。
晚上的时候，黑瞎子陪张软软吃完晚饭，然后就开车到了解家，打算看看陶陶。
解雨臣把黑瞎子叫到书房，把一沓调查报告摔在桌上，纸页散开露出空白的个人信息栏。“查不到学籍记录、就业档案，连三年前的交通违章都没有，甚至连身份证都是你给她办的。”他转动钢笔，笔尖在张软软的证件照上轻点，“黑瞎子，你该清楚突然冒出个带孩子的女人意味着什么。”
黑瞎子倚在门框，手里转着陶陶的卡通玩具。监控拍到张软软的画面在电脑屏幕上循环播放：超市购物、公园遛娃、社区医院打疫苗，每个场景都普通得像模板。“她只是个母亲。”
“计划下周启动。”解雨臣哼了一声，冷笑着说道，“我最后提醒你，感情用事会害死人的。”黑瞎子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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