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回头,墨镜后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跟我客气什么,等陶陶接回来,你得谢我没让他把小花的古董花瓶当尿盆使。”
他关上门,轻手轻脚地回到婴儿房。两个小家伙还睡得安稳,胸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他在婴儿床边站了会儿,伸手替他们掖了掖被角,指尖触到那柔软的肌肤时,心里某个角落忽然变得异常柔软。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张软软的情景,那时候她怀着孕自己一个人出来找张起灵。
他和张起灵相识很久了,知道张家那些沉甸甸的过往。刚跟张软软在一起时,也有人劝过他,说张软软背后牵扯的事情太多。可他黑瞎子什么时候怕过麻烦?他只知道,跟张软软在一起时,心里是踏实的。
她不像他见过的那些人,要么图他的身手,要么图他的钱财,她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普通人,会在他受伤时默默递上伤药,会在他说冷笑话时无奈地笑笑。这种被当作人来对待的感觉,比他摸过的任何明器都要珍贵。
所以当张软软告诉他怀孕时,他没犹豫。当她生下张陶陶,又接着生下双胞胎时,他只觉得这日子越发有了滋味。那些所谓的张家宿命,在他看来,远不如怀里这几个软乎乎的小生命实在。
第二天清晨,双胞胎还在熟睡。黑瞎子拿起手机给解雨臣发消息,“我跟软软去接陶陶,那小子没给你惹麻烦吧?”
解雨臣秒回:“挺乖的,他要是知道你们要来接他,不知道多开心!”
黑瞎子看着消息笑了,手指在屏幕上敲:“那我们待会就过去。”他放下手机,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张软软找出件合体的连衣裙换上,又对着镜子仔细梳了头发,仿佛要去赴什么重要的约。黑瞎子看着她难得的雀跃,故意慢吞吞地收拾东西:“急什么?小花说了,陶陶刚喝完奶,正跟他的拨浪鼓较劲呢。”
“我就是想快点见到他。”张软软说着,已经把给解雨臣带的谢礼装进了包里。
陈嫂站在婴儿房门口,对着两人说道:“放心去,家里有我。”
去解家的路上,张软软一直看着窗外,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包带。黑瞎子从后视镜里瞅着她,没说话,只是把车里的音乐换成了她喜欢的江南小调。
车子停在解家门口时,解雨臣已经抱着张陶陶等在那里。小家伙穿着件白色连体衣,头发被梳得整整齐齐,手里果然攥着个红色拨浪鼓。这段时间不见,陶陶似乎又长高了些,脸颊也圆了点。
张软软推开车门,脚步都有些发飘。解雨臣笑着把张陶陶递给她:“看看谁来了?”
张陶陶先是愣了一下,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张软软看了几秒,忽然咧开嘴,含糊不清地喊了声:“妈妈!”
那声奶气的呼唤像颗小石子,瞬间砸开了张软软心里蓄了多时思念。她接过孩子,紧紧抱在怀里,鼻尖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怀里的小家伙先是往她怀里缩了缩,接着又伸出小手,怯生生地摸了摸她的脸颊。
“陶陶,妈妈来了。”张软软的声音带着哽咽,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亲。
黑瞎子走过来,伸手揉了揉张陶陶的头发:“陶陶,想爸爸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