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牵着陶陶往放生池走,孩子的手抓着他的手指,脚步颠颠的。池边的石阶滑,他放慢步子,张陶陶却突然停住,指着水里说道:“爸爸,鱼在打架!”那边红鲤鱼聚在一处,尾巴拍得水面哗哗响。
吴邪跟过来,往池里扔了把鱼食:“饿疯了。”鱼群涌过来抢食,陶陶吓得往后缩,撞在张起灵腿上。他伸手扶住孩子,目光扫过刚才戴黑珠子的香客,那人已经走到石阶顶端,背影混在人群里,看不见了。
“锁呢?”解雨臣走过来,手里拿着串佛珠。陶陶从口袋里掏出铜锁,举得高高的:“在这儿!”解雨臣接过锁,对着光看了看:“确实是老吴家的手艺,锁芯里该有块桃木片。”黑瞎子凑过来:“撬开看看?”吴邪拍开他的手:“瞎折腾什么。”
张软软推着婴儿车过来,齐小安在车里伸胳膊,想抓池边的柳枝。张起灵弯腰折了根细枝,递到孩子手里,他立刻抓住,往嘴里塞。张软软赶紧拿出来:“脏。”孩子哇地哭了,陶陶跑过去,把铜锁塞给他:“弟弟,不哭,给你玩。”齐小安立刻止哭,抓着锁啃起来。
往大殿走时,陶陶数着台阶上的裂纹。张起灵跟在后面,听见黑瞎子和解雨臣在说水道图。“那图边缘有火烧的痕迹,”解雨臣的声音压得低,“不像日军炸的,倒像人为烧的。”黑瞎子哼了声:“藏着不想让人看的?”吴邪回头:“别神神叨叨的,先陪孩子们拜菩萨。”
大殿里的香炉插满了香,陶陶学着大人的样子鞠躬,膝盖没弯下去,差点摔了。张起灵扶住他,他咯咯笑着,又鞠了一躬。张软软抱着齐小安,让他的小手碰了碰蒲团:“求个平安。”齐小宁在婴儿车里看着佛像,突然笑起来,口水淌在下巴上。
出来时,王盟拎着个纸包跑过来:“老板,素饼买了两盒,甜的咸的都有。”陶陶伸手要,吴邪打开纸包,递给他一块:“慢点吃。”张陶陶咬了一大口,糖渣掉在衣襟上,张起灵给他拍掉。
太阳升到头顶时,一行人往回走。路过那棵老樟树,陶陶又跑去看树洞,里面空空的。他回头问:“东西呢?”吴邪说:“被需要的人取走了。”张起灵看着树洞,里面有层新土,像是刚被翻动过。
车子停在素面馆门口,王盟去开车门,张起灵瞥见斜对面的茶馆里,靠窗坐着个戴黑珠子的人。那人正看着他们,见他望过来,立刻转头,端起茶杯。张起灵收回目光,牵着陶陶上车。
回去的路上,陶陶很快就睡着了,头靠在张起灵肩上。吴邪翻着王盟买的素饼,分给张软软一块:“尝尝,比吴山居的甜。”张软软咬了口:“还行。”解雨臣拿出手机,对着水道图拍了张照:“发给博物馆的朋友了,他说下午来看。”
到吴山居时,王盟把藤箱搬下来,往厢房送。陶陶被吵醒,揉着眼睛问道:“箱子里有什么?”吴邪说:“旧纸。”张陶陶不依,非要跟着去看。
张起灵抱着他,跟在后面。厢房里堆着不少杂物,王盟把箱子放在角落,陶陶爬过去,扒着箱子缝看。
“别碰,”张起灵把他抱起来,“有灰。”孩子挣扎着要下来,吴邪说:“让他看会儿,反正也看不懂。”陶陶摸着箱子上的铜扣,问:“我可以能打开吗?”解雨臣走过来,掏出钥匙:“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