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陷进一片沙地，解雨臣踩了踩油门，车轮空转，扬起一阵黄沙。“下来推一把。”他说。
四人下车，黑瞎子拍了拍吴邪的肩膀：“别钻牛角尖。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回去了自己问她。”吴邪没应声，弯腰去推车。
合力把车推出沙地，他们坐在沙丘上休息。张起灵从背包里拿出水，递给吴邪一瓶。吴邪接过来，拧开喝了一口，水有点烫，是早上出发时张软软灌的热水，现在还温着。
“你看，”黑瞎子指着水瓶，“她要是有问题，犯得着给咱们灌热水吗？”吴邪低头看着水瓶，没说话。
休息够了，继续赶路。解雨臣把车开得很稳，尽量避开深沙。黑瞎子又开始打盹，嘴里哼着跑调的歌。张起灵靠在车门上，闭目养神，手指在膝盖上画着什么，像是在写“软”字。
吴邪拿出手机，信号时断时续。他点开和张软软的聊天界面，上次的消息还停留在“注意安全”。他输入“孩子们还好吗”，犹豫了半天，又删掉了。
傍晚时分，他们在一个废弃的驿站停下。驿站只剩几面断墙，勉强能遮风。解雨臣把车停在墙角，黑瞎子开始捡枯枝，准备生火。
张起灵从背包里拿出帐篷，快速搭建起来。吴邪帮忙固定地钉，手指被沙粒磨得有点疼。
“今晚就在这歇脚。”解雨臣说，“明天一早进沙漠腹地。”
黑瞎子生起篝火，火苗在暮色里跳动。他们围坐在一起，拿出压缩饼干和罐头当晚饭。吴邪咬着饼干，没什么味道，想起张软软做的葱油饼，酥脆带点咸香。
“想啥呢？”黑瞎子用胳膊肘碰了碰他，“脸皱得像被踩过的饼干。”吴邪：“没什么。”
张起灵拿出那个青铜盒子，打开，把里面的羊皮地图铺在沙地上，借着火光看。地图上的标记在沙漠中心，旁边画着个奇怪的符号，像只眼睛。
“这地方叫什么？”吴邪问。黑瞎子凑过来看：“好像是叫‘迷眼沙’，据说进去的人都找不着北。”解雨臣：“有罗盘和GPS，应该没问题。”
张起灵用手指在“迷眼沙”的标记上敲了敲：“要找这个。”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打开，是块红色的石头，上面的纹路和地图上的符号一样。
“这是哪来的？”吴邪问。张起灵：“软软给的。”吴邪愣住：“她给你的？什么时候？”张起灵：“上次出发前。”
黑瞎子：“看吧，她要是有问题，能给这么重要的东西？”吴邪没说话，心里那点怀疑像被戳破的气球，慢慢瘪下去了。
篝火渐渐小了，黑瞎子往里面添了根枯枝：“睡吧，轮流守夜。”解雨臣：“我第一班，你们先睡。”
吴邪钻进帐篷，张起灵已经躺下了，呼吸很轻。吴邪躺在旁边，沙子透过帐篷布硌着背，有点不舒服。
他想起张软软送他们出门时，悄悄塞给张起灵一个布包，当时他没在意，原来是这块石头。她怎么会有这个？
“她知道。”张起灵忽然说。吴邪：“知道什么？”张起灵：“知道我们要找什么。”吴邪：“那她为什么不直接说？”张起灵：“不能说。”
吴邪没再问，闭上眼睛。脑子里乱糟糟的，有三叔的话，有张软软的样子，有孩子们的笑脸。
半夜换班时，吴邪走出帐篷。月光很亮，把沙漠照得发白。解雨臣递给他一根烟，吴邪摆摆手说道：“不抽。”
“想通了？”解雨臣问。吴邪：“嗯。”解雨臣笑了笑：“早该这样。”
吴邪看着远处的沙丘，风刮过沙子，发出呜呜的声音。他忽然很想回去，想看看张软软和孩子们，想尝尝她做的粥。
“明天快点找，找到就回去。”吴邪说。解雨臣：“好。”
天快亮时，吴邪被冻醒了。他走出帐篷，张起灵已经在收拾东西，黑瞎子在打包剩下的食物。解雨臣发动了车子，引擎声在空旷的沙漠里很响。
他们吃完早饭，背上背包，准备出发。吴邪最后看了一眼废弃的驿站，转身钻进车里。
“走了。”解雨臣说。车子驶进更深的沙漠，黄沙在车轮后扬起，像条黄色的尾巴。
吴邪看着前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找到东西，快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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