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沙地上颠簸，轮胎碾过碎石，发出持续的摩擦声。吴邪盯着前方不断移动的沙丘轮廓，手机屏幕暗着，早就没了信号。张起灵坐在旁边，手指偶尔碰一下车窗，留下淡淡的指纹，很快被沙尘覆盖。
黑瞎子从后座探过身，手里晃着半块压缩饼干：“天真，想什么呢？脸都快贴玻璃上了。”
吴邪没回头：“没什么。”
解雨臣转动方向盘，避开一处明显的沙坑：“还有两个小时到迷眼沙边缘。”
张起灵忽然从背包里拿出个小布包，打开，是块叠得整齐的手帕，边角绣着细小的花纹。吴邪认得，是张软软常用的那块，上次他手被划伤，她就是用这个给他擦的血。
“她给你的？”吴邪问。
张起灵点头，把帕子放回包里：“说擦汗用。”
黑瞎子笑出声：“姑娘家就是心细，哪像咱们，擦汗全靠袖子。”他故意撞了撞吴邪的胳膊，“某人是不是该学着点？”
吴邪没说话，摸出兜里的薄荷糖，是张软软塞的那盒。糖纸撕开时发出轻响，薄荷味在车厢里散开，有点冲鼻。他想起她递糖时的手指，指甲修剪得整齐，指尖带着点温度。
中午停车休息，太阳正烈。解雨臣打开后备箱拿水，吴邪接过自己那瓶，发现瓶盖被拧得很松，是张软软的习惯，怕他渴急了拧不开。
张起灵靠在车边喝水，喉结滚动。吴邪看着他脖颈上的汗珠，突然想起张软软给张起灵递毛巾时的样子，她踮了下脚，指尖擦过他的锁骨，然后飞快地收回手，耳尖有点红。
“看什么呢？”黑瞎子递过来一块湿巾，“擦把脸，都快成泥人了。”
吴邪接过，湿巾有点凉，带着淡淡的清香，是张软软买的那种。他擦了把脸，凉意漫开，心里却有点发暖。
解雨臣靠在车门上，看着吴邪手里的湿巾：“她准备的东西倒是齐全。”
黑瞎子凑到张起灵身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张起灵没应声，却往吴邪这边看了一眼，眼神很淡，没什么情绪，却让吴邪的心跳漏了半拍。
下午进了迷眼沙范围，沙丘的形状开始变得奇怪，明明看着是平缓的坡，走上去才发现是陡峭的斜面。指南针指针乱转，解雨臣干脆关掉导航，跟着张起灵指的方向开。
“小哥，你这直觉比仪器靠谱啊。”黑瞎子打了个哈欠，“是不是有人提前给你透了底？”
张起灵没说话，手指在膝盖上轻轻画着，像是在写什么字。
吴邪拿出手机，点开和张软软的聊天界面，上次的消息还停留在“注意安全”。他输入“一切顺利”，又删掉，换成“快到地方了”，犹豫了会儿，还是退出了界面。
黑瞎子瞥见他的动作，嗤笑一声：“想发就发，没信号怕什么？等有信号了自然会发出去。”
“闭嘴。”吴邪把手机塞回兜里。
解雨臣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嘴角弯了下：“急什么？回去就能见着了。”
傍晚在一处背风的沙丘后扎营。张起灵搭帐篷，动作很快，吴邪帮忙扶着支架，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两人都没躲开，就那么贴了会儿，直到帐篷杆站稳才分开。
黑瞎子捡来枯枝，生火时火星溅起来，落在沙地上，很快熄灭。解雨臣拿出罐头，用刀撬开，递给吴邪一罐肉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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