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转了个弯，避开一道沙沟：“还有一个小时到迷眼沙入口。”
黑瞎子开始数沙丘：“一，二，三……等出去了，我得带小宁小安去游乐园，软软说他们现在可能闹腾了。”他忽然叹气，“就是不知道他俩还认不认我这个爸爸，走的时候小安还拽着我裤腿哭。”
“陶陶想要个望远镜。”张起灵说，“软软记在购物单上了。”
吴邪想起那张购物单，贴在冰箱上，张软软的字迹娟秀，除了望远镜，还有小宁要的奥特曼卡片，小安喜欢的草莓味饼干。他当时还笑她，养三个孩子跟开杂货铺似的。
车子停下时，前方出现一片低矮的石林，石缝里卡着干枯的树枝。解雨臣熄了火：“休息十分钟。”
黑瞎子推开车门就跳下去，伸了个懒腰：“我去撒泡尿，顺便看看有没有信号，给软软发个消息，问问孩子们睡了没。”
张起灵也下了车，走到石林边，背对着他们站着，手里还捏着那个小本子。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后腰别着的短刀，刀柄缠着布条，是张软软换的新布，耐磨。
吴邪靠在车门上，看着张起灵的背影，又看向黑瞎子消失的方向，听见他在远处嘟囔：“没信号，这破地方……”
解雨臣走过来，手里拿着两瓶水，递给他一瓶：“想孩子了？”
“也不是。”吴邪拧开瓶盖喝了口，“就是想起他们抢零食的样子。”
解雨臣笑了笑：“黑瞎子嘴上不说，昨晚守夜时，我看见他对着孩子们的照片发呆。”他朝张起灵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小哥更别说，那本子翻了不下十次。”
黑瞎子回来了，一脸晦气：“狗屁信号都没有。”他看见张起灵，走过去撞了他一下，“想陶陶了？回去让他给你表演翻跟头，那小子最近新学的，能连翻三个。”
张起灵没说话，嘴角却动了下。
上车时，黑瞎子从包里摸出包奶糖，扔给吴邪一颗：“给，小宁小安爱吃的，软软塞我包里的，说是路上吃。”
吴邪剥开糖纸，奶味很浓，甜得有点齁。他想起张软软剥糖给孩子们吃的样子，先咬掉一点糖尖，再塞给孩子，怕他们呛着。
车子重新启动，黑瞎子在后座哼起跑调的儿歌，是小宁小安爱听的。
吴邪看着前方，石林渐渐被抛在身后，又变回连绵的沙丘。他摸出手机，还是没信号，却点开了相册，里面有张合影，三个孩子挤在中间，张软软站在旁边，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他用拇指摸着屏幕上的人影，糖在嘴里慢慢化了，甜味渗进心里。
解雨臣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把车速放慢了些，避开更多的沙坑。风从车窗缝隙钻进来，带着沙尘的味道，却好像混着点家里饭菜的香气，还有孩子们的笑声。
迷眼沙的入口比预想的要窄，两侧的岩石向内倾斜，形成天然的拱门。车子缓缓驶入，光线骤然变暗。
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咯吱声。吴邪抬头，看见岩石顶端卡着干枯的植物。
张起灵睁开眼，转头看向窗外，岩石表面有深色的痕迹，像是水流冲刷的印记。
黑瞎子收起哼唱，敲了敲车窗：“这地方风水不好，阴气重。”
解雨臣握着方向盘，车速更慢：“里面磁场不稳定，电子设备可能失灵。”他指了指仪表盘，指针在小幅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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