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吴邪从屋里走出来。阳光落在他脸上,他眯了眯眼,往院子里的石桌走。张软软正在晾衣服,看到他出来,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
“醒了?”她问道,吴邪的状态看起来好多了,应该很快就能挺过去的,毕竟他是主角。
吴邪嗯了一声,拉开石凳坐下。他的脸色还有点白,但眼神比昨天清明了些。张软软把晾衣杆靠在墙上,走进厨房,端出一碗粥放在他面前。
“热过了,趁热喝。”张软软说道。
吴邪拿起勺子,慢慢喝着。粥熬得很稠,里面放了山药,是他以前喜欢的口味。他没说话,张软软也没再问,转身继续晾衣服。
黑瞎子和解雨臣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几张照片,是三个矿场的近景。看到吴邪坐在石桌旁,黑瞎子挑了挑眉:“舍得出来了?”
吴邪没理他,把最后一口粥喝完,放下碗。解雨臣把照片摊在桌上,手指点着其中一张:“这是三号矿场的入口,昨天下午有人看到有车进去,轮胎印是新的。”
吴邪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矿道入口被一块帆布挡着,帆布边缘露出半截轮胎,看起来像是重型卡车的尺寸。他伸出手,指尖刚要碰到照片,解雨臣突然皱起眉。
“你的胳膊怎么了?”解雨臣看着吴邪问道。
吴邪的袖子卷着,小臂上有一道新鲜的划痕,红得刺眼,边缘还沾着点血痂。吴邪低头看了一眼,把袖子放下来,遮住划痕。
“没什么。”吴邪平静地说道
“没什么是哪样?”解雨臣按住他的手腕,把袖子重新卷上去,“自己划的?”
像是用刀片划的,边缘很齐。黑瞎子凑过来看了一眼,没说话,摸出烟又塞了回去。
“划一道,纪念一下。”吴邪抽回手,声音很平静,“这次的失败,得记住。”
“你有病啊?”解雨臣的声音沉下来,“用这个纪念?”
“不然呢?”吴邪抬头看他,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忘了?然后下次再把人往火坑里推?”
“你……”解雨臣想说什么,被黑瞎子拉住了。黑瞎子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再说。
张软软晾完衣服走过来,看到吴邪胳膊上的划痕,脸色变了变。她没像解雨臣那样急,只是转身走进屋里,拿了个药箱出来,蹲在吴邪面前。
“别动。”她打开药箱,拿出碘伏和棉签,蘸了蘸,轻轻往划痕上涂。
吴邪没躲,只是看着她的动作。棉签碰到伤口时,他的胳膊抖了一下,眼神却没移开,像是故意要感受那点疼。张软软的动作很轻,涂完碘伏,又拿了块纱布,想给他包上。
“不用包。”吴邪说,“晾着好得快。”
张软软没听,还是用纱布把划痕缠上。她收拾着药箱:“以后别这样了。记在心里,比划在身上管用。”
吴邪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黑瞎子把照片往他面前推了推:“三号矿场有动静,去不去看看?”
吴邪拿起照片,盯着那块帆布看了很久。“去。”他站起身,“但不是现在。”
“什么时候?”解雨臣看着他问道。
“等天黑。”吴邪把照片叠起来,放进口袋,“汪家的人白天警惕性高,晚上好动手。”
黑瞎子笑了笑:“这才像你说的话。”
下午,几人在书房里商量晚上的计划。解雨臣把矿场的地图铺在桌上,标出可能的哨位和撤退路线。黑瞎子在旁边补充,说汪家的人喜欢在高处设哨,尤其是矿场周围的几个土坡。
吴邪坐在旁边,手里转着一支笔,偶尔插一句,说矿道里可能有岔路,得提前记好方向。他的胳膊上缠着纱布,一动就会露出点白,很显眼。
傍晚,几人准备出发。吴邪换了身深色的衣服,把刀片藏在鞋底,和当初给一号的那把一样。解雨臣检查装备时,看到他胳膊上的纱布,伸手碰了碰。
“疼吗?”解雨臣问道。
“不疼。”吴邪说。
“最好是。”解雨臣收回手,“晚上动作幅度大,别把伤口扯开了,添乱。”
吴邪没说话,背起背包往外走。黑瞎子跟在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晚上的事要紧。”
走到巷口时,吴邪下意识地往修车铺看了一眼,老王正在收摊,把扳手往工具箱里放。看到他们,老王挥了挥手,没多问。
吴邪也挥了挥手,转过头,继续往前走。胳膊上的伤口隐隐有点疼,不厉害,但足够清晰,像在提醒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