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起了风，吴邪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索性起身去院子里。月光很亮，他刚走到院子里，就看见解雨臣站在树下，手里拿着片叶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睡不着？”吴邪走过去。
解雨臣回头看他，眼里带着点清明，不像刚醒的样子：“嗯，有点吵。”
“想什么呢？”吴邪靠在树干上，抬头看月亮。
解雨臣沉默了会儿，忽然问道：“你觉得……软软会选谁？”
吴邪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什么东西砸中了。他转过头，看着解雨臣的眼睛，那里面映着月光，也映着他自己的影子。“不知道。”他声音有点哑，“她心里……大概还是有瞎子的吧。”
“有又怎么样？”解雨臣笑了笑，笑意却没到眼底，“他总有顾不上的时候！”
吴邪没接话，他知道解雨臣说的是实话。黑瞎子的眼睛越来越严重，不下墓哪里来的钱？怎么保证软软和几个孩子的生活？
“你喜欢她，不是吗？”解雨臣忽然问道。吴邪可是连藏都不藏呢！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他对张软软的心思。
吴邪看着解雨臣，对方的眼神很平静，没有质问，没有嘲讽。
吴邪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点破釜沉舟的决绝，“应该是当年在边境见到她第一眼就喜欢。那时候她才刚刚生下双胞胎不久，那时候我虽然怀疑她，可就是觉得……她不一样。”
解雨臣点点头，像是早就知道答案。
月光下，两个男人静静地站着，谁都没有再说话。风卷着桂花瓣落下来，粘在他们的发间、肩头，带着甜得发腻的香，却盖不住空气中那点若有似无的火药味。
他们是过命的兄弟，是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人。可在感情里，谁也没法退让，没法成全。
“不管最后怎么样，”吴邪先开了口，声音有点硬，“别伤了和气。”
“我知道。”解雨臣点头，“但我也不会让。”
吴邪看着他眼里的坚定，忽然笑了。这才是解雨臣，骄傲，执拗，认定了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这时屋里传来孩子的哭声，是张陶陶醒了，大概是做了噩梦。张软软的声音很快响起，温温柔柔地哄着，哭声渐渐停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在孩子面前，所有的心思都得藏起来，只剩下小心翼翼的维护。
“回去睡吧。”吴邪拍了拍解雨臣的肩膀，“明天还要陪陶陶放风筝。”
“嗯。”解雨臣应道。
转身回房时，吴邪回头看了一眼，解雨臣还站在树下。他忽然觉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们争来争去，可张软软心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是小哥？还是黑瞎子？
这个问题像根刺，扎在他心里，也扎在解雨臣心里，更扎在黑瞎子心里。
吴二白站在书房窗前，看着这一切，缓缓叹了口气。有些事，躲不过，也藏不住。该来的，总会来的。
他拿起桌上的象棋，两子对峙，像极了院子里那两个各怀心思的年轻人。而那个被争夺的“将”，此刻正抱着孩子，在梦里睡得安稳，浑然不知月光下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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