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小安怯生生地扒着门框往里看，大眼睛里噙着泪花：“哥哥会死吗？”
“别胡说！”张软软赶紧招手让他过来，“哥哥只是发烧，明天就好了。”她把齐小安搂进怀里，感受到小孩微微发抖的身体，“安安乖，跟吴叔叔去隔壁房间玩好不好？哥哥需要安静。”
吴邪会意地牵起齐小安的小手：“来，安安，叔叔给你讲故事。”他朝张软软点点头，带着孩子出去了。
解雨臣看了看黑瞎子和张软软，也识趣地退到门口：“我去煎药，有事叫我。”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风扇轻微的嗡嗡声和齐小宁粗重的呼吸。黑瞎子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墨镜后的眼睛不知在看哪里。
“你去休息吧，我守着就行。”张软软轻声说道。
黑瞎子摇了摇头：“我在这儿陪你。”
夜渐深，吴邪哄睡了齐小安后又回来查看情况，解雨臣也端来了煎好的药。三人默契地轮流守着，让张软软得以在躺椅上小憩片刻。半梦半醒间，她感觉有人轻轻给她盖上毯子，那动作温柔得让她想哭。
天蒙蒙亮时，齐小宁的烧终于退了。孩子睡得安稳，小脸恢复了正常的粉白色。张软软长舒一口气，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想去厨房煮些粥。
院子里，晨雾未散。她惊讶地看见张陶陶已经起来了，正在槐树下做着奇怪的动作。那绝不是小孩子随意的玩耍，而是一套有板有眼的招式，像极了……张起灵的身手。
“陶陶？”张软软轻声唤道。
孩子立刻停下动作，转身看她，眼睛亮得惊人：“妈妈，我在训练。”
“训练？谁教你的？”除了平时黑瞎子他们教一点，还有谁教他？
“梦里的爸爸。”陶陶歪着头，表情认真得不像个孩子，“他说我要变强，才能保护妈妈和弟弟。”
张软软的血液仿佛凝固了，她知道陶陶说的爸爸是谁。青铜门后的张起灵，竟然能以这种方式联系自己的孩子？
“妈妈，你别怕。”张陶陶走过来，小手握住她的手指，“我不会让坏人带走我的，也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张软软蹲下身，紧紧抱住这个早熟得令人心疼的孩子。“妈妈不怕，有陶陶保护我呢！”她强作欢笑，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陶陶的异常，青铜铃铛的秘密，三个男人之间微妙的气氛……这一切都像暴风雨前的宁静，让她本能地感到不安。
厨房里，她机械地淘米下锅，思绪却飘远了。黑瞎子的执着，吴邪的温柔，解雨臣的体贴……她不是木头人，自然感受得到其中的情意。但越是这样，她越是无所适从。
粥煮好的时候，吴邪揉着眼睛走进厨房：“需要帮忙吗？”
“不用，快好了。”张软软搅动着锅里的粥，“小宁退烧了，睡得正香。”
吴邪靠在门框上，说道：“你昨晚几乎没睡，去休息会儿吧，我来看着孩子们。”
“习惯了。”张软软笑了笑，“以前他们俩同时生病的时候，我三天不睡也是常事。”
吴邪的眼神暗了暗：“以后……有我们在。”
张软软的手顿了顿，心跳突然加快了。她不敢抬头看吴邪的眼睛，怕自己会在那温柔的目光中迷失。
“软软……”吴邪似乎想说什么，却被突然闯入的解雨臣打断了。
“小宁醒了，说要喝水。”解雨臣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打扰你们了？”
“没有。”张软软赶紧盛了碗粥，“我正要送过去。”
三人一起回到齐小宁的房间，发现黑瞎子已经把孩子抱在怀里喂着水。齐小宁小口喝着，看到张软软立刻伸出小手：“妈妈！”
张软软放下粥碗，接过孩子。齐小宁的体温已经正常了，软软的小身体依偎在她怀里，让她悬了一夜的心终于落回原处。
“妈妈在这儿呢。”她亲了亲孩子的额头，余光扫过站在床边的三个男人。黑瞎子衣冠不整却满眼关切，吴邪眼下挂着黑眼圈却依然温柔，解雨臣衣衫整洁却难掩疲惫。一种复杂的情绪在胸口膨胀，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这一刻，张软软突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她珍视他们每一个人，却也因此陷入了更深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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