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解雨臣合上笔记本电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走廊的夜灯亮着柔和的光，解雨臣松了领带，轻手轻脚地往主卧走。
经过客厅时，他听见黑瞎子在哼一首走调的老歌，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吵醒什么人。“还没睡？”解雨臣站在客厅入口问道。
黑瞎子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蜷成一团的张陶陶。孩子的小脸通红，额头上贴着退烧贴，呼吸有些急促。听见声音，黑瞎子转过头。“这小祖宗又烧起来了。”他用下巴指了指茶几上的体温计，“三十八度五。”
解雨臣快步走过去，手掌贴上张陶陶的额头。孩子滚烫的皮肤让他皱了皱眉。“什么时候开始的？”
“半夜一点多。”黑瞎子调整了下抱孩子的姿势，“软软刚睡下，我就没叫她。”
解雨臣去厨房倒了杯温水，又从药箱里找出儿童退烧药。他动作很轻，但冰箱门关上的瞬间还是发出了咔嗒的一声响。
“轻点儿。”黑瞎子头也不抬地说，“吴邪那屋灯才熄没多久。”
解雨臣挑眉：“他怎么了？”
“给齐小安讲睡前故事，把自己讲睡着了。”黑瞎子咧嘴一笑，“那小子非要听美人鱼，吴邪现编了三章。”
药水是草莓味的，张陶陶迷迷糊糊喝下去，咂了咂嘴又睡熟了。黑瞎子把孩子往怀里拢了拢，手指轻轻梳理着他汗湿的刘海。
“给我吧。”解雨臣伸手要接孩子。
黑瞎子侧身避开：“得了吧，你这金贵手抱孩子？上次让你喂个奶，洒了齐小宁一身。”
解雨臣没反驳，转身去浴室拧了条湿毛巾回来。他动作娴熟地给张陶陶擦脸和脖子，避开退烧贴的边缘。黑瞎子看着他的手法，吹了声口哨：“行啊，花儿爷，偷偷练过？”
“上次去广州，顺便上了个育儿速成班。”解雨臣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黑瞎子笑得肩膀直抖，怕吵醒孩子又硬憋回去，变成一阵古怪的咳嗽，张陶陶在他怀里不安地扭动。
“嘘！”解雨臣警告地瞪了他一眼，接过孩子放在自己腿上。他的西装裤很快被孩子出汗的后背浸湿了一小片，但他似乎毫不在意。客厅陷入沉默，只有张陶陶均匀的呼吸声。
“那事儿有进展了？”黑瞎子突然问，声音压得更低了。
解雨臣摇头，轻轻拍着张陶陶的背：“青铜门周边的磁场还是不稳定。”
“吴邪知道吗？”黑瞎子问道。
“暂时别告诉他。”解雨臣看了眼走廊尽头的卧室门，“他最近情绪不太对。”
黑瞎子嗤笑一声：“自从哑巴张进去，他哪天情绪对过？”话虽这么说，他还是点了点头。
张陶陶在解雨臣怀里翻了个身，小脚丫踹在他腹部。解雨臣闷哼一声，却没松开手。黑瞎子趁机摸出手机，对着这罕见的一幕连拍好几张。
“删了。”解雨臣冷声道。
“偏不。”黑瞎子把手机塞回口袋，“等哑巴张出来，我要给他看解当家当奶爸的英姿。”
解雨臣懒得理他，低头检查孩子的体温。退烧贴已经不怎么凉了，他轻轻撕下来，换上一片新的。张陶陶被这动静弄醒，迷迷糊糊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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