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张陶陶的声音飘了过来，带着点哭腔。张软软赶紧跑过去，看见孩子正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她，小脸上又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她冲好药递到他嘴边，陶陶却皱着眉躲开了：“苦……”
“不苦的，是草莓味的。”张软软放低声音哄他，像每次哄他吃药时那样，轻轻拍着他的背，“吃完药妈妈给你讲故事，讲小熊怎么打败恶龙的故事。”
张陶陶这才慢吞吞地张嘴，药汁沾在他嘴角，像抹了点胭脂。
黑瞎子不知什么时候靠在沙发扶手上，看着她们母子俩。“软软，以前我受伤，你喂我喝药的时候，可没这么温柔。”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怀念的味道，“那时候你拿着碗硬灌，差点没把我呛死。”
张软软没理他，只是拿纸巾给陶陶擦嘴。陶陶已经闭上眼睛了，小眉头却还皱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那时候你皮糙肉厚，不灌着吃你能乖乖听话？”她轻声回了句，目光落在孩子微微颤抖的睫毛上，“现在陶陶不一样，他还小。”
“再小也是张家的种。”黑瞎子的声音低了些，“骨子里的韧劲，比你我都强。”他伸手想碰陶陶的脸颊，又在半空中停住了，转而抓起沙发上的小毯子，轻轻盖在孩子身上，“别想太多，下午医生来了就知道了。”
张软软没说话，她知道黑瞎子是在安慰她，可心里的不安却像潮水似的，一波波往上涌。
“吴邪呢？”张软软忽然问，她刚才好像听见吴邪在打电话，语气还挺急的。
“接了个电话，说是盘口那边有点事，回去看看。”黑瞎子把齐小安抱到地毯上，这孩子正拿着蜡笔在墙上乱涂乱画，画得歪歪扭扭的，倒有几分像他们当年去过的蛇沼，“临走前还跟我念叨，说晚上回来给你做糖醋排骨，弥补早上的煎蛋。”
张软软忍不住笑了笑，吴邪就是这样，总想着用吃的来弥补些什么，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能靠一顿饭解决似的。可她偏偏就吃这一套，到底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齐小宁忽然拿着个苹果跑过来，举到张软软面前：“妈妈，削皮。”
张软软接过苹果，刚拿起水果刀，就听见陶陶哼唧了一声。
她立刻放下刀跑过去，看见陶陶正不安地扭动着，小脸憋得通红，额头上全是冷汗。“陶陶？陶陶醒醒？”张软软轻轻拍着他的脸，手指触到他滚烫的皮肤时，心都揪紧了。陶陶猛地睁开眼睛，眼神却直勾勾的，像是没认出她来。
“软软！”黑瞎子也察觉到不对劲，快步走过来，手刚碰到陶陶的胳膊，就猛地缩了回去，“他身上怎么这么烫？”
张软软没说话，只是迅速解开陶陶的衣领。果然，孩子锁骨下方浮现出淡淡的金色纹路，像条小蛇似的，正一点点往上爬。她伸手想按住那纹路，被烫得一缩，那温度几乎要灼伤她的皮肤了。
“去拿冰袋！”张软软的声音有些发颤，手却稳得很，她轻轻按住陶陶乱挥的小手，“陶陶乖，看着妈妈，别害怕……”
齐小安和齐小宁被这阵仗吓得不敢出声，齐小宁偷偷拉了拉黑瞎子的衣角，小声问：“陶陶哥哥是不是变成小怪兽了？”黑瞎子没理他，只是拿着冰袋快步走过来，用毛巾裹着放在陶陶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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